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湘灵催艾攸去追师叔,自己替他算历数,於是借了爹亲的卦盘,每日都赶着那进度,知不觉已过了十日。突然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道:「算到哪了?」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回头一看,正是攸师兄。惊道:「攸、攸师兄,你怎麽回来了?」
艾攸莫名其妙,双手抱x,说道:「什麽怎麽回来了?师父快回来了,我当然得赶紧回来。」
湘灵跳下椅子,微微恼怒道:「你做什麽回来啊!」放下玉板,将攸师兄往外推。
艾攸毫无防范,被推退了几步,莫名其妙,问道:「你做、做什麽?」眼见快被推到门口,赶紧站定身形。
湘灵「唔唔唔」的用力推着,却推不动,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艾攸听湘灵x1鼻水的声音,吃了一惊,问道:「你哭什麽啊?十天没见到我也不必……」
湘灵使劲蹬着脚,边推边道:「你走啊!你快走!唔……」但怎麽推,攸师兄便是文风不动。
艾攸也恼怒了,说道:「你做什麽?师父就追在後面……」虽用「千金坠」定住了身形,但要顶住湘灵,腰腹也会疼,cHa着手皱眉道:「你倒是先说个道理啊!」
湘灵双脚蹬着地空滑了几步,使劲的说道:「你傻……你太傻……」说话竟带着哭腔。
艾攸忍不住心软了,说道:「好啦、好啦!别推了!我到门外总可以吧!你哭什麽啊?」
到了门外,湘灵却傻了:总不可能如此将攸师兄推出城,恼怒的跺了跺脚,道:「算了!进去说吧!」转身又进了书斋。
艾攸更不明白了,皱眉道:「做什麽啊?」跟着进去。
湘灵说道:「你在路上没听到吗?麻军司那些人散播师叔的谣言,说他g结妖魔,要蛊惑国君,说圣地是鬼域。」说着,坐了下来。
艾攸坐下来道:「啊!原来是这啊!」今早一进入郢都,便听到有人说师父的闲话,说圣地有妖魔假借神仙,蛊惑了师父,要来危害湘楚,还说师父如此有名气,便是妖魔相助。那时自己正赶路,无暇理会,根本没放在心上。听湘灵提起,这才想起;点头道:「我一进郢都就听到了,路上的确有人说,但我懒得跟他们吵。」
湘灵皱眉道:「你若留在这,一定遭殃的。」
艾攸道:「但是师父马上就要到了,他若来了,我不在胜德院,这要如何交代?」
湘灵皱眉道:「麻军司都准备好了,师叔回不了胜德院的。」
艾攸道:「我都回得来,师父怎麽会回不来?」
湘灵怒得捶腿道:「哎!你在郢都,谁认识你啊!你进城时没人在查麽?」
艾攸顿时想起,笑道:「哦!那个啊!师父在後面只有半日距离,我没时间在城门耽搁,於是用地行术溜进来了。」
湘灵见攸师兄还笑得出来,跺脚道:「你、唉!那天、那天……爹亲和师叔吵架的事被麻军司窃听到了。」
艾攸一愣,问道:「什麽哪天吵架?他们不是见面就吵麽?」
湘灵道:「就是、就是……」竟急得脑袋一时转不过来,顿了顿,才道:「就是你跟我说在四国圣地遇到仙人那天。」
艾攸回想一阵,道:「哦!那天啊!就是师父出门前一天啊!那天吵架怎麽了?」
湘灵道:「爹亲问师叔为何改了算法,师叔说在四国圣地遇上了仙人,这件事被麻军司知道了。」
艾攸没察觉不对劲,道:「嗯?那又怎麽样?」
湘灵恼怒道:「你、你怎麽这麽笨啊!麻军司就藉此说那仙人是妖魔。」
艾攸欢喜道:「哎!我跟你说!其实在那里指点师父的是祖师爷,师父拿祖师爷的算法找进了离尘仙境。所以遇上祖师爷是真的!这是仙境里的仙人跟我说的。」
湘灵一呆,惊道:「祖师爷?」
