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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张母死在这不好交代, 村委会的人忙不迭的让人赶紧把不消停的张母弄走, 该弄哪弄哪,别杵在这碍眼,李家的人现在估计恨不得活撕了她,还有一个陈立根在, 再不弄走非得把命丢了。

几人动作手脚也快,把堵住嘴巴子只知道唔唔唔挣扎的张母拎起麻溜的走人, 他们是看清了, 这婆娘就是个搅事的,砍人不算, 还吐出一箩筐的脏事来。

都说打女人的汉子不是个东西, 但凡有点骨头的, 都不对女人动手,村里人也看不起这样的汉子, 你说有本事倒是干点实事,光会对女人动手是个啥玩意。

陈立根凶名在外,人比豺狼还狠, 动起手来五六个壮实汉子都弄不过他,人人背地里都喜欢戳他脊梁骨,笑话他, 到了这岁数也没讨上个合适的婆娘, 名声本就比茅坑还臭,得,现在对张母一个女人动了手, 怕是更没哪家姑娘敢嫁他了,毕竟谁家会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打女人的汉子。

而还留下的村民因为张母的话,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小声小气的讲起了话。

张母破口大骂的话里面的茬可不少,这不单是李月秋的事,是把李大有不成了的事一次性都捅了出来。

李大有裤/裆里玩意不中的事,村里传的人少,没多大影的事,村里人半信半疑,可这话从张母嘴里说出来,就经琢磨了。

她家闺女张丽云不就是和李大有处对象,结果两家因为流氓罪的事情闹翻,李大有都被派出所铐走了还有本事放出来,那根玩意定是不中用了,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出来。

村民们声儿压得低,但好几个人在讲叨,这会蓦的都没声了。

见识了陈立根收拾张母的手段,他们不敢说话了,那苞米虽然是新鲜苞米,嫩脆多汁,但有好几层的绿色包衣壳裹着,比不上石头硬,但肯定比土块结实。

陈立根岂止是胡乱的塞到张母嘴里,是堵了一大截进去,张母被拎走时一嘴的血,牙都被杵断了几颗,看着骇人的很。

他们就算想讲啥,也不敢在这儿。

村委会拢共来了四个人,都是年长些的男同志,送张母走了两个,剩下两个没走,留了下来,这会直接是勒令让村民该回家回家,别留在原地看热闹,就算想看热闹,该看的都看了。

李老头见有两人留下,晓得是因为啥事,额角皱纹沟壑,额头拧成了川字。

“李爷,你们今个从镇上回来,喘气估计都没喘顺了,按理没想和你这会提,原想过几天再找你说事,但现在怕是不成,那我们有话直说,免得耽误事。”

村委会留下的两人见村民都走的差不多才慢慢开口,他们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陈立根和赵永平,没胆子开口拿出架子撵人走,怕陈立根犯浑,也将他们揍一顿。

他们是水湾村的村委,大小算得上是干部了,但就是桃源村的村委也管不到陈立根的头上,这人风评不好,就是个臭流氓,不讲理的,张母那个恶妇顶多算是横的,陈立根却是个见过血不要命的。

最怕就是不要命的。

反正他们要说的话恶毒不过张母这个没文化的人,让他们听到也就听到了,早听晚听都得晓得,也没必要瞒着,不用两天的功夫肯定传的全村都是。

瞒不住的。

而且,这事也和陈立根大小有点关系,之前李月秋上陈家去说亲的事让人大跌眼镜,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好多人都说陈立根配不起,这里面肯定有啥隐情,要不,就李月秋的条件,在县城里都能大把挑,会挑个在村里说不上婆娘的陈立根?

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好歹能肥花,陈立根肥花都肥不起。

刚刚张母一口一个陈立根戴了绿帽子,帮李月秋兜底,骂得这么难听,是个汉子都忍不了,他不走就不走吧。

“村里前不久收到了封匿名信,你们这之前一直在镇子处理李大有的事,咱也不好再给你们添麻烦,所以也没让人给你知过消息,那封信我们先按下了没往外传,信上的事也没几个人晓得,不过,这会,该晓得不该晓得的都晓得了。”张母刚刚那话虽然听了脏耳朵,但左右说的差不多是匿名信上的事。

李老头额头拧成了川字几乎变形,沉着声道:“信上咋说哩,给俺瞅一眼。”

信是说李月秋乱搞男女关系,言辞诚恳,有理有据,应该是个有文化的人寄的。其实不管这信是庄稼汉还是文化人送的,既然给他们送了匿名信,那就是把事情搬到明面上,他们就是不愿意管也得管,闹严重了,搞不好李月秋得像李大有一样进派出所。

村委会的人因为知道有人在他们水湾村拿镰刀砍人,过来得匆忙,没带那封匿名信,只能道:“李爷,信没带,但,和张母那婆娘说的大致意思差不多,讲你家月秋腿上赤条条的有男人搞出来的痕迹。”

“原本我们想调查一番,澄清事,但现在,甭管调查结果咋样。”村委会的人看了李月秋一眼,斟酌着语气,“最好的条道,让你家月秋写篇检讨,就说自己和人处对象的时候没保持好男女同志之间的距离,深刻认识都自己的错误,但绝对没做坏清白的事,当着村里大伙的面表个态。”

“我没做,为什么要写,那匿名信是张丽云寄的,她胡诌的!”张家这一家真是恶心透了,张丽云都被关在了镇上的派出所,还能在她身上整幺蛾子,就张丽云往村上寄匿名信的事,她早想好了解决的法子,这匿名信是要经过人调查的,她在镇子这几天,痕迹散的慢不代表不会散,就凭张丽云那些说辞,能调查出来什么。

