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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车到达埠河,我的心情依旧沉重,心中仍有不舍:
虽说过去了十年,但我对依萍的感情一直没有变化,只是依萍已经结婚,我不能再去找依萍,不能说等待依萍,只能把那样的一种情感埋藏心底。
巴士上了渡船,车上的很多乘客下了车走到甲板上,有的来到渡船的船舷,手扶栏杆,眺望江面。
江面上波涛滚滚,几只小小的渔船在波涛之间摇摇晃晃,看上去非常危险,但船上的人依旧收拢渔网;其间,几只白色的水鸟忽高忽低的飞行。
我忽然心潮澎湃,想重新在沙市工作和生活,经常去看看那个宿舍小院,也许,那样可以守候内心里的那份情感。我想到这里,更加迫切的想去看看十年前的工厂,是啊,十年了,应该去看看,想到这里,心情愈加迫切。
巴士到达沙市站,我从车站走出来,十年前的身影依然浮现脑海……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什么,沿着那条依然熟悉的道路来到曾经的宿舍,看到昔日的宿舍,令我感慨不已:
宿舍依旧熟悉,亲切,似乎并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二层小楼,但没有当年的热闹了。即便是这样,站在小院的门口,依然让我无比兴奋。
院子里的两棵树更加粗壮高大,茂密的树叶几乎遮盖了整个院子。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小院,1号寝室里走出一个老头,看到我,笑着问:“你找谁?”
“你是?”我笑着问,心想,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不算是外人吧。
老头有点生气的样子看着我,并不想听到我的话。
我笑笑,连忙解释说:“我在这里住过,以前住过。”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老头一脸不屑的表情。
“早啦,十年前,那时守门的姓王。”
老头依然不信的样子。
“厂里的王主任,还在厂里吧?”我想起了王主任,连忙告诉老头。
“哪个王主任?”老头说着话,拦着我,有点想驱赶我的意思。
“齐汛?是你吗?”4号寝室的门打开着,门口站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肖华珍?”我连忙喊道。
“张师傅,这是……”肖华珍想起什么,猛然停止了说话,顿了顿,笑着说,“这是我的亲戚,他来找我的。”
“我是问他,找谁,他,他……哦,是你的亲戚啊,行吧。”老头说着,笑了笑,就进屋了。
我心情极为复杂的走到肖华珍跟前,切切的问:“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到寝室坐坐吧。”肖华珍热情的说,先进了寝室。
我好像害怕什么,迅速走进寝室。寝室里依然是四张床,但只有肖华珍在寝室里。
“还是经常放假?”我极为担心的问,想起那时也是经常放假,工资一拖再拖,心里就不是滋味。
“国庆节放假,她们都回家去了。”肖华珍笑着说。
我忽然明白,自己也是国庆节放假才来沙市的,居然忘记了。
“依萍,她……”肖华珍欲言又止,眼睛却溢出眼泪。
我看到肖华珍溢满泪水的眼睛,眼泪也无法控制流了出来,急切的问:“她怎么?”
“她是爱你得啊……”肖华珍说着就用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是我,犯下了错,我不该……”我强忍着情绪,不想提起之前拿厂里的花灯,被警察抓的事情。
肖华珍好一阵才缓过来,忽然笑着说:“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我看着肖华珍,她的变化并不大。我问:“你还是一个人?”
肖华珍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笑了笑,很平静的说:“习惯了,早习惯了。”
“现在,厂里工作好吧?”我问。
“一般般吧,我也不想去别的厂,都习惯了,习惯了。”刘华珍说。
我点点头,试想问问其他的什么事情,但不知从哪里说起。
肖华珍想起什么,问:“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肖华珍,想了想,装着很轻松的说:“来看看这里,看看。”
“你不会是还没有结婚吧?”肖华珍吃惊的问。
我思虑片刻,还是点点头。
“你是为什么呢?”肖华珍好奇的问。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也没有什么……”
“你还爱着依萍?”肖华珍瞪大了眼看着我。
我的眼睛潮湿起来,眼泪随之奔涌而出。
“我当初,非常看好你们,真的,”肖华珍摇着头说,“没有想到,你们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