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回人形吗?”
“不想变喵。”
见猫猫从地上跳上椅子,又从椅子跳上饭桌,然后就乖巧地蹲坐在饭桌边缘冲他甩尾巴,沈诚就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嫌变人形还得重新穿衣服,犯懒了,想用猫形吃饭。
要换作以前他肯定不会允许。
但现在猫猫人形已经能熟练地用餐具吃饭,不需要像以前一样,需要专门锻炼人形的吃饭技巧,所以实际上她人形吃饭还是猫形吃饭都没什么分别。
既如此,也没必要非得强逼她变人。
想通之后,沈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了个空碗,盛了点饭,再给她夹了些肉跟菜叠在上面,搁在猫猫面前让她自己吃。
旁边另外拿了个空碗盛汤,也摆在她面前。
“还要吃什么再跟我说。”他给她夹。
“呜呜……”猫猫埋头吃饭,没空说话。
久违地用猫形吃饭,说不上是怀念还是什么,反正猫猫吃得挺爽快的。
时间匆忙,沈诚没有做得太丰富。
简简单单地两菜一汤,两个人吃正正好。
其实要不是蹭了临清竹的车子,使他们比预计的提早两三个小时抵达军区,沈诚也没打算自己在家做饭的。
直接去食堂打菜更方便。
但这会儿既然有了时间,那自然还是享受一把家的味道更温馨。
在沈诚家那边呆了近两个月,猫猫又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她现在吃完饭,会乖乖帮忙收拾饭桌,例如将用过的餐具给叼到厨房洗碗池里之类的,不再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地当个甩手掌柜,将饭桌留给沈诚独自收拾,自己则跑去一边玩耍。
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家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谁都需要为家庭付出,不论多少,绝不能总是让一方承当全部家庭责任。
否则时间久了,承当的那一方也是会累的。
家务也是属于家庭责任的一种,猫猫能做到的话,也该帮忙做一些。
例如之前的‘扫地’。
嗯,那种扫地方式不适合用在这个家里,这边空间小,零碎东西多,真来个台风式扫地,恐怕效果不亚于哈士奇拆家。
只会让人崩溃,不会让人欣慰。
帮忙收拾完了餐桌上的脏碗筷,猫猫还站在洗碗池旁,探着小脑袋,蠢蠢欲动地想帮忙洗碗,却被沈诚委婉地‘请走’。
“出去玩吧,剩下的我来。”
瞧刚刚猫猫那是什么姿势?
小半个前身都探到了洗碗池上,沈诚真的很怕她一个脚滑摔下去,到时候就不知道是在洗碗还是洗猫了。
所以未免想象中的惨剧发生,还是提前将某危险因素赶走得好。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被赶离厨房的猫猫欢快地跑向了电视机,她都好久没在家里看过电视了,还怪想念的。
熟练地用爪子打开电视,调好自己想要的台,再飞速跑到沙发上,在自己的黄金座位上坐下,专注地看起动画片。
正看得入迷呢,感觉嘴边多了一股水果的香甜气,猫猫下意识张嘴,叼了瓣被人剥好的橘子吃。
新鲜的果肉混杂着汁水迸发在口腔内,有点甜味,但更多的还是酸,酸得猫猫都忍不住连连摇晃脑袋,尾巴上的毛毛炸开,活像是被喂了什么毒药一般。
“哈哈哈……”
罪魁祸首在旁边笑得畅快,气得猫猫不住骂骂咧咧。
“喵嗷,喵嗷嗷……”猫言猫语。
猫猫是完全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很正直严肃的沈诚,居然会对她使坏。
太气猫了!
生气的猫猫嫌骂人不够泄愤,还冲上去啪啪啪给了沈诚一顿猫猫无影爪,看似很凶,实则连利爪都没从肉垫里弹出来,而她用得那点力道,对沈诚来说充其量就是按摩。
还是力度不到位的按摩。
“我错了,不要生气。”
任由猫猫发泄够了,沈诚才忍住笑意将气呼呼的小毛球抱起来,搁在自己大腿上,熟练地给她顺毛。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居然能带来这么多欢乐。
不过这种事偶尔来一次还好,权当调节生活。
次数多了,爱记仇的猫猫就没那么好哄了。
被沈诚顺毛撸得舒服,猫猫这才哼哼唧唧地原谅他,但还是有点愤愤:“坏沈诚喵。”
说别人坏,已经是猫猫骂人最厉害的话了。
知道这一点,沈诚再次诚恳道歉,然后重新挑个甜橘子剥了给她吃。
“你先试试喵。”
上过一次当,这回猫猫可没那么好骗了。
她还知道要先拿沈诚‘试毒’,也不知道这一招是谁教她的。
沈诚利索地掰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表示这个是真的甜,他不骗她。
这些橘子都是沈诚下午回来去食堂后厨买菜的时候,顺手买到的。
全是今年开春刚摘的新鲜货。
只是现在的橘子还不算当季,都是酸橘子居多,甜得少。
见沈诚都试过毒了,猫猫选择再信他一次。
面对再一次递到面前的橘子,她先试探地凑近闻闻,除了橘子的清香味之外,没能闻出它是甜是酸,既如此,只能用嘴试试了。
张嘴咬下一小块。
甘甜的橘子汁迸发在口腔中,这回是真的甜,特别是在有了前一个酸橘子的对比后,猫猫更觉得这种甜橘子简直跟掺了蜂蜜一样。
顿时就让她爱上了。
她啊呜一口将余下的半瓣橘子叼走,吃得下巴处的毛毛都有点湿润,吃完舔舔嘴,继续张嘴:“喵~”
还要。
沈诚将剩下的甜橘子都喂给她,喂完拿纸巾搽搽手,不再剥橘子,而是催着猫猫去洗澡。
以人形洗,洗完再换身能出门的干净衣服出来。
“要去哪喵?”
