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有黝黑的脸涨红成了猴子屁股, 他躬身已经蹲了好一会,这么一下窜起,脚麻的很, 心脏跳得砰砰砰的, 看清说话是人是大根之后, 他下意识疯狂摇头和摆手, 但张口的话结结巴巴,“……我不是……我没有。”
说罢赶紧扯了其他的事情,看着大根眼神一下变亮了,“你咋来卫生所了?来抓药?我也是来抓药,我一会还有事情,人太多了, 你帮我一块抓了吧,药单在这。”
他把手里几乎被汗浸湿了的药单塞给陈立根。
药单是阿祖开的, 有几味药材她哪没有,卫生所这边也有一些中药,就开了药单给他, 让他来卫生所看。
李大有天没亮六点就到了卫生所,耗到现在, 也没抓到药材。
陈立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退开一步,李大有塞的那团药单掉到了地上。
他语气平静道:“看上了就追,躲躲藏藏孬不孬。”说完转身自个去抓自己的药了。
李大有那种眼神陈立根最是清楚, 已经是喜欢紧了的模样。
等陈立根抓好药从卫生所离开都没再看到李大有,他觉得李大有真不男人,看上了就追,喜欢就要想法设法把人弄到手, 追都没追,就会窝在墙角偷窥,别别扭扭不想男人。
这么想着,陈立根忽的顿下了脚步,自己之前不也是孬货,明明秋秋跟一颗盛在勺子的糯米汤圆一样送到自己嘴边,自己孬得都不敢咬一口,只想把人推远。
陈立根呸了一声,眼含戾气,骂了一句“孬种。”他捏紧手中的药袋,大步迈开,踩过的地上是深深的大脚印。
是夜,李月秋在油灯下唰唰的翻着今天才到手的复习书,这书是她水湾村的一个小姐妹送来给她的。
原本这位小姐妹是早早就准备高考的,不过她怀孕了,和李月秋前后几天结的婚,肚子微微已经能看出孕相。
李月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一脸的新奇。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小姐妹笑着问她,语气温温柔柔。
李月秋愣了下,抿了下嘴角,她收了手,打岔了话题,等小姐妹离开,她心里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都是差不多一起结的婚,别人都有了,她呢,活脱脱的就是守活寡,身子都还清清白白,都没男人,她自己一个人上哪要孩子……
李月秋思绪有些恍然,想着一些乌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东西,好一会她咬了下唇瓣,甩了甩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复习书上,她要赚钱,要学习,其他爱咋咋地,她不需要男人,男人是干吗的?能吃吗?
想清楚的李月秋低头在复习书上奋笔疾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来,低垂的脑袋乌发几缕散发,白皙的脖颈柔软纤细,仿佛镀着一层诱人的光。
她旁若无人的认真学习,真把墙角那边一同在学习的陈立根当了空气,油灯光线能照亮的位置有限,墙角处那不甚明亮,几乎辨不清陈立根晦暗不明的神情,他像在黑夜中蛰伏等待捕获猎取一般,无声无息。
一缕凉风从窗户缝隙灌入,吹得桌上的油灯恍惚得变了形,拉出一条长长的弧度后又归于平静,在灯苗扯出弧度的瞬间,拉出的光亮照射到了墙角处那人幽暗的眼眸,他褂子半开,腹部肌肉线条紧实,手里拿着一张去年的高考卷。
这间屋子透着暖香,李月秋只着一件纯白的睡裙,穿在身上很滑溜舒适,丝绸一般微微有些透色,衬托得她整个人好似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陈立根喉咙有些发干发燥,他难耐的舔了下嘴角,干的像是要起火,蓦出声,声音哑的有些连不起调,“……这道题辅助线咋画?我不会。”
桌前认真学习的李月秋闻言抬起了头,“我看看。”不疑有他的拿着笔走过去,却在靠近的时候,被一只大手猛的抓住,笔尖哒的掉落,不晓得滚到了地上的哪个角落。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声低低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