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莫河的命魂安静如常,丝毫不觉危险来临。
“七日连珠。”
七个烈日虚影连成一列,光芒炽热绽放,几乎可与天空中的太阳争辉,一道轰向化形僵尸。
化形僵尸没有躲,他希望在莫河受到神魂攻击,猝不及防受伤的情况下,他再猝然发难。
一击必中,趁他病要他命。
反败为胜,终结战局。
然而,他不仅低估莫河“七日连珠”这一剑的毁灭威力,更是低估了人族的智商。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个烈日虚影悉数击中化形僵尸,七声巨大碰撞声次第炸开。
每炸一声,化形僵尸身躯便是退了一步。
到最后一声,化形僵尸的整个身躯直接被炸飞,狠狠砸落十丈开外。
再反观莫河,轻松至极的站立原地,哪里有过神魂被伤的迹象。
眼见化形僵尸击飞,如影随形追上来,双手持剑望着僵尸胸腹处的中黄庭位置补了一剑。
化形僵尸的身躯虽然坚硬,但莫河法器剑也同样锋利,直接将其身躯扎了个对穿,中黄庭也是破开。
莫河抽出剑来,化形僵尸的胸腹处尸气四散逃逸,不多会,僵尸的凶焰顿时衰弱三分。
莫河双手握剑再度朝着化形僵尸的头颅扎去,后者惊慌失措下,却也将反应发挥到极限,双掌一拍,身躯滑溜出去,避开莫河的剑。
重新战立起来的化形僵尸,目光变得极度恐怖,浓烈的尸气像是沸水般蒸腾,死亡无限趋近于他。
出乎意料的是,这头化形僵尸竟是僵硬的求饶起来:“吾愿奉你为主,你手下留情。”
莫河义薄云天说道:“那么多人族因你而死,你罪大恶极,饶不了你。”
眼见求饶不行,化形僵尸当机立断,身子朝着湖面飞落。
莫河早有预感,人剑合一,快如天外流星,追上化形僵尸,将后者头颅再刺个对穿,毁掉上黄庭,也击碎灵识。
至此,化形僵尸失去战力,莫河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僵尸下黄庭击溃,将八条隐脉断绝,交由普世和尚去超度处理。
“他们是……”四人围拢过来,莫河问道。
温守解释:“勾里郡铜卫林俊与他的师姐司空傲梅。”
“哼。”好脾气的莫河这时也是忍不住冷叱一声。
守护一郡平安的铜卫,如今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斩杀屠戮人族的僵尸,多么具有讽刺意味。
温守挠了挠头:“这事藏着许多大人物的肮脏卑劣阴谋,莫师兄你听到内幕详情,只怕会让你大惊失色,愤怒无比。”
莫河惊诧的看向温守。
温守将在悬棺洞穴发生的事情告知莫河,后者一脸的惊骇莫名,啧啧叹息,表示始终无法相信。
堂堂一郡太守尽然只为升官,视其他人命于蝼蚁,任意屠戮,这和无情无义的僵尸、妖族、鬼族、魔族有何区别,简直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因此,温守说要陪同林俊去勾里郡面见新任太守,告发韩闼,莫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即便那件事的幕后牵涉十五殿下。
温守又问普世和尚:“和尚你呢。”
普世和尚说:“温兄宅心仁厚,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不畏王子的强权,敢作敢当,实为人中龙凤,此等侠者风范的事,小僧又岂会甘为人后。”
三人一拍即合,欣然前往勾里郡。
闲话不多说,事不宜迟,三人纷纷祭出法器,准备赶路。
林俊尴尬的制止温莫三人的举动:“三位不嫌弃便坐我师姐的飞行法器吧。”
他话都没讲全,司空傲梅已经抛出一艘指头大小的飞空梭,遇风便长,最后化作一艘五米长、两米宽的扁舟,悬浮空中。
司空傲梅一个垫步,飘落梭首,船身竟是四平八稳。
莫河朗声说道:“玄门修天眼,风水堪舆,四柱八字,问卜算卦为三绝法,其实玄门符箓、法器、阵法又何尝不是绝法,比起我道教来丝毫不逊,甚至犹有过之。”
司空傲梅淡淡的说道:“道教玄门本一脉,实乃玄祖太过惊才绝艳,将玄门绝学发扬光大,自成一门,细分起来,两脉许多相通之处,没有强弱之分,各有所长而已。”
莫河深表敬佩,玄门之人无不天资卓绝,却个个深藏不露,谦以待人,知天机、算吉凶、问未来,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
四人纷纷纵身飞上飞空梭,温守兴致盎然的问:“这赶路枯燥乏味,林兄,你便将玄门品级划分与修为特征叙说一二,好叫我大开眼界。”
林俊点头应允,当即说了起来:“玄门九品是为玄气师,感悟玄气,引得玄气入体,便可炼制玄气符箓。”
道教也有符箓,并且非常厉害,可以单门别类,其博大精深,可叫天才皓首穷经。
“八品叫做推命师,主要以四柱八字来推,推命师要算准三十六命,可有幸开启天眼。”
说道天眼,温守立马想起二郎神来,此神强的一匹。
“天眼师便是七品了,有时候可以看破天机,大多时候都是看不破的,偶尔罢了,有几人能看破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看破谁会说呢……温守好奇的问:“六品呢?”
