“生……崽崽,得是跟你真正喜欢的,并且是跟你结了婚,合法的丈夫才能一起生,不是你真正喜欢且有婚姻关系的男人,你是不可以跟他一起生崽崽的,包括我。”
在说起生崽话题时,沈诚难得卡壳了一瞬间。
但他还是努力地想把猫猫这种随便就想跟人生崽的不好思想掰正过来。
当然,不是说生崽不好,这种是所有种族的自然繁衍生息,没有好坏之分,但是不能随便瞎找对象,且还得符合法律规定,结了婚之后才能生。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沈诚努力解释一通,希望猫猫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猫猫歪着小脑袋,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感觉自己懂了。
骄傲猫猫挺胸,再次大声宣告:“我喜欢沈诚喵,所以可以和你一起生崽崽了吗喵?”
嗯,生崽崽得和自己喜欢的雄性一起生,这个道理不仅人类懂,它们猫咪也懂,所以猫猫觉得自己可懂了。
沈诚:“……”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沈诚,你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红喵?”
优秀的视力让猫猫一眼瞧见沈诚渐渐红润起来的耳垂,不禁好奇地探头往那望去,然后就被沈诚抬手挡住了眼。
“可能是天气太冷,被冻红了。”
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的沈诚睁眼说瞎话,但他也不好解释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会变红,干脆就随便找个借口把猫猫忽悠过去。
还好猫猫单纯,很轻易就信了。
她抬起爪爪把沈诚的大手扒拉下去,继续不依不挠道:“生崽崽……”
“不生。”沈诚随手从摆在书桌上的玻璃罐里拿了条小鱼干堵住猫猫的嘴。
有了小鱼干,猫猫立马闭嘴。
生崽崽哪有小鱼干重要呢?
正啃着小鱼干,她感觉沈诚的大手在她的脑袋上温柔地摸了摸,不禁迷茫地抬起小脑袋。
“咪呜?”
怎么了嘛?
就知道……
眼见猫猫一吃到小鱼干,就俨然一副喝了孟婆汤的模样,将想跟他一起生崽崽的‘前尘往事’一股脑地忘了个一干二净,又变回原本的馋嘴猫咪。
沈诚心底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又有些无奈。
偏猫猫还不懂他的心思,吃完了小鱼干又来腻歪着撒娇讨要。
一根小鱼干怎么够呢?
猫猫胃口可大了,吃一顿,至少要一百根!
“想得美,过来继续将刚刚的那首古诗背给我听,错一个字就重新照着课本念十遍。”
重新化身严厉老师的沈诚杜绝了猫猫蠢蠢欲动,想伸着爪爪去扒拉装着小鱼干的玻璃罐的行为。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将小鱼干给收起来。
而是就摆在桌面上,跟某种诱/惑似的,时不时地勾着猫猫分心去瞧上两眼,以至于越发想不起之前的那个‘生崽崽’念头。
等下午课程结束,猫猫被沈诚放出去玩,这事儿也就彻底在明面上翻了篇。
外头下雪了。
雪白的雪花从天空上飘飘扬扬地落下,也不知下了多久,地面已然积起一层稍微有点厚度的薄雪,给整个充满了烟火气的院子覆盖上一层圣洁的白。
这是猫猫踏出房门后才看见的景象。
没见识的南方猫猫第一次瞧见真的雪,不由得微微睁大瞳孔,猫脸上人性化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对于陌生事物,猫猫总是充满警惕性的。
所以她没有冲动地跑去雪堆里,而是先站在雪地边缘,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前爪,轻轻在雪地上印上一个小巧可爱的梅花印。
一股透彻心扉的冷意从爪子间直冲脑门。
冻得猫猫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狂甩被冻着了的爪爪。
“喵呜喵呜……”
感觉自己被雪给欺负了,猫猫顿时委屈巴巴地跑去找妈妈告状。
红秀娟坐正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织围巾。
这是她冬天的日常活动。
同样是南方人,且又有些年纪了的红秀娟不太能受得了首都的冬天,所以一般除非必要,她冬天都是不怎么爱出门的。
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织毛衣看电视不香吗?
非得出去挨冻?
她又不傻。
而此时,被冻傻了的猫猫正委委屈屈地跑过来跟她告状。
红秀娟一边好笑地将地上‘喵呜喵呜……’委屈地直叫唤的猫猫给抱起来,放在自己温暖的怀里,一边用双手给她捂了一下两边有点冻凉的小耳朵。
感觉小耳朵上被妈妈干燥温暖的手心给捂得暖烘烘地,猫猫又自觉地抬起刚刚那只被雪冻着了的爪爪。
爪爪也要捂捂呀。
“好,给我们喵喵捂爪爪。”红秀娟温柔地握住猫猫的爪爪,感觉到肉垫上的湿润冰凉,立马做作地惊呼道:“哎呀,你是不是去碰雪了,怎么这么冰?”
