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孙颢一行人到了蒿京,遇到了一名跳楼姑娘,救下了又要去跳,还不是寻短,而是为了学飞行,还自称公主,名叫「明姬」,似乎是外州人。当地人说不过,都已放弃,公孙颢与千本弁格说尽了话,仍是不明白,偏要跳楼。J同鸭讲了好一番,明姬仍是不明白,拂袖怒道:「你们是在说本公主生X驽钝,r臭未乾麽?」
千本弁格见这气势,吓了一跳,摇手说道:「不、不是……」
公孙颢却双手负背,道:「竟认为人天生便能飞,确实驽钝得紧了!」
却听得琤雪与明姬同时说道:「咦?不是麽?」
两人一愣,琤雪说道:「师父说我资质灵秀,一上山便会飞了。众人皆非如此麽?」
千本弁格连忙说道:「不、不是这样!我从未听过有人天生会飞的。」
琤雪却点头道:「但不仅是我,我听说凤歌师叔、无sE师叔祖也是一上山便会飞行呢。」
公孙颢与千本弁格一呆;果然见明姬点了点头,背起那双小手,微笑道:「果然如此!这几日所有人都在欺瞒本公主。既然是论资质,我这瀛海国最英明的公主也肯定是天生便会!」说罢,转身又要往碧空台去。
琤雪望着她的背影,道:「但你修为不够,飞不起来的。」
明姬一愣,回过身来,甩袖怒道:「放肆!我是瀛海国最英明的公主,怎可能修为不够?若本公主修为不够,那麽只有王兄够了?岂有此理!」
琤雪睁大了眼,惊奇道:「便是那种高傲自满、任X妄为、闭目塞听、无知自私、娇纵跋扈的公主麽?」
公孙颢吃了一惊,但话已出口,如何来得及?好在千本弁格也同时发话,便听他道:「你说的王兄,莫非是前年才登基的少主,天照曜冥?」
明姬得意的双手cHa腰,挺x说道:「我瀛海国果然声名远播,连这外邦的穷乡僻壤都知晓。」竟对琤雪之言充耳不闻。
千本弁格道:「瀛海国是鸣海湾之东最大岛国,每年有百余名贵族来神州留学,当然知道了。不过此处是蒿京,是东神州第一京,不是穷乡僻壤!」
明姬背起小手,挺x抬头,又用鼻孔对着千本弁格,说道:「不就是个破烂渔村,竟然便是东神州第一京,果然是个穷国!」
千本弁格一愣,说道:「蒿京离海可远了,登船顺河而下,最快也得三日,飞车最快要两个时辰,走移形阵最快也要两站,不是渔村。」
明姬双手抱x,「哼」了一声,说道:「莫以为你们架了个大木板,画了别的景sE将海景遮住,便能当作不是渔村。本公主是瀛海国最英明的公主,才不会被你们骗呢!」
千本弁格一呆,愣了一下,才说道:「既然是瀛海公主,为何会来到此地?」
明姬cHa着手得意的道:「哼哼哼!果然不知道吧!本公主偷偷到神州留学的事,果然没人发现。本公主果然英明!」
琤雪说道:「但你一直说本公主,怎会无人知晓呢?」
明姬一愣,桔梗说道:「殿下,您自登岸以来便一直自称本公主,方才又说是瀛海公主,桔梗想,这些人一定都知道了。」
琤雪睁大着眼,惊喜道:「真的是公主麽?」
千本弁格说道:「瀛海国王族是天照一族,若天照曜冥是你王兄,那麽你便是……天照明姬?」
桔梗向千本弁格欠身说道:「正是公主殿下。」
三人大吃一惊,便见天照明姬脸sE一变,惊慌说道:「因此,本公主是不是……又……Ga0砸事了?」噘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桔梗欠身说道:「桔梗说这三人知道,并未没说殿下您误了事。」