艾攸道:「是啊!你想,祖师爷和圣祖是师兄弟,圣地南面的武当山就是谢罗山古仙宗山门,祖师爷在那里不奇怪吧!在圣地时,师父曾将我和客人留下,独自深入,一定是在那时遇上祖师爷了。对!也是那之後改了算法的。我去和麻军司说!」说完,便要起身。
湘灵赶紧拉住攸师兄,惊惶道:「你、你要去哪里?」
艾攸道:「去找麻军司啊!」
湘灵捉着攸师兄的袖子,惶恐说道:「你、你不知他要……」眼泪竟迸了出来。
艾攸见湘灵泪眼汪汪,莫名其妙,双手cHax,皱眉道:「又怎麽了?找麻军司也不能麽?」
湘灵道:「前两天,麻军司他……又找上了爹亲。」
艾攸回想一下,点头道:「嗯,他最近的确蛮常往师伯那里跑的。」
湘灵捉着袖子的手微微颤抖,惶恐道:「他跟爹亲说,要助爹亲、助爹亲……夺嫡……」
艾攸皱眉道:「夺嫡什麽?师伯当年是他自己不要嫡传弟子之位,也没出师,夺什麽嫡?」
湘灵紧紧捉着攸师兄的袖子,哭道:「你、你还不懂麽?夺嫡,就是……就是……」
突然东方一声巨响,两人一惊,奔出门一望,见东方烟尘漫天,一道道光柱升起,直冲天际,转眼连成一片。湘灵心头骇然:那是什麽?艾攸惊道:「是东门!」
方才在东门外,段无踪急速飞来,心中焦急若狂:「慢了一时辰,没追上蠢蛋。坏了!这劫逃不过了!」眼见东门在前,突然一声巨响,光幕升起,沿着城墙往两旁延伸,刹时飞砂走石,烟尘漫天。
段无踪愣了一下,心头一动,於是身形一转,往「离」位踏去,同时一道青光擦身而过,便见地面升起道道光柱,颜sE各异,光怪陆离,转眼笼罩十丈之内!
便听得城门上叫道:「g结妖魔、蛊惑王上,逮捕归案。」
段无踪见左右四周全是光影,已被团团包围;於是双手负在身後,微笑道:「麻军司真了不起,弄了这麽大的陷阱给我,可惜,在段某眼里,破绽百出啊!」声音虽不大,但却穿过重重光柱,传到城上,彷佛便在城头说话一样。
隔着光柱,听得城头上麻繁仁的声音叫道:「段无踪,你在圣地g结妖魔,你知道麽?」
段无踪微微一笑,说道:「唉呀!没想到麻军司会W蔑我湘楚圣地,说里面有妖魔。」
城头士兵一呆;麻繁仁道:「哼!你在我湘楚圣地里g结妖魔,散播天劫谣言,藉此不利我湘楚,居心何在?」
段无踪一愣,说道:「唉呀!难怪我一入国境就听到这传闻。我出国前还没这种事。难道我是分身回来散播谣言的?咦!我段某不会分身啊!哦!一定是麻军司替我散播谣言的!那可真要谢谢麻军司了。」
城头士兵听了,纷纷交头接耳;城下百姓也是议论纷纷:「段大师说的是啊!大师出国十天,这谣言是这五天才出现的,怎可能是大师造的?」「对啊、对啊!哪有人散播谣言还报姓名的!」「是是是!一定是有人栽赃!」「我都不知道这谣言是谁传的,麻军师这麽清楚,一定是麻军司栽赃!」「这家伙怂恿王上大兴土木,要从中牟利,朝臣反对,连国师都不帮,竟想来动段大师的主意!」
麻繁仁听士兵耳语悉悉窣窣,喝道:「肃静!」与段无踪道:「胡言乱语!分明就是你擅闯圣地,g结妖魔,要不利於我湘楚,居心何在?」
段无踪长叹口气,摇摇头道:「鬼打墙了!麻军司你W蔑我湘楚圣地有妖魔,既是圣地,何来妖魔?圣祖天都在其南,岂会不利与我湘楚?而且天劫谣言,我都出国了,是你自己造的吧!麻军司?」
城头士兵面面相觑,城下百姓议论道:「对啊!圣地是圣祖封印神器之地,怎会有妖魔?」「对啊!要麽也应该是神仙!」「若是神仙岂会不利我们百姓?圣祖的圣都就在上面呢!」
麻繁仁仍不Si心,怒拍城上的砖,道:「分明就是你出国时散的谣言,还敢狡辩!」
段无踪一愣,然後微笑的摇头道:「唉呀!我段无踪来去无踪,若是遇着人,便万人空巷,寸步难行。我若真要说,岂会让对方知道是我段某?而且这谣言出在这三五天,除非分身回来,不然如何散播谣言?」