没想到,这才会水湾村一个晚上都不到,张母会跳出来,闹得现在村里人都晓得了。

李月秋直到刚刚都跟蔫掉的花苞似的,脆弱不堪,一晚上的惊吓,到后面看到陈立根险些捏断张母的喉咙,整个人变得怯生生的。

听到让她写检讨,像是淋了一头的水,蔫掉的花苞泛起了生命力,瞪大一双眼珠儿,当即就嚷嚷着拒绝。

说罢骨子里娇蛮性子发作了起来,撩起自己的裤腿,忒大方的给人看。

“看,我腿上什么都没有!”什么叫男人搞出来的痕迹,一脑袋的脏东西,就会想那些事情。她那是陈立根带她去避雨弄出来的,陈立根当时也没用力,是她自己娇气,不禁磕碰,咋就成人的把柄了。

手巴掌印的淤青,是散的慢,但现在已经全散没了。

所谓的“证据”早影了。

她提溜着自己的两条裤脚,露出的小腿,细腻得不像样子,瘦不见骨,透着玉色,盈满无限的风情。

村委的留下的两人都是上了些年纪的男同志,年岁上都是李月秋的长辈,但长辈是一回事,男女同志又是另外一回事,两人当即咳嗽一声,视线左右游移,不看所谓的“证据”。

唯一一个敢可劲的盯着看就是赵永平,边看边还啧啧啧的发出声音,小声嘀咕,“嗯,是,没痕迹,滑溜溜的,腿真——”白。

没嘀咕完,被陈立根用力抓住脑袋,堪堪撇向一边,扭了快90度。

“哎哎哎,大根,我的脑瓜子!”

赵永平觉得差点把脑袋折了。

“月秋!”王贵芬忙把李月秋的裤腿撩下去,这腿咋能随便给别的汉子男人看,这是只有自家汉子才看得的地方,“你安分点!”

王贵芬是真的急了,她是最先晓得月秋腿上痕迹的人,当时看的特别清楚,那淤青就是个大巴掌印,女人没那大的手,是个汉子的。

这会,事情又被提起,她心慌的不行。

村委会的其中的一个人早年才到水湾村工作的时候,受过李老头的恩惠,这会看李月秋拧的厉害,于是好好的跟李月秋分析了厉害关系。

“月秋,我这么和你说,这不是我们调查不调查的问题,我们就算信了,不调查,但传成这样,你名声咋整,不嫁人了?就是我们调查了,说匿名信上所说的不符,别人能信?结果咋样压根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堵别人的嘴,提出让人写检讨,是最不伤名声的一个法子,名声这东西不可逆,坏了就补不好了。

李月秋:“可,我——”

“你啥你,支拎起耳边听。”一直没咋说话的李老头,严肃的喝了一声,语气严肃得可怕,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看着李月秋。

李月秋委屈的眼珠蓄了水。

村委会的人继续道:“你年级还小,好多事情看不清轻重,姑娘家最要紧,你写份检讨,把事不轻不重的带过去,虽然也会伤了点名声,但伤的不大,这样以后你找汉子不会碍着。”村委会的人尽量把话讲清楚,不这样做,李月秋的名声算是臭了,以后就算找到了婆家,也得被人戳点。

这几年管的严,男女同志相处可以说是小心翼翼,要一不注意,不是坏名声就是耍流氓,只要再过几年,国家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她上辈子也是这么个条件过来的。现在的年代就是这个世道,她晓得严重性,有些因为坏了名声的姑娘受不了别人的戳点,到最后逼得受不了,不是上吊就是跳河的寻死,明明再过几年就好了,坏不坏名声的,她真的不在乎,也不用在乎,总不能活在别人的嘴里。

“爸,月秋不是那样哩人我们都清楚。”李跃进挪动了下脚,往李老头的方向靠了靠,怕老爷子突然对月秋动起手来,“就几句脏话,啥子痕迹,月秋腿上啥都没有,但别人哩嘴巴我们堵不了那么多,要不就让月秋写一份检讨表表态。”李跃进懂的不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他也没那个脑洞弄明白,只晓得能不坏名声的解决是最好的。

月秋性子倔,她不想写,那就只有他爸开口,才能让月秋写了这封检讨。

李老头掀起眼皮看了李跃进一眼,视线瞥了秋丫身边的王贵芬,他捏着水烟袋不出声,脸色晦暗不明,难看的紧。

老二开口了,老二媳妇却没说话,这让李老头把心坎上的疑虑确定了十成十,他想秋丫的事老二媳妇肯定是晓得的,就糊弄他老头子,不然轮不到老二在他耳边叨,老二媳妇早叨上了。

让秋丫写检讨,不是他不答应,而是他这会心头塞不住别的事,他这一辈子活的磊落,不欠人情,也没觉得对不起谁。

张家丫头第一次讲起秋丫腿上啥淤青的时候,他老头子当即觉得这丫头恁个嘴巴瞎叨叨。

但猛的想起,是,是有痕迹,就在那几天的前后日子,他当时看到了还让秋丫干活的时候仔细些,干不成就甭干,弄得一腿的伤。

张家丫头说了那事之后,他仔细琢磨,对头哩,那痕迹他当时只远远的打眼瞅了一下,但忒大,一条条的,可不就是汉子家的手印。

干那档子事的时候,不就要抓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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