天照明姬眼角含泪,哽咽道:「不……我误事了,本公主……本g0ng……我这三天都这麽说,一定……一定很多人都知道了……」
桔梗说道:「桔梗认为知情者应该不多。」
天照明姬跺脚道:「一定知晓了!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泪眼看着公孙颢三人。
千本弁格一愣,琤雪歪着头看得新奇,公孙颢道:「吾想众人应尚不知情。」心想:「谁会将此言当真?」
天照明姬噘着嘴哽咽道:「因此本……我偷偷……失败了,我果然是个笨手笨脚的公主……呜哇……」竟哭了出来。
三人一愣,路上的人马羊牛也望了过来;桔梗欠身道:「是桔梗辅佐不周!」
千本弁格摇手安慰道:「但、呃……我觉得……既然想留学,来到蒿京,公主……也算是英明。」
天照明姬摇头哭道:「英明什麽?你们都知道了!」
千本弁格慌忙的摇了摇手,说道:「蒿京的学馆在东神州堪称第一,你要学飞行,此地最妥当的了!」
天照明姬一愣,顿时不哭了,惊喜道:「真的麽?」
千本弁格微微一愣;琤雪惊喜道:「这便是破涕为笑麽?」
桔梗与三人说道:「但我们乍入神州,尚未学神州语言,恐怕公主殿下听不懂。」
公孙颢微笑道:「但你不正与我们说话麽?」
桔梗一怔,天照明姬cHa腰哈哈大笑,道:「本公主果然才智过人,没学过的言语也能通晓!」
三人又是一愣,琤雪说道:「不是!是我们使了术法。」千本弁格也道:「那是读意术。」
天照明姬越听越得意,挺xcHa手说道:「本公主果然天资聪颖,竟然能无师自通那个什麽读意术。」
千本弁格摇手说道:「不、不是,是我们用了读意术,让你能听懂我们言语。这神州人人都得学,如此才能与外邦人言谈。」
天照明姬cHa着手点头道:「果然没错!这种神州人人都会的雕虫小技,只要站上神州土地,便能马上学会!」
千本弁格听又是J同鸭讲,一时不知该说什麽。琤雪歪着头问道:「原来凡人也能这般学麽?这便是潜移默化麽?」
两人一呆,公孙颢皱眉道:「非也!」
天照明姬仍cHa着手,点头说道:「原来这便是潜移默化啊?既然东神州最好的学馆在此,那麽本天才公主只要入学,那便能……哼哼哼!」越笑越得意,竟开始自称「天才公主」了。
桔梗却神sE木然,行礼道:「殿下,您已经是瀛海最英明的公主了。」
天照明姬挺x说道:「本天才公主不要最,要史上最!懂吗?桔梗!」
便见桔梗欠身说道:「但是,公主殿下,我们的钱财全失了。」
千本弁革一愣,天照明姬说道:「不是全失,是全交给白自了。」
桔梗脸sE微微仓皇,说道:「但白自得令之後便音讯全无了。」
天照明姬双手cHa腰,得意道:「他说要替本公主打点,你急什麽?」
桔梗神sE更仓皇了,看着地上,说道:「殿下,但今日是第五日了……」
天照明姬cHa着腰,不耐烦的道:「他一定是在何处迷路了,又或许是遇上了什麽麻烦事,毕竟神州这破烂渔村,有觊觎我瀛海财物的抢匪也不奇怪。」
桔梗神sE惊慌,欠身说道:「殿下,桔梗想,白自应该是……」声音竟微微颤抖。
天照明姬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他是本公主登岸後遇上的第一个瀛海人,如何信不过?本公主不准你对他说三道四!」
桔梗脸sE一变,说道:「可是……」
千本弁革听傻了,神州没有「钱」这种物品,取了钱後就失踪是怎麽回事?公孙颢却听得明白,说道:「明姬,白自不会回来了。」
