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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坐在了结实有力的手臂上…(1 / 1)

“有些疼?”褚沅瑾微挑了挑眉,似是对这回答有些惊讶。

昨日里伤口那般骇人甚至还流着血都坚称不疼,按理说一晚上过去总不能比刚开始时还疼罢?

素来不肯叫苦情绪全都往心里压的人竟同她说有些疼,褚沅瑾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驯服后的自豪感抑或是被他坦诚相待的欣慰?

说不清,但总归是有些爽的。除此之外硬要说的话,大抵还有那么点膨胀。

她懒得深究,然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沈长空眼里却有些耐人寻味。

一时间也不知该继续说疼还是干脆就不装了,毕竟过犹不及,他头一回行这事儿,不一定能把握好尺度。

正思考着怎么回,拉着他大掌的那双小手开始轻轻解缠绕于其上的纱布,边解边满含心疼道:“怎么会只是有些疼?这般严重,应是疼坏了才对!”

男人愣了愣,定定看着那双忙碌着的细嫩小手,雪白的纱布就那么被一圈一圈解开,虽略显凌乱,却软塌塌的让人心口也跟着陷下去一块。

她抬起头娇气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埋怨道:“你总是这般为我着想,却不知我听着有多心疼,若非不能,我真想替你受这疼!”

“……”

沈长空额角跳了跳,心道荒谬。

若说刚开始他还真有些被她唬住,甚至因着她那心疼自己的样子心中都软成了一片。

可这会儿却彻底明白了,他尚且还懂得些过犹不及的道理,这个满嘴蜜语甜言只知道哄骗人的女人却是一点不懂。

况且,她就是演给他看,也要用些心演好些才是。这么一通不过脑子的话一出,傻子都知道是在哄骗人的。

也就是吃准了沈长空着她的道儿,连半点心思也不想多花。

这时候纱布已然尽数解开,露出了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

看着竟是比昨儿夜里还吓人。

“这……”褚沅瑾欲言又止,抿了抿唇闭上了嘴。

“怎么?”

褚沅瑾抬眼看他,那眼睛闪着亮光,竟还有些小心翼翼。

男人心脏一跌,等着她要说出口的话。

见他没什么反应,褚沅瑾吞咽了下,问道:“会留疤的吧?”

这么好看的手,骨节匀净而长,且肤色冷白,本无半分瑕疵。若是留了疤,那多可惜。

说完褚沅瑾还在那棕褐色的痂上轻轻触了触,有些硬。

她自小到大被保护得极好,从未受过什么伤,顶多极少数时候破那么一丁点皮都够她娇里娇气地卖好久的惨,可那点儿破皮也并未结过痂。

故而她着实不太清楚沈长空这手掉了痂后会是什么样子。

只记得从前于渊受伤结痂,是在胳膊上留了一点疤的,浅浅淡淡的,若不仔细贴近去看发现不了。

可沈长空手上这态势,显然比当时于渊那伤口骇人得多,她心里实在是没底。

再去看他,发现男人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凌厉的凤眸黯然低垂,也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见他这般,褚沅瑾心里一软,将他大掌捧在手心,解释道:“我也不是在……”

“嫌弃你”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男人打断。

他将手抽了出来,掩在宽大的绣金云纹玄色宽袖中,一脸漠然,沉着声音道:“臣会好好用药。”

这回褚沅瑾倒是愣住了。

她倏然想起那时于渊受伤,她特意去宫中御药房给他寻了祛疤灵药,拿回府中那小子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涂。

少年年纪不大,却板着张脸同褚沅瑾理论:“阿渊又不是小姑娘,要什么好看?”

“公主不懂,疤痕是男人的印记。”

故作成熟的话听在比他年长了四岁的褚沅瑾耳中只觉着好笑,可少年神态极为认真,褚沅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唇角呼之欲出的笑意憋了回去。

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赞同道:“阿渊说得对。”

这会儿回过神来,褚沅瑾看向他掩着伤处的玄金袖口,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酸涩。

只是那酸涩来得急,还未待褚沅瑾回过味儿来便一闪而过。

她柔声问道:“你这儿可有药膏?若没有,我去宫里给你要。”

前些日子皇后那里得了一罐玉脂膏,祛疤除皱效用极强,一个季度便只有这么一罐。

进宫时皇后说要给她,褚沅瑾没要,毕竟她这人极爱惜自个儿,不会叫自己受伤。

故而放在她这里着实没什么用。

沈长空神色依旧淡淡,道:“府中有。”

“那你去拿来,我帮你涂上?”