麻繁仁一时语塞。城头士兵窃窃私语,心想麻军司说来说去就是这麽几句,绝对是Y谋栽赃。城下百姓恼怒,都说麻军司诬陷忠良,Y谋败露,还要强词夺理,简直不知羞耻。
段无踪又微笑道:「而且,麻军司,你私自动兵,王上允许了麽?」
城头士兵脸sE一变,心想:「难道麻军司没请军令?」城下百姓议论道:「造谣之事都还没说清楚,王上岂会为此动兵?」「对啊!况且这种事应该在朝廷问,岂会在城头开战?」「为了捉一人动用城防,这也太荒谬!」「哼!麻军司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要铲除段大师!」「太恶毒了!究竟有何Y谋?」「能看出破绽,段大师果然厉害!」
麻繁仁不由得慌了,故做镇定,怒道:「我麻军司是替王上便宜行事,岂容得你这妖魔多嘴!你擅闯圣地,该当何罪?」
百姓一听,说道:「对啊!段大师进了圣地。」又有人道:「但也罪不至Si吧!」
城外段无踪微笑道:「圣地,我段某的确是进去了。但麻军司,那处是三国圣地,请问我去的是我湘楚的、是诸苗的,还是诸蜀的?若是我湘楚的,麻军司你又说那处有妖魔,唉呀!麻军司,你要三思啊!」
城头士兵和城下百姓一呆,麻繁仁怒拍城头的砖,喝道:「你去的不是诸苗、就是诸蜀,因此有妖魔要来不利於我湘楚。开阵!」一声令下,城下地面涌现光阵,转瞬万剑齐发,从地面往上蜂拥而出!
城下百姓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姓麻的如此固执,眼见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将天给遮住,段大师还能活命麽?
便听城外传来段无踪的声音道:「唉!训练得不错。不过,麻军司,你擅自动兵,这麽大动静,便不怕王上知道?」他闯过天缺魍魉,万箭阵如何难得了他?凭着文卦奇行步,在阵中游刃有余。
麻繁仁脸sE大变,眼前只有光柱和箭影,哪里看得到段无踪身影?听段无踪话声带笑,怒得一拍城头,下令道:「开火!」
一声令下,赤sE光柱火焰迸生,刹时热气蒸腾,烈焰冲天,将东门景sE搅得翻腾;紧接着狂风四起,飞砂走石,转眼间烟雾迷茫,风声隆隆,远远望去,东门黯淡,连贯天光柱也蒙上了层烟影!
段无踪走在地面;火焰往上蒸腾,大风往阵里灌,地面正是最凉快之处;如此用文卦奇行步漫步阵中,说不出的舒坦;心想这阵虽伤不了自己,但凭一己之力也破不了;若让他五行轮番来耗,那可真要不好对付。於是朗声说道:「诸位军械官,麻军司是擅自动兵,若王上怪罪下来,可就麻烦大了。诸君都饱读诗书,应该知道上古有兵之时,擅自调兵可是Si罪!」
声音穿过隆隆风沙声,在城头响起。城头士兵脸sE一变,城下百姓窃窃私语,有人道:「对啊!这在上古可是要杀头的,不知道军械官会不会被连累?」又有人道:「我就说王上不应该随随便便将军权交给别人,果然出事了!」还有人道:「我湘楚称王以来内斗不断,好不容易让范氏当了王上,安顿了数十年,这姓麻的又要蠢蠢yu动!」还有人说:「我湘楚就这四家轮番争权,若又让这姓麻的作乱,岂不又让洛中有机可乘!」七嘴八舌,都说麻繁仁图谋不轨。
城头士兵面面相觑,互相偷偷摇头,又偷偷点头;麻繁仁暗暗着急,怒道:「姓段的……降冰!」
虽下了令,阵内却毫无动静!城上城下都是一呆,麻繁仁往那机关台望去,便见那士兵站着不动;不由得大怒,喝道:「降冰!没听到麽?降冰!」
那名士兵仍是不动,麻繁仁一声怒吼,奔过去将那士兵推开,将机关压下,然後揪着那名士兵要往城下扔;那士兵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招反擒拿,就将麻繁仁甩开,叫道:「我食湘楚奉禄,守的是我湘楚的城,岂能为你麻氏卖命!」说罢,冲下阶梯,往城里跑了。