天照明姬拂袖怒道:「放肆!区区刁民胆敢对本公主特使指手划脚!」
公孙颢背起手,冷冷说道:「不然你要等到他到老Si?」
天照明姬一怔,然後一甩小袖,怒道:「你是说他领了命之後便逃了?放肆!岂有人敢违逆本公主之命!」
公孙颢说道:「你以为此地是瀛海国?神州千万里,皆非尔国土,如何将人寻出?」
天照明姬指着公孙颢怒道:「放肆!此乃我瀛海内务,岂容外人说三道四!白自说需数日打点,便是要考验本公主耐X。哼!本公主最有耐心了,绝不受人挑拨!」
公孙颢道:「那麽你便等他到老Si吧!」
天照明姬一愣,琤雪惊奇的道:「咦!这便是花言巧语,得人钱财,迂回拖延,无影无踪的骗子麽?」
公孙颢一愣:她到底从何处学的?说道:「正是!」
千本弁革和天照明姬脸sE一变,天照明姬拂袖怒道:「大胆刁民!竟敢说本公主被骗?」
公孙颢转过身去,背对着天照明姬,冷冷说道:「那白自之名应也是假的,若无其他线索,应寻不着他了。走吧!弁革!」
千本弁革一愣,叫道:「等等!前辈!」
公孙颢淡然说道:「迎客驿见!」说罢,仙光一闪,人影俱无。琤雪歪着头看了看,又想了想,最後笑道:「嘻嘻,我要继续看。继续说吧!继续说!」
千本弁革一呆,天照明姬一时傻了,桔梗仓皇欠身道:「是桔梗一时不查。」
天照明姬捉着衣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道:「因此是……是……本公主又误事了……本公主果然……笨手笨脚的……」
桔梗躬身说道:「是桔梗辅佐不力。」
天照明姬突然一怔,拂袖道:「不对!我们瀛海是神降天国,如何会有骗子?一定是这帮刁民蛊惑本公主!」
千本弁格一愣,琤雪掩口笑道:「无法寻人,又不信自己被骗。凡人真的只信利己的,不利的便全当成假的呢!」
天照明姬小袖一甩,背起手怒道:「少欺瞒本公主!白自一定是上了神州才学坏的。瀛海国都没有骗子,如何到神州来就骗人!没错!一定是神州人教坏的!」
千本弁格一愣,说道:「我们神州以德为尚,邦人如家人,何须欺瞒?反而是你们外洲,造了钱财,教人自私自利,才有盗贼宵小。」
天照明姬怒道:「一派胡言!我们瀛海国哪有恶人,什麽盗贼宵小,本公主从未听闻!」
琤雪看得新奇,欢喜道:「哇!这便是欺上瞒下,一手遮天麽?」
天照明姬指着琤雪怒道:「放肆!不然你们邦国没有恶人麽?」她与琤雪身形相仿,这一指便差点戳到琤雪的鼻子。
琤雪没动,千本弁格却吓得退了半步,心想神州万邦,风俗各异,如何能说没有?琤雪嘻嘻一笑,边思索边道:「我们谢罗山……师父、师叔、师兄……嗯……都是好人呢!」
天照明姬一愣,将小袖一甩,喝道:「你住过瀛海麽?听人传闻就信以为真,这是傲慢!这是W……」突然一愣,转过身去,竟不说话了。
千本弁格与琤雪一愣,桔梗走到天照明姬面前,欠身说道:「殿下……」
天照明姬恼怒道:「本公主不与刁民争论。回驾!」
桔梗一愣,犹豫了一下,最後答道:「是……」但语气却颇是为难。
天照明姬见桔梗没动身,叫道:「还愣着做什麽?快去备房!昨日睡在草上,又Sh又冷,今日本公主要睡床!床!」
千本弁格问道:「你们住哪?」
天照明姬眉头一扬,瞥了千本弁格一眼,说道:「本公主T恤民情,露宿荒地,何须大惊小怪?」
千本弁革吃了一惊,问道:「为……为何不住城里?」
天照明姬叫道:「本公主要T恤民情,没听清麽?」