这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但是猫猫很受用,她翻了个身,小肚皮朝上,让其他爪爪也翘起来,让妈妈看看她粉嫩的小肉垫。
光秃秃的,没鞋子了。
昨天的小鞋子被沈诚洗干净后,用晾衣用的那种木夹子夹在衣架上,晾在了暖气管上头,还没收回来。
这会儿要给她穿鞋子,还得起身去给她拿。
但红秀娟没站起来,她伸手在针线篓子里掏了掏,又翻出了……
四只毛线织的蓝色小鞋子。
原来她闲着没事干,又给猫猫做了一套鞋子。
毕竟鞋子跟衣服一样,不能总是可着一双穿,总得有个换洗的,所以红秀娟就顺手给多做了一套,并且还有其他配套服装。
当沈诚顶着漫天飘雪,穿过院子来到客厅时,就见桌上站着一只穿着蓝色小马甲,围着蓝色两边带绒球的小围巾,头顶蓝色顶端带绒球的毛线帽,脚踩蓝色小鞋子的小橘猫。
穿上新衣服的小橘猫可神气了。
高高翘着小尾巴,昂首挺胸地迈着优雅的猫步,在茶几上来回走动,活像是出去巡山的大王。
偏偏他母亲还捧场得很。
见猫猫那么得意,更是兴致勃勃地在旁边使劲夸,变着花样地夸,直将本就膨胀的猫猫吹成了只胖气球,本就蓬松的毛毛都要炸开了。
这副画面挺有趣的。
沈诚突然有点遗憾,手头没有一抬照相机,不然就可以将这有趣又温馨的一幕永远记录在照片里了。
想起照片,他突然就起了心思。
也许他以后可以找个时间带家人或者猫猫去拍几张照,也算是留作纪念。
“你那么大个人杵门口干嘛呢?挡光?”
被猫猫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的红秀娟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屋内光线有点昏暗,她扭头一瞧,原来是大儿子人高马大地将大部分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光给挡着了。
她忙招手让他进来,示意大儿子坐自己旁边。
“你难得回趟家,陪妈看会儿电视。”
沈诚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到母亲身边。
他很高大,母子俩挨近后,顿时就衬得才一米六出头的红秀娟的身材格外娇小,让人很难想象她究竟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高大健壮的儿子来的。
也同样是因为身高差的原因,让稍微低一下头,就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头顶的根根白发。
原来她看似乌黑的发丝里,已经隐藏了这么多白发了吗?
沈诚有点微愣,随即目光微敛。
他决定一会儿如果母亲再对他催婚的话,就干脆对她坦白自己心里已经有人(猫)了,相信这个说法能让母亲更加容易接受和理解,并且可以不再催促他去相亲结婚。
结果,沈诚准备十足地等了半天,却见红秀娟一直都在边撸猫边看电视,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在享受这段难得的母子独处时光。
完全没有重提催婚话题的意思。
其实红秀娟是知道自己中午的出尔反尔惹大儿子不高兴了,不然他也不会一吃饱饭就窝房间里不出来,还不是想躲着她的念叨。
所以她这是在委婉地跟大儿子暖和气氛呢。
一个还没影儿的相亲对象,哪有她儿子重要?
而且红秀娟本来也确实是打算年后再给自家大儿子相看对象的,反正他这回假期长得很,也不急着赶时间。
但这不是半路就有人凑上来问了嘛。
所以她也就抱着一点微末的希望,顺嘴给提了提,也许儿子就跟人闺女看对眼了呢?
没想到就闹成那样。
也怪她天生脾气暴,虽然年纪上来后平和了不少,但偶尔还会突然气性上头,就总爱说些让人不舒服的强硬话。
搞得现在想道歉都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还好,沈诚细心地察觉到了母亲想和好的信号。
他其实也没生气,躲房间里不出来什么的全都是误会,但是不好跟母亲解释清楚,只能先跟她就着相亲一事表明态度。
顺便也是说给猫猫听的。
“妈,您中午说的贺家那边,找个空去帮我回绝了吧,我不会去相亲,这次不会去,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去的。”
“你……”红秀娟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
但被沈诚抬手及时止住话头:“您先安静地听我说。”
“我不去相亲,不是说我这辈子不结婚了,而是因为我心底有人了,不想白白去浪费别人家姑娘的时间,您……”
“你心底有人了?!”
一听这话,红秀娟哪儿还能听到别的啊,顿时欢天喜地地跟过年了一样,忙抓住大儿子的手,连珠炮/弹似地问:“那姑娘性格怎么样?长得漂亮不?今年几岁?在哪工作?叫什么名儿?家里都有哪些人?”
“……”
见儿子沉默不语,她又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妈不是那种思想不开明的人,只要你喜欢的那姑娘人品道德好,其他的家世什么都无所谓。”
娶妻当娶贤,特别是自家儿子坐到这种位置的人,更得娶个人品好,能跟他安生过日子的妻子,不说能当个贤内助吧,至少不要给他惹事拖后腿。
不然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