听见他这么说,猫猫就知道他们要出门。
“去给红婶他们送喜糖。”沈诚道。
两个人结婚了,之前在首都那边举办的婚礼没办法邀请这边的人,如今小两口一起回来,自然得给一些交情好的人家送份喜糖,顺便告知这个好消息。
此举除了对外正式宣告两人关系的转变之外,也是一种礼貌。
听说要去红婶家,猫猫行动间积极了不少。
红婶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类女性长辈,她的地位在猫猫心里跟红秀娟等同,甚至隐隐要高一线,所以猫猫对她很亲近。
对于要去见她也不会感到排斥,还很期待。
出于这种期待,原本洗个澡要半小时的猫猫硬是在二十分钟内完成洗澡任务,一身清爽地从卫生间里蹦出来,还央着沈诚给她扎辫子。
“等我洗完再给你扎。”
上门做客,总得收拾好形象,所以沈诚也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
今天这么舟车劳顿地赶路,身上的衣服早就皱巴得不成样了,气味也不太好闻。
他洗澡比猫猫可快多了。
一个战斗澡出来,猫猫只觉得卫生间门一关一开,沈诚就变得干干净净,活像是用了什么清洁类的妖术。
洗完出来的沈诚依言给猫猫扎头发。
因为两人也不会出去太久,所以他弄得简单一点,给她扎了个花苞头,再加个漂亮的蝴蝶结发卡就好了。
全都收拾整齐后,两人提上早已准备好的喜糖出门。
这些喜糖是他们在首都那边买的。
有些糖果种类,即便是在这边的省城,也是没得卖的,这样当成礼物送给别人,也能让人尝个新鲜,同时更能显出他们的心意。
陈副旅长家。
老两口正坐在客厅里听收音机说相声,边听边各干各的事。
陈副旅长闭着眼,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轻叩沙发扶手,打着节拍,跟着相声的剧情变化轻轻摇晃脑门,听得很是投入。
而红婶则在一旁,给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小外孙做肚兜。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因着老两口太投入,谁都没听见。
直到敲门声第三次响起,并隐约伴随有人的喊声,红婶才疑惑地停下缝针的动作,抬脚轻轻推了推老伴:“老陈,你听听,屋外是不是有人来了?”
“人?啥子人?”
陈副旅长停住动作,睁开眼,顺手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一点。
屋里声音小了,外头的声儿也就大了起来。
“叩叩叩……”
“陈副旅长,红婶,请问你们在家吗?”清冷低沉的嗓音从陈家大门外响起。
红婶一听就知道这是谁:“哎哟,是小沈的声儿呐!”
她急忙一推陈副旅长,催促道:“赶紧地,去给人开个门,瞧咱俩这耳背地,都不知道人家敲了多久的门,也没听见点动静。”
“别催,小沈又不会跑,不着急。”
话是这么说,陈副旅长还是利索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除了沈诚之外还有一个人。
是他家养的小姑娘,不,现在该叫她沈家媳妇儿了。
“副旅长好。”沈诚对陈副旅长行了个军礼,郑重地向他介绍猫猫的身份:“这位是我爱人,苗喵喵,我们俩上个月结婚,今天刚回军区,提了点喜糖来送给你们。”
陈副旅长自然是早就认识猫猫了。
但此时由沈诚再次郑重介绍,她的身份是跟之前不一样的。
如果说,以前猫猫留在南部军区这边,还算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借住’,如今就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军嫂,真正地可以把这边当成她的家。
所以两者是由本质上的区别。
如今具体体现在,陈副旅长看着猫猫的目光,就变得温和亲近许多,如同一位真正慈和的长辈一般。
有这种态度变化,是因为他将嫁给沈诚的猫猫,也当成了这个军区的一份子。
既如此,那自然也是自己人了。
“你们还搁门外杵着干啥呢?”在屋里等着不耐烦,红婶干脆也跟着迎出来。
瞧见猫猫也来了,顿时笑开了花。
“喵喵来了,来来来,快进来,红婶给你冲麦乳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