琤雪掩着小口笑道:「哇!这便是心口不一,言不由衷麽?」
桔梗神sE惶恐,欠身说道:「其实是……我们钱财已失,住不起城内。」天照明姬喝道:「胡言!本公主出入行馆,如何须要钱?是本公主要T察民情!」说罢,双手抱x,转过身去,恼怒得小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千本弁革说道:「在神州无须使钱,去迎客驿问,马上便有住处的。」
桔梗一愣,天照明姬仍是背对着两人,摇头嫌弃道:「果然是破烂渔村,连钱也认不得。」
千本弁革说道:「此地是蒿京,不是渔村!而且神州与外洲不一样,不是看钱办事。」
天照明姬道:「本公主登岸後从未远行,如何不是渔村!莫以为你们将海变不见就能装作是别处!」
千本弁革一怔,问道:「你是不是走过移形阵?」
天照明姬气恼问道:「什麽挪移?什麽阵?本公主从未见过!」
千本弁格双手b划着道:「那是方圆一丈的矮台,高三阶,有八角,角上各有柱,地面画着阵图,触动便会发光,通常数个相连。你是不是去过那种地方?」
天照明姬与桔梗一怔,天照明姬惊道:「咦?你如何知晓?」回过身来,续道:「本公主见那玩意新奇……不是,是本公主想看看那是什麽把戏,便走上去瞧瞧,没想到那光像海浪一样一升一降,然後景物便换了!」
琤雪拍手说道:「对!便是那样!好玩吧!」
天照明姬彷佛找到了玩伴,说道:「对啊!好玩啊!没想到神州还有这麽多把戏。」
琤雪道:「眨眼便能到很远的地方,不用耗费真元呢!」千本弁革说道:「那便是移形阵,你从临海的邦国挪移到蒿京了!」
天照明姬一愣,说道:「少胡说八道了!怎可眨眼就到了别处?」
琤雪点头道:「可以啊!其实不难呢!」
桔梗说道:「公主殿下,桔梗听说神州人能瞬间移动,而且桔梗没闻到海的气味,恐怕已离岸甚远!」
天照明姬一呆,桔梗欠身说道:「是桔梗失察,神州事不如宇都g0ng侍读知晓。」
千本弁格心想:「听说宇都g0ng是瀛海国的大族,世代为官。这个宇都g0ng侍读便是那一族的人麽?」
一提到「宇都g0ng侍读」,天照明姬眉头一扬,双手抱x,说道:「这点小事何须宇都g0ng菖蒲?本公主早就知道了,方才只是说着玩的。此地是蒿京,本公主走移形阵来到此,便是慕名来求学!」
千本弁格听傻了,琤雪看着惊奇,说道:「哇!这便是强词夺理麽?」
天照明姬却充耳不闻,抱x得意的道:「是本公主英明。」桔梗说道:「殿下果然天资聪颖,一登岸便学会走移形阵到蒿京。」
千本弁格看呆了,但也松了口气,心想不能让两人露宿野外,於是连哄带骗,将两人带去迎客驿。驿仕见跳楼姑娘终於不跳了,都一阵欣喜,听是瀛海公主,都吃了一惊,一问之下,都呆了:原来公主为了寻白自,不顾菖蒲劝阻,半夜溜出行馆,身边只带着桔梗。但蒿京移形阵无法直接到东岸诸国,究竟从何处来,两姑娘也说不明白,只知道在行g0ng附近转,见到移形阵,便玩了起来,走了一回,又再走一回,见景sE不同,越玩越起劲,不知不觉便到了此处。
所有人都听傻了,若真的是瀛海国公主,岂不大事不妙?但行馆究竟在何处,两姑娘都说不上来。来客们围着七嘴八舌的猜,然而两姑娘只顾着玩,都未看清景物,如何猜得到?
蓦地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离瀛海国最近的临海邦国是何处?」便见那人玄冠绦袍,自书斋中走出,正是公孙颢!