所有人都呆了,此时阵中火冰交织,水气蒸腾;烟雾弥漫间,听得段无踪的声音道:「麻军司,你如此执迷不悟,莫非你不只是想杀段某,而是bg0ng?」
城头士兵大吃一惊,连麻繁仁也脸sE大变;城下百姓一阵惶恐:麻军司要Za0F?有人道:「难怪敢擅自动兵!先赶走大师,让大师不能通风报信。」又有人道:「g0ng里一定有麻军司的党羽,这家伙要从这里调兵,想里应外合!」
城头士兵看了看麻繁仁,又望了望阶梯,几个离阶梯近的悄悄的往阶梯靠近。麻繁仁仓皇四顾,怒道:「你们要抗命?扔石!」见没动静,一声怒吼,往机关台奔去,推开台前的士兵,压下机关,怒道:「先除了你这妖魔,再向王上请罪!」
阵中地面剧震,光柱间隆隆滚出巨石;看似厉害,但只对步兵与骑兵有利;段无踪会飞行,飞身踏石而行,如履平地;微笑道:「麻军司,我已说过,你这阵型对段某而言,破绽百出。」
麻繁仁只见得光柱间烟尘滚滚,不知道哪里还有缝隙;段无踪又道:「如今叛变在前,王令在後,你不利久战,逃才是上策。」
麻繁仁心惊胆战,留意着左右动静,叫道:「姓段的!闭上你的鸟嘴!」
段无踪朗声说道:「诸位军械官,此时撤退无罪,捉拿麻军司有功。若不应验,便是我段某失算。」
麻繁仁大吃一惊,叫道:「姓段的!莫以为我麻繁仁是吃素的!」往腰间拿出一只手镯形状的东西套在手腕上,然後手掐剑诀,往旁边一指,绿光一闪,剑气随指而出,城头顿时炸开,砖石迸飞,一阵惊叫,几名士兵落下城头。
段无踪吃了一惊,认得是传说中的仙附之器!两百年前曾有仙门将真元灌入玉石之中,让凡人能使仙术。但因有违圣祖禁令,发明不到一年便遭禁止,当年只有一百多枚流入凡间,没想到至今还有留存!
麻繁仁打破城头,哈哈大笑,愤怒的眼睛有如冒火,目光横扫其他士兵,叫道:「要叛变的,都给我上来!」
城头大乱,段无踪隔空大喊:「麻军司反了!」城上士兵一听,纷纷高喊:「麻军司反了!」连忙撤离。百姓惊喊:「麻军司反了!」「王上为何还不派人来?」「快报与王上!」慌忙逃窜。突然城上一暗,五行贯日阵竟被士兵关闭了。
麻繁仁眼看只剩下自己一人,大怒,吼道:「我一人也能敌你!」剑诀一转,三道剑气往段无踪奔去。
烟尘渐渐散开,没了光柱阻挡,麻繁仁剑气直扑阵中。段无踪看穿来势,闪身让开,微笑道:「麻军司,你有仙附之器,王上那处没有麽?有这功夫还不如逃亡。」
麻繁仁怒道:「少废话!」纵身奔到一处机关台,将机关一转,刹时地面万剑齐发。
段无踪纵身飞起,袍袖一卷,劲风到处,吹落一大片羽箭;转身之间,顺手开了一瓶归元露喝了,然後将瓷瓶投入箭雨中,瓷瓶破碎;双臂翻舞,真气灌掌,青光随掌交织,化成一面光符;然後双手结印,Y道:「万流星汇,剑引天涛!」身後白光乍现,龙璈剑出鞘,剑影回空一划,龙璈剑数分,在身後排成巨轮;接着剑诀一指,剑气引着瓷瓶碎片往麻繁仁扑去。
麻繁仁大惊失sE:这是嵩山仙剑派的「万剑星流」!为什麽这家伙会?一时没时间多想,赶紧双掌划圆,一轮光盾挡在身前;惶恐笑道:「哼!谅你也打不穿!」
段无踪轻轻一笑,剑诀一转,剑影会合,只剩三道,同时碎片分流,轰然往三座机关台扑去!剑气破空,「嗤嗤」有声,吓得麻繁仁退了一步,然後才想起有仙附之器,但哪里来得及反应?轰然一声巨响,土石迸飞,万箭阵顿时解了。
麻繁仁看傻了眼,万箭落地,景sE逐渐明朗,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你不会万剑星流?」
段无踪召回龙璈剑,笑道:「唉呀!傻子才会告诉敌人自己要g嘛。我段无踪向来不喊招式的,要是喊了一定是假的。」说着,剑诀一转,三剑合一,喝道:「乞灵心法,一剑破日!」一道剑气往麻繁仁直扑而去!