男人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不必,臣自己来。”

他一向最知道,她喜欢好看的东西。无论是脸还是别的地方,都得毫无瑕疵,方能得她一眼喜欢。

可沈长空行军打仗这些年,身上不可能无疤。即便不算这些,光是小时候留的伤痕便已是不计其数。

一时间,他脸色沉得愈发厉害。

“怎么啦?”褚沅瑾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男人敛了敛眸,只道:“无事。”

褚沅瑾不信,暗道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这脸色是一会儿一个样。

她往坐在床边的男人身边挪了挪,缠着他撒娇道:“本公主饿了……”

沈长空低低“嗯”了声,“臣叫人进来,替公主更衣。”

“不要!”她圈住男人精瘦腰身,整个人趴在他怀里,继续撒娇道,“我要你帮我。”

“臣不会。”沈长空冷着声道。

态度十足的坚决。

一刻钟后,身着浅粉中衣的女子慵懒立于床边,张着纤细的藕臂,仰头看向笨手笨脚拿着蓟粉色裙衫不知从哪儿下手的高大男子。

他剑眉微微蹙着,将那两条小胳膊塞进袖子去后便停住,有些迷茫。

因着从前没少照顾褚沅瑾,故而这衣裳他会解,可要他给她穿,这还是头一遭。

女子衣衫比之男子复杂得多,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疼。

他身量高大,面容又偏冷峻,与此刻的不知所措极为违和,又莫名让人心脏狂跳。

反正褚沅瑾是跳了,还差点压不住。

这搁在从前,其实是很少见的,可自沈长空这回回来,像这般为他心跳加速已不是一次两次。

褚沅瑾摸了摸心口,眨了眨晶亮的眼睛娇滴滴地“唔”了声,“你听,我的心在为你跳动呢。”

“……”

男人要去勾她腰间绦带的动作一顿,缄默无言。

若她正经来说,别这般做作,或许还能显得真些,可此般着实是有些……虚。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沈长空想不通,她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矫揉造作的话。

他更想不通,明知她这些话矫揉造作极具欺骗性,却还是被哄得像个傻子。

看男人没有动作,耳根却蹿了红,褚沅瑾唇角忍不住上扬,踮起脚去揽他脖子,男人被带得微俯下身来,而后一只柔软的小手覆在脑后,朝其心口按去。

男人脊背深弓,耳边是柔软心窝包裹着的跳动,声声入耳,乱人心弦。

他猛地站起身来,然女人藕臂还环着他脖颈,没设防间被他高大的身躯一带,竟是双脚离地了一瞬,踉跄着差点跌倒。

所幸被男人揽着,只是这姿势着实有些尴尬——

她坐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上……

褚沅瑾咬了咬唇,心跳得更厉害了,一向厚实的脸皮白里透粉,极为羞涩。

她两手也早已从男人脖颈滑下,此时正按在他宽阔的肩上以稳住身子,两人相对而视,空气中尴尬和暧昧交缠,竟分不出哪种气氛占了上风。

褚沅瑾又不合时宜地暗想,这手臂,有些硌得慌啊……

男人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俯身将人放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勾过她垂着的绦带,在不盈一握的腰间狠力一收,打了个死结。

褚沅瑾只觉腰间猛地紧了下,低头去看之时,愣住了。

唇角抽了抽,像是要哭出来。

她颤抖着伸出白皙的小手,指了指那奇丑无比的死结,又指了指一派淡然的男人。

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也意识到不对,伸手攥住那气呼呼指着他的指尖将人往身前拉了拉,又默不作声地俯下身去解。

然那结实在打得太死,怎么都解不开。

动作间,不可避免地碰到那纤细腰身,他手上更乱,彻底解不开了。

对上那双满是埋怨的柳叶眼,男人心像是被人砸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攥住她纤细的腕子将人带到床边,安抚性地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按着她坐下。

而后自己走到外室翻箱倒柜了一阵又回来,

手上多了把看上去极为锋利的剪子。

本乖乖坐在床上的女人莫名抖了抖,双手撑在床沿支着身子往后退了退,继而警惕地腾出一只手紧紧攥着腰间被打了死结的绦带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大掌握住她紧紧攥着绦带的小手,又安慰看了她一眼。

那神色分明在告诉她,放心,这回肯定给你弄开。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褚沅瑾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男人单手握着锋利的剪子,挑到了藕荷色坠珠绦带与蓟粉裙衫之间,随着咔嚓一声,褚沅瑾的心跟着碎了。

她重金找匠人制作,等了足足两月,串着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的绝美绦带,就这样断了!

断了!!!

男人还垂着首,将那刚剪断的绦带从她腰间抽出,与此同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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