千本弁革JiNg神一振,不假思索的道:「是鸣海湾!」
公孙颢道:「瀛海人要往神洲,应不会舍近求远。那麽便请驿仕往鸣海湾问问。」
驿仕们互看了一眼,说道:「多谢先生,我们这便去安排!」
却见来客们也神sE惊疑,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人说道:「请问,两位莫非便是云树的千本弁格和天外天的先生?」
两人一怔,公孙颢微微一笑,单手负背,说道:「正是!」
来客们又惊又喜,七嘴八舌的道:「果然是千本弁革!」「难怪觉得眼熟,这不是千本族的壮士装束麽!」「与〈东土快书〉上所载一模一样啊!」「办成年礼了?」「前两日还是幼少装束!」「〈五都飞讯〉也有啊!」「我看的是〈东都快报〉!」「这麽快便到蒿京了?」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认得弁革,又问「十日内学三十五式,是真是假?」「真的被凌云除籍麽?」「双学馆联名道凭能借来瞧瞧麽?」「来蒿京是要入太学麽?」
千本弁革吓了一跳,一一答覆,蓦地听得一阵高傲的笑声,天照明姬在人群外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刁民还如此了得。」
众人一愣,回过头来,便见天照明姬斜倚在座上,桔梗侍奉着茶点,说道:「是殿下您眼光独到。」
天照明姬哈哈大笑,说道:「一登岸便弃用银钱、学会用挪移阵来此蒿京,还选到如此先生,本公主果然是史上最英明的公主!」
众人都听傻了,但见识过明姬的X情,无人敢反驳。千本弁革慌忙说道:「什、什麽先生?」
天照明姬吃了口蒿京的知名雪华糕,说道:「当然是本天才公主的教师了!」
千本弁革一呆,问道:「我……教师?」
天照明姬三两口将雪华糕吃完,说道:「不错!本公主命你,作本公主的侍读!」
众人都是一呆,天照明姬喝了口蒿京的顶级皓露茶,续道:「既然能十日学会三十五式,将你留在身边,本公主一定也能十日学会三十五招……不、不止,是五十式,嗯……凭本公主的英明天才,能十日学会七十式!」说罢,哈哈大笑。
千本弁革大吃一惊,摇手说道:「别闹了!不、不可能的!」
天照明姬又拿了一块雪华糕,说道:「你可以,本公主为何不不能?难道你要抗命?」
千本弁革一呆,说道「等……要我作你教师,但,我还没……」
话未说完,天照明姬便点头说道:「嗯?还没行拜授之礼麽?这倒也是。本公主这便命人上书王兄,择日拜师。桔梗!」
桔梗道:「桔梗得命。」
弁革傻了,却听公孙颢说道:「如此甚好!」
众人一愣,公孙颢笑着走上前去,说道:「明姬,既然拜师,便不得任X妄为,不得以公主自居,神州诸事,百家之学,皆须虚心受教!」
天照明姬一怔,将雪华糕放下,正襟危坐,说道:「本公主当然知晓,瀛海有言道:满盈易散,虚心可受,既然寻到了好教师,当然要潜心学习!」
公孙颢点了点头,说道:「弁革,」转头续道:「教学相参,温故知新,教导明姬,你亦能有所增长。」
千本弁革一愣,恍然大悟,於是行礼道:「多谢前辈指点。弁格明白了。」
众人抚掌叫好。如此收服了这刁蛮公主,於是安排住处,知会学馆、告知鸣海湾,不在话下。
木墙斗拱,玄柱彩鸟,云纹月梁,花木夹廊。永仓馆内封藏历代g0ng殿,千年历史,各域历代古物,一苑一域,一层一代,层层相继,直入凌霄。