麻繁仁哈哈大笑,说道:「是乞灵剑法的白虹贯日,休想拿这初学招式骗我!」心想:「必是钧天之势,不能大意!」双掌划圆,将身前的光盾又加了一层。
却见龙璈剑直直扑上双层光盾,顿时消失无踪,轻飘飘彷佛风吹一般;竟真的是「白虹贯日」;紧接着左方一声巨响,又打碎了一个机关台;不由得一愣。
如此五行机关台已破了三台,段无踪冷笑道:「麻军司,你再不快逃,到时就不是你用城防打我,而是我与王上打你。」
麻繁仁怒得眼都红了,吼道:「先拿你垫棺材!」剑诀一转,双层光盾凝成一道绿虹,当空一转,化成万道剑影,剑诀一指,万剑齐发,往段无踪奔去!
万道剑影卷成一条巨龙,剑气破空,发出「隆隆」之声,有如千军万马,震耳yu聋,真气扫荡,扬起漫天沙尘,劲风横扫,将城头旗帜打得「啪啪」作响。
段无踪微微一笑,悠然飞身让过;摇了摇头,笑道:「没学过御剑术,剑的方向都一样,要闪太简单了。不要浪费真元了!你仙附之器的真元只剩三成了!」
麻繁仁一愣,低头一看,还有七成,但这麽一分神,一道剑气便从後方袭来。剑未至,声先到,「嗤」的一声剑鸣,吓得汗毛一竖,赶紧反手一挥,用光盾来挡,顿时被撞翻,赶紧飞身起来,但脚一离地,又吓得腿软,赶紧落回城头。扶着城砖,怒道:「竟然偷袭!」
段无踪将龙璈剑召回,微笑道:「唉呀!这是上古兵法之声东击西,莫非麻军司没读过?」
麻繁仁心里恼怒:打又打不到,吵架也吵不过;大吼一声,剑诀再起,又是万道剑影,但这次分成两束,往段无踪飞去,但想了左路剑气,就顾不得右路;看着右路又顾不得左路;两道剑气飞不到一丈,便歪七扭八,最後又汇成一路,颠三倒四的往段无踪飞去。
段无踪边笑边往城墙飞去,到城墙边时赫然拔起,万道剑气来不及转向,砸上城墙角;城墙砰然塌陷,崩起漫天砂石,城头巨震。
段无踪微笑道:「不错!有点进步!再接再励,这次不要歪了啊!」
麻繁仁跌得赶紧扶住城砖;怒得脸都红了,吼道:「少罗唆!」剑诀一指,又是万道剑影分成两道,往段无踪追去。
段无踪往城头飞去,双手背在身後,笑道:「麻军司,这里是城头,要小心啊!」
麻繁仁谨慎C纵着两路剑气,深怕又打到城墙,叫道:「闭嘴!」
段无踪见两路剑气变慢,便转身往城外飞去,见剑气快速追上,於是转身往城墙飞去,说道:「前面是城墙,小心啊!」
麻繁仁怒吼道:「不用你多说!」赶紧减慢剑势,深怕段无踪又突然转身。
段无踪贴着城墙飞,见两路剑气又远又慢的跟在城外,於是飞上城头,往麻繁仁飞去,笑道:「麻军司,我飞来了,要小心啊!」
麻繁仁暗冒冷汗,深怕剑气打中自己,听着隆隆剑声渐渐靠近,心里惶恐,一个分神,剑影黯淡,竟飘散无踪;愣了一下,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x前剧痛,竟然被踢飞了出去。
段无踪降落城头,背起双手,微笑道:「唉呀!麻军司为何如此粗心大意,我都说要来了。」
麻繁仁翻身越起,全身绿光闪闪,怒吼道:「你再来!再来啊!」
段无踪心想:「方才一脚应该已经踢断了肋骨,竟能瞬间治癒。看来不将仙附之器耗尽,伤不了他。」脸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笑着点头道:「难得麻军司如此好学,那就再来一次。可别再大意啦!」说着,又飞了出去。