林俊心向神往的回答:“六品观相师,人相,星相,墓相,家相皆可观吉凶,修到高深处一指可逢凶化吉,当世以六品观相师而闻名遐迩的便是曾经的御史中丞陈指圣,如今新任勾里郡太守。”
温守悄悄附耳问林俊:“你师姐是几品?”
林俊说:“六品。”
温守一副我猜也是的表情,兴致勃勃的问:“你们算命是怎么收钱的,可否给我算一算。”
莫河和普世回过身来,饶有意味的打量着温守,你还真不怕尴尬呢,梭上五个人,相隔不过一尺,如果推命出来,好命倒是可以没有忌讳,差命呢是说还是不说。
林俊耐心的剖析起来:“在我玄门弟子来说,不到五品不能扬言可算命,只能说推命,五品神算师才能宣称能算命,温兄,你的命我看不用算,很硬。”
温守追问:“很硬?”
林俊肯定的加重语气:“很硬很硬!”
温守陷入遐思,不知道很硬很硬的定论是福是祸,反正在他自己看来命运多舛,走得极其艰难,不甚唏嘘。
可喜的是,他发现七杀剑魂强大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心想多半与那僰人古幻术里七杀剑魂吸收的那些灰色烟尘有关。
飞空梭穿行云雾之间,速度奇快,风声列列,响起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比起都头范选乘坐的那条不知道快了多少。
按理来说,那个铜卫回去报信,应该要喊来帮手了。
料想那个铜卫选择的是最短的直线距离,温守看到司空傲梅驾驭飞空梭的方向一直不曾转弯,因而,与援手的铜卫碰见的概率极其大。
可是,直到降落在郡城有兵甲把守的城门口,也是没撞见都尉衙门的铜卫。
温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推测两个队伍错过了彼此。
“让开。”
就在五人准备进入城门的时候,一声愠怒的大喊从城内传出来,声音中满是漠然和冷酷。
话音刚落,只见一匹四蹄翻飞的快马从城门内急冲出来,惊得进城的人忙不迭的往路旁跳开。
顿时,城门口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马背上坐着一名腰间挂着铜牌的铜卫,骑术相当精湛,一边快马骑行,一边对着避开慢的人毫不留情挥舞手中马鞭。
不管你是凡夫俗子,还是修行者,照打不误。
即便是城门守卫也不例外,开路骑士将进城之人驱赶开,冲出去一箭之地,猛地里拉住缰绳,马前蹄急刹,骑士伏低身子硬生生顿住前冲之势,安安稳稳停住。
然后掉转马头,目不斜视对着城门口,一副视勾里郡人杰如无物的傲然姿态,等候着贵人的出城。
如此豪横,引得五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估摸着哪位大人物出城,排场如此嚣张霸道,温守算是见识了郡城的不凡。
过了有一阵子,一辆五驾华盖軿车在一干骑士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驶出城门来,为首的骑士竟是一名六品银卫。
单从骑士当中竟有六品银卫当守卫统领来看,里面之人贵不可言,富已经用不起六品银卫。
马车四面丝绸包裹,镶金嵌玉的窗牖垂下来紫色纱帘,瞧不见里面贵人的尊容。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紫纱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极其邪魅的脸来,饶有兴致的扫过温守一行人,温守刚好看到他的脸。
本来他的五官很是英俊潇洒,可是那一对丹凤眼实在生错了脸,若是生在女子脸上,绝对是祸国殃民的绝色,加上唇红齿白的,不仅描着眼影,眉心处还点了绛红的火焰心印,姿色竟是堪比美人。
出了城门,马车向城郊加快驶去。
温守叹息着:若是女子当真是美绝人寰啊。
在自己地盘遭受冲撞,城门守卫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点头哈腰的目送马车远去。
軿车远去,城门口又恢复进城的次序,林俊铜卫的身份亮出来,看人下碟子的守卫赶紧恭送五人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