公孙颢与琤雪走在千年檐廊中,看着廊外花木,蓝天白云,暗暗惊奇。昨日安顿了明姬,今日便来参访永仓馆;原本弁格要同行,但明姬听说弁格要入太学,便揪着弁格往太学去,不去不放人;弁格只好请两位前辈自行前往。公孙颢听说馆内有「观引书」能借,於是便借了书,走进这千年古殿。
这太京g0ng是千年前h帝朝会之所,也是当年苍尘一行人献花鸟玉璧之处,整座g0ng殿原封不动,封印於永仓馆第一层。听着鸟鸣,吹着微风,望着山景,处处几可乱真,知道神州今日飞阁林立,但从此处张目远眺,竟看不到一处飞阁楼台,连云车飞仙也无,全是当年风貌;暗暗惊奇。
走过檐廊,见檐廊拱柱,越看越觉像苍渊仙塾的旧寮社。公孙颢心想:「为何如此相像?h帝时代有这种g0ng殿麽?苍渊仙塾旧寮舍建於圣祖时期,去h帝时代少说有两千年,此界竟在h帝时代造出这等g0ng殿!」
琤雪看着廊柱,心头又涌起那GU奇怪的感觉;自己分明未来过此地,却觉得这廊道好生熟悉,似乎连岔路也知晓;再看那远山、梁柱的漆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不觉,脚步渐渐落後。
公孙颢却没察觉,看着梁柱凭栏,心想:「我界g0ng舍与上古一脉相承,飞台还是衡王时代才出,不可能习自平等界。若要如此相像,难道是……」
蓦地听得身後琤雪轻轻叫了一声,此时已走到主殿外,回头问道:「怎了?」
琤雪神情恍惚,转身靠着凭栏,茫然望着廊外,轻声说道:「无……无事……」
公孙颢见主殿斗拱大柱,庄正雄伟,暗暗赞叹,说道:「进去吧!」
琤雪却呆呆出神,一会,才点头道:「你先进去吧!」
公孙颢也未多想,取出观引书,自偏门走了进去。
这主殿面宽八丈,深五丈,两侧浮版排的整齐,上面都搁着古物。後方有两阶矮台,台上搁着着一张软蓆,三尺高处有一面玉璧。
公孙颢持观引书走进,一入殿,书上便浮现一串文字。看了一眼,往天井一看,见梁柱的搭建方式竟与苍渊仙塾的太易殿一模一样,吃了一惊,心想:「此殿在圣祖来之前便有了,不可能传自圣祖,况且圣祖也非JiNg通匠造之人。这天井是怎麽来的?」
左手对观引书虚弹几下,读了一阵,心想:「竟是师奇所建!此界h帝群臣与我界史上所载一般,但多了师奇这人,JiNg通百家奇术,辅佐h帝开化四方。能建这g0ng殿,难道他原是我界之人?」
但见殿中古物壁画都古朴无华,与g0ng殿技法大相迳庭;越看越奇怪,心想:「难道此殿是师奇用我界之学强行建造?」
看着古物壁画,渐渐走到玉璧前,见那玉璧厚一寸,径一尺,玉上雕了两朵芙蓉、三只青鸟,栩栩如生,凿线里填入h铜丝,图上嵌入贝壳和五sE宝石,映着天光,闪闪动人,背面半透着影,有如雾里观花,又是一番景致。
公孙颢看呆了,这玉璧简直巧夺天工,自己三百余年经历,也从未见过如此逸品,不由得倒cH0U了一口气;心想传言圣祖尚俭朴,降临後废了许多繁文缛节,没想到他竟有这种藏品。
翻读观引书,此璧千年前震惊诸国,观璧会多达数百场,圣祖当年也有诗留下。於是查阅诗集,当时师奇咏道:「大哉浑圆,太宇无疆。余国有界,有後人来。」
公孙颢见到後人两字,心头一跳:难道便是指圣祖?他知道圣祖是後世之人?再往下读,当时圣祖Y道:「朴玉皎皎,我道浑浑,切兮磋兮,琢兮磨兮。」心想:「切磋琢磨一句出自《诗经》,虽说系指雕琢璞玉,但也可说是有事要相参。难道圣祖也察觉不对劲?」