麻繁仁只好手掐剑诀,再次追上,这次只用一路剑气,心想b较简单;但见段无踪飞远,一时贪心,又分两路追去,见段无踪往高处闪去,於是加紧追上,渐渐的缠上身影,不由得暗暗得意:「原来这麽简单,我学会了!」於是哈哈大笑,叫道:「姓段的!当心了!」
段无踪身形一沉,说道:「嗯!是该当心了!」说话间,两声巨响,剑气打中最後两座机关台,砖石迸溅,烟尘漫天。
麻繁仁赶紧扶住城墙,用光盾挡下飞石,愣了一下才醒悟:刚才追得太入神,竟忘了周遭;不由得大怒。
段无踪再次飞起,笑道:「唉呀!麻军司,将城墙打成这样,你赔得起吗?」说着,又往麻繁仁飞去。
麻繁仁胆颤心惊,城头机关全毁,又不敢出飞剑,真元护身也无法取胜,吓得连连後退。
段无踪手掐剑诀,身旁白光一闪,龙璈剑再度出鞘;微笑道:「麻军司,你仙附之气真元剩三成,此时逃是上策!」
麻繁仁仓皇四顾,周身裹了三层真元,突然城门下突然一阵SaO动,便听得城下一人叫道:「师父!」正是艾攸!
段无踪见艾攸赶来,吃了一惊,叫道:「蠢蛋!你来做什麽?」剑诀一指,剑分三式,抢着往麻繁仁扑去。
艾攸、季算机赶了过来,湘灵劝不住艾攸,也跟了过来,见城上剑气奔腾,城墙半毁,一片狼藉,吃了一惊。突然城上剑光一闪,便见麻繁仁用三层真元将剑气挡下,哈哈大笑,道:「你打不到我!你打不到我!」
蓦地赤h白三道剑气乍现,回空中一转,剑气不减反增,眨眼便扑上麻繁仁,顿时将麻繁仁打飞了出去;劲风b人,吹出一圈烟尘!便听得季算机的声音道:「仙附之器是吧?」
段无踪飞身让开,叫道:「师兄!」剑诀一指,一招「白虹贯日」,往麻繁仁奔去。
麻繁仁「哇」的一声,被季算机的剑气打飞了出去,赶紧稳住身形,还没Ga0清楚方向,见又一道剑气b来,赶紧用三层真元裹身,同时说道:「师父,勘运尹g结妖魔,散播谣言,看弟子将这妖魔给收服!」竟以为打飞自己的是段无踪。
季算机和段无踪都大怒,季算机怒道:「谁是你师父!」纵身飞上城头;湘灵怒道:「百姓都省悟了,你还想骗谁!」
季算机喝道:「湘灵、艾攸,你们两退下!」手中青檀剑一转,Y道:「潜心乞灵,天地相应,三光辉映!」剑诀一指,空中凝出青、绿、白三道剑气,盘旋着往麻繁仁奔去。
龙璈剑击中麻繁仁,又被三层真元挡下,麻繁仁落下城头,翻身而起,见三sE剑气扑来,双手画圆,打出面光盾,没想道剑气一到,光盾竟b出了道缺口,顿时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段无踪看了一呆,微微惊道:「天地俱动?」
乞灵心法引天地灵气为用,真气消耗不多,虽是入门道术,但若修练到登峰造极,连真元都能引为己用。但大部分的人练到中阶便开始修习御剑术,因此顶阶的「天地俱动」之境便成了传说;没想到季算机因为没学御剑术,反而将乞灵心法练至顶峰,而仙附之器的真元又是无主灵气,因此麻繁仁的光盾一遇到季算机的乞灵剑气便马上崩解。
季算机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是你师兄啊!」
段无踪哈哈一笑,剑诀一招,龙璈剑回空,飞到身旁,说道:「履,六三,火水。」
季算机轻轻一笑,说道:「当心!离乾!」竖起青檀剑,左手剑诀按着剑身,Y道:「潜心乞灵,玄h在野,日月交辉!」将剑一送,天上和地面同时卷生两道剑气,一h一黑,越滚越大,周围气息竟为之一凝。
