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要说谣言这些都是有一点点稍稍的苗头才会被人加工成各种说法,村里人总说陈家是靠进山挖宝发家的,这话其实是真的, 七十年代那会, 并不是你工分赚的多就能把日子过起来, 吃大锅饭干集体活, 总有几个人趁机偷懒,一偷懒就会拉低队上的生产指标,不找别的方法,只靠吃大锅饭是挣不了大家底的。
陈立根的父亲在一个寒冬的时候,想着给自己的媳妇去山里打只野兔子补补身子,那会董慧正怀着陈山水, 营养实在跟不上,队上的指标不好, 工分再怎么挣,也不够攒钱给她买一罐麦乳精,所以在一个夜晚, 悄悄的进山了,不然若是村里其他人发现, 秉着不管什么东西都是集体共有的, 你自己打了只野兔子也得平分给村里的没个人。
寒冬冷飕飕的天气,山里即使你进的再深,也很难找到猎物, 更何况越往深山里走危险就越大,陈立根的父亲整整两天都没回家,村里人都以为人肯定凶多吉少,但人拖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他没有带回来猎物,反而从自己的裤兜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了一根金条。
陈立根一直到很多年后都记得那根金条的模样,被他父亲紧紧的放在裤兜里,触手温热,这一根金条,让陈家过上了富足的日子成了桃源村的富户。
可因为金条,陈立根的父亲赔上了命,最后一次他进山的时候也带出了好几根的金条,但同时带走的还有他的命。
那些染血的金条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陈立根的父亲把金条全都塞进了陈大根的手里,这位父亲想着是他不在了,这些金条足够他们娘三个过的很好,熟不知那些金条让当时还是孩子的陈立根夜夜噩梦惊惧,最终这些金条被陈立根埋进了他父亲的坟里。
可今天又被陈立根亲手挖了出来。
赵永平刚刚也看到了屋里头的金条,但他心里想的是高利贷的事,也没注意到这么,听到山水的质问,他一脑袋的问号。
这是在搞啥子?说高利贷的事,咋又扯到了挖坟?
许是陈立根的沉默惹恼了陈山水,他毫无征兆一拳打向陈立根,就连边上的赵永平也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哎哎哎!冷静冷静!你哥残着,别打别打!”赵永平这会哪还记得他要质问大根的事,一把抱起陈山水把人拖远一些。
陈立根还站在原地,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随即“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里还滚着一颗牙齿,可晓得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把人松开,想打接着来。”陈立根眼眸里一片沉谧,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说。
赵永平完全不晓得这兄弟俩是在闹哪样,高利贷这么严重的事情山水都乖乖去办了,大根让他干啥就干啥,咋又突然跟个□□桶似的,他看山水没了动作,试探性的把人松开。
陈山水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的死紧,死死的盯着他哥,半响转身大步走了,竹林地里都踩出来好几个声声的脚印,也不晓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要不要和我一块干生意。”
赵永平本想跟着陈山水去安慰安慰人,但大根的蓦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金银玉石生意,你干不干。”陈立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仿佛刚刚的冲突并不存在。
这一夜陈立根没有回屋睡,李月秋找了块布把那几根金条包了起来,一夜睡的极其的不踏实。
次日,在院子里翻晒藕粉的时候,她没精打采的,她想让陈立根赶紧把那些金条处理了,她是喜欢钱,但喜欢的是自己挣的,这些金子让她烫手,陈立根挖回来的这些金子是打算全给自己?还是他想干什么?
而且陈山水的状态也很不对劲,她张口问了一句怎么了,陈山水头也没抬的回了了一句说没啥。
就在这怪异的气氛下,高考报名的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