拿着观引书对着玉璧看了一阵,可惜无半分线索,用神识往玉璧探,却有结界挡住,环顾大殿,但历经千年,当年那日的气息也早已消散殆尽,无法洞见因果。
蓦地听琤雪在身旁说道:「在寻什麽?」
公孙颢一怔,回过头来,见琤雪也已走到此处;自己竟想得如此出神!说道:「我以为圣祖向来俭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种东西。」
琤雪看着玉璧,摇头道:「不是,这件是师叔祖的。」
公孙颢一愣,道:「前辈说的?」
却见琤雪愣了一下,才道:「师叔祖昔日便有不少收藏,都是这类奇工y巧的。」
公孙颢看着花鸟玉璧,沈Y道:「想不到前辈竟有这等嗜好。」
琤雪说道:「这本来还有支漆盒……」说到一半,突然一呆。
公孙颢也是一愣,微笑道:「原来前辈全都与你说了!甚善!末学正想与你相参。」
琤雪神sE微微惶恐,撇过头去,说道:「没……没有,我……我们走吧!」话声一了,身形化成华光消散,眨眼无踪。
公孙颢吃了一惊,叫了声「你」,便已人影俱无,但见她飞往蒿京太学,大吃一惊;弁格与明姬正在太学,若让她乱闯,岂不要出事?正要追去,想起观引书不能带走,又叹了口气,然後心念一动,白光闪过,也人影俱无!
蒿京太学,群仙荟萃,人龙云集,学门虽立於尘嚣之间,门内却是群山万豁,云鹤舞峰,妖仙潜修,百兽出没。
这日千本弁格原要随公孙颢去永仓馆,但明姬听说千本弁格要入太学,便吵着要去,只好将她带来,听驿仕说直走三十步便会到「虚微堂」,岂料一踏进学门,景sE便是一变,眼前只有群山万豁,哪里有路?便连脚下也是万丈峡谷!吓得明姬「哇哇」大叫。
千本弁格知道是幻阵,但明姬和桔梗如何知晓?吓得紧紧抓着千本弁革的臂膀,半步也不敢动。千本弁格原本不害怕,被两姑娘左右一抓,也害怕了,自己虽能飞,落下去也伤不了,但带着两个姑娘便另当别论了。说尽了唇舌,两姑娘都听不懂,叫放手也不放手,要出去又不愿,要走又脚软。
三人便如此卡在学门下;呆呆的望着门内群峰。见风云变换,流云一卷,化做一只蝴蝶,原来是蝶仙!树上绿绳一晃,竟化成了人!一道仙光奔来,现身的竟是一只鹿!又见人影化云消散,飞鸟变为兔,不知是鸟仙化为兔,还是兔妖变为鸟,抑或两皆须妄?不知不觉便糊涂了,又想这糊涂莫非反而是清醒了?
两姑娘看得惊奇,千本弁格却是冷汗淋漓,眼前妖仙出没,其实全都往此地看来,便连出入学门的见了也远远的绕开,不敢打扰;自己名声大噪,若生了什麽误会,如何面对树下父老?叫两姑娘放手,两姑娘却抱得更紧,不禁yu哭无泪。
蓦地旁边华光一闪,现出一个娇小的人影,竟然便是琤雪。三人大喜过望,千本弁格叫道:「前辈!」桔梗叫道:「仙子!」明姬叫道:「琤雪!」
琤雪正要奔进,一愣,惊道:「你们怎麽还在此?」
明姬仍然捉着千本弁格的臂膀,说道:「哼!没想到那驿仕也是个刁民,竟然指了个没的路!」
琤雪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说道:「有路啊!」
明姬指着脚下的深渊,道:「哪里有路?」
千本弁格恼怒道:「就说是幻阵!」琤雪说道:「他说往前走三十步,没错啊!」
明姬紧紧抱着弁格的臂膀,叫道:「根本什麽都没有啊!」
琤雪指着说道:「往前走啊!」千本弁格被明姬喊得耳快聋了,也叫道:「就说往前走没错!放手啊!」
明姬紧紧抱着臂膀,叫道:「会落下去!」话声未了,身旁白光一闪,化rEn形,玄冠绦袍,正是公孙颢!