麻繁仁跌落城头,砸出一个大坑,赶紧翻身而起,催动仙附之器疗伤,心想:「他们俩在念什麽口诀?」见两道剑气熊熊扑来,大吃一惊,想要催动真元再打一面光盾,但周围气息沉重,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其实段无踪的「履,六三」,取自《易经》:「履六三,眇能视,跛能履」,意思是「不良於行」;最後的火水是「未济」之卦;两句合起来,便是指麻繁仁虽有仙附之器,却不会用。而季算机的「离乾」为「同人」之卦,意思便是「合力夹攻」。
麻繁仁虽读过《易经》,但哪有时间多想?还没喘过气来,季算机的玄h剑气便扑到身前,赶紧催动真元抵御,却半点也拦不住,一声巨响,又倒飞了出去,同时见白虹破空b来,龙璈剑趁隙而入,贯穿右臂!
一声惨叫,麻繁仁砸在城墙上,城墙崩塌,压在麻繁仁上;却见碎砖石中绿光一闪,麻繁仁一跃而起,衣衫斑剥,浑身狼狈,怒吼道:「为何、为何真元防御会被打穿?」
季算机怒道:「你身为朝臣,却自私自利,用百姓如草芥,置王上於不义,万民唾弃,天地唾弃,真元有灵,如何会助你?」
麻繁仁一声怒吼,叫道:「勘运尹g结妖魔!我替王上捉拿,何罪之有?」
湘灵在城下怒道:「全城都明白了,你还要骗多久?」
艾攸叫道:「师父在圣地见到的是祖师爷!师父的心算法是祖师爷亲传的!」
段无踪和季算机大吃一惊,艾攸纵身往城头奔上,又叫道:「祖师爷就是云遨上仙,是圣祖的师弟,不是妖魔!」
段无踪怒道:「蠢蛋!下去!」
但哪来得及?便见麻繁仁怒道:「便是妖魔假冒!」扬手一道剑气,往艾攸奔去。
众人大吃一惊,季算机惊道:「艾攸!」段无踪叫道:「蠢蛋!」
艾攸见剑气奔来,惊慌失措,但跃在空中,如何能转身?季算机乞灵心法虽能牵引真元,但缓不济急;段无踪拦不住麻繁仁剑气,情急之下,双手结印,一道强风往艾攸吹去;但也来不及,便见绿虹破空,S穿艾攸的x膛!
所有人都呆了。季算机心头一颤:艾攸是师门唯一传人,自己交友不慎,被这狼心狗肺之人缠上,该如何向师父交代?双亡三凶之数已应验其一,自己和段老弟还能逃得过麽?
湘灵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师叔说的三凶之数麽?师叔叫攸师兄别去,就是因为知道会出这种事麽?我竟然怂恿攸师兄跟上,所以是我害Si攸师兄的麽?是我害Si攸师兄的麽?
段无踪叫了声「蠢蛋」,纵身飞去,心想自己算了一整夜,找出了嵩山之解,此解能让自己和师兄无恙,但艾攸仍是大凶,然而若艾攸不上嵩山,便能避开,因此嘱咐不准跟上,又交代了作业,还谎称要去诸蜀,没想到还是跟了上来。如今应了这数,还有救麽?赶紧纵身飞下,将艾攸接住,见已身中要害,连忙单手结印,正要止血,突然心头一颤,连忙使出文卦奇行步;身形才动,一道绿虹便擦过右侧,剑气凌厉,竟被压翻了出去!
季算机见麻繁仁趁机偷袭,叫道:「当心!」紫檀剑一转,却已来不及,便见段无踪抱着艾攸的身影抛了出去,叫道:「段老弟!」湘灵叫道:「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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