公孙颢也正要进去,看到四人在这,也是一愣,问道:「咦!你们如何还在此?」看了门内一眼,顿时明白。
明姬指着脚下深渊道:「你看!没路吧!」
公孙颢轻轻笑了,袍袖一挥,然後道:「好了!吾已铺了无形之路,虽在空中,却能如履平地,走吧!」说罢,迈步便走。
明姬与桔梗听公孙颢铺了路,高声叫好,终於放手,千本弁格如获大赦,三人终於离开学门下,往虚微堂「走」去。
脚步一动,周围景sE化云消散,方才进门时见得是山,行了数步,山影已变作飞阁,再行几步,又化成平地,从旁走过时,却又是飞阁。原本凌空而行,几步後便踏在山路上,再行几步,又变成浮空天桥。
如此十步一景,百步一阁,虽是直直行去,却好似转了数座山,至二十步之处时,前方云隐飞阁,再行几步,便身在云中,接着飞阁越来越近,几步间便踏上飞阁浮台,算来整整三十步,与驿仕说的一模一样。
这飞阁浮台方仅数丈,是幢两层小楼,苍云石墙,流云石阶,映云青瓦,墙上一枚金牌,用无字会意术写着「虚微堂」。踏阶而入,进了门,景sE又是一变:在外看不过数丈小舍,里面竟宽得不见尽头,云雾缭绕,朦胧间见得四根石柱,再远处便迷迷蒙蒙,往上一望,竟也高不见顶,虽无灯无窗,却如山间白日,此外,空无一物,连个人影也无。
蓦地气息一动,一团白影奔来,尚未现身,堂中便出现六组几席,一席在前,与其余五席对座而设,紧接着白影化烟消散,现出一人身影,白衣白发,身旁藤蔓漂浮垂挂,两朵紫花随步飘荡,虽说是花,却又似蝶,如此花与人同时现身,不知是两人还是一人,也不知是何种灵兽妖仙。
明姬吓得躲到公孙颢身後,桔梗也捉着弁格的臂膀;却见琤雪惊奇道:「咦!是仙鹤耶!」
千本弁格大吃一惊,莫非是蒿京太学的太学祭酒?传闻他正是仙鹤,名叫「天鹤鸣空」,有生灭同天之境;可惜自己修为甚浅,看不出来。
公孙颢在迎客驿读过此事,见来者境界远在自己之上,不是天鹤鸣空还会是谁?於是拱手说道:「想不到竟然是太学祭酒亲自相迎。」
来者正是蒿京太学祭酒天鹤鸣空!便见他脚尖着地,顺势一转,便入座主位,微笑道:「天外来客眼力不凡!」看了明姬一眼,微笑道:「太学并非为难人,只是太学修行之地,不容崽子嬉闹。」
明姬一愣,桔梗说道:「晚辈胡闹,让大学士见笑了。」
天鹤鸣空微笑道:「入座吧!」说罢,身旁藤蔓上的花一摇,六张几案上便多出了杯果浆。
五人入座,天鹤鸣空说道:「天外天不通神州已千年,不知两位因何缘来此?」
说话时,公孙颢察觉天鹤鸣空神识探来,竟在窥探自己因果,心想:「这是做什麽?」拱手说道:「说是因缘,其实也是随缘而来……」
琤雪说道:「是破界殊华,可惜已经用完了,不然便能拿给你看了!」
公孙颢一愣,没想到琤雪竟如此天真,对方用法术试探,必有用意,岂能如此轻率?
却见天鹤鸣空神sE闪过一丝惊奇,然後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听起来这因缘颇有深意。」同时收回神识,瞥了公孙颢一眼。
公孙颢听此言颇有深意,可为「为何而来」,亦可为「如何来此」,如此窥探,难道天外天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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