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抓着御颜熠的衣袖,笑得脸上都开出了一朵花儿来,“这么久都不来找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宫襄宸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咦,真恶心,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御颜熠嫌弃地瞥向多余的宫襄宸,“听说四皇子千杯不倒,又与哥哥交情不浅,若是再不去帮哥哥挡酒,哥哥连脱身,去掀盖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宫襄宸愤愤地收起折扇,向外走去,容清纾毫不怀疑,宫襄宸能将青石板路踩碎,“一个个的,都成双成对,就欺负我形单影只。送完亲,又要去帮忙挡酒,还让不让人活了。”
宫襄宸离开后,容清纾对御颜熠却板起了一张脸,气呼呼地将御颜熠的衣服甩开,“你还知道过来找我啊。”
御颜熠一把抓过容清纾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爱不释手地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容清纾,这段时间的膳食,我很满意。”
容清纾得意地昂着头,“那是,我亲手做的,自然不会差。”
“今日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整个府宅都喜气洋洋。只可惜,不是你我的大婚,不然我们便能……”
容清纾见御颜熠越来越凑近自己,眸中带着浓浓的情欲,后面那些话没说,她也能猜到。
虽然,御颜熠曾经说过,没有大婚,便不会动她。
可宫襄宸也说过,男子情到深处时,难免会把持不住,她还真不敢继续撩拨御颜熠。
当下,只好一个激灵,整个脑袋都埋在御颜熠怀里,顾左右而言他,“钱家之事,进展如何?最近能歇一歇吗?”
御颜熠心中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容清纾犯怂,而引起的愉悦。
因此,话也变多了,牵着容清纾到书桌旁,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前段时间,御沐琛请求父皇下拨军粮,虽然费了些周折,但父皇还是让户部筹齐了军粮,并运往边境。途中,并无任何岔子。”
“不过,军粮抵达边境,不过几日功夫,便有人捅出钱家亲信私吞军粮后,以次充好,使得军中士兵或饿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或因陈年的霉米吃出人命。总之,边境情况不容乐观。”
御颜熠越说,神情越是阴沉,语气更是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杀机。
容清纾的愤怒,并不比御颜熠少,“明面上说是亲信,实际就是钱家中饱私囊。若是此时敌国来犯,我军几近弹尽粮绝,又如何有战斗力保家卫国,克敌制胜;边境的黎民百姓,又有何安宁之日。”
“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当真是毫无家国荣辱,大是大非。这钱家,不止嚣张跋扈,还如此目无王法,将百姓置于水火当中。”
御颜熠摸着容清纾的脑袋,就像给炸毛的小野猫顺毛一样,“正因钱家只顾一己私利,然不顾那些将士的死活。往日那些跟着钱家出生入死的将士,无不寒心激愤,纷纷倒戈于崭露头角的尹逐逍。”
“钱家担心那些投靠尹逐逍的将士出卖自己,甚至暗中派人铲除他们。结果,逼得那些残余势力,将所有的事都捅到了大理寺。”
坐在木椅上的容清纾,仰着脑袋,朝御颜熠眨巴着眼睛,“钱家势力发展至今,让皇上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钱家,自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如今却下如此昏招,自掘坟墓,尹逐逍和固然有功,真正的筹谋之人,只怕是你吧。”
只要容清纾开口询问之事,御颜熠便尽可能地实话实说,“钱家连军粮都中饱私囊,父皇瞻前顾后,始终不愿与钱家撕破脸皮,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将钱家的所作所为都挑破。彻底激怒他们,让他们自露破绽,然后再逐一击破。”
虽然御颜熠还是一如往日,风华无双,但眼窝却明显地凹陷了,就连身子也清减了不少,“难怪,你累得都瘦许多了。”
“这些还只是开场戏,重头戏还没开始。你若是心疼,下次便煲汤给我补补。”
容清纾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这还是御颜熠,头一次主动要求她下厨。
御颜熠弹了弹容清纾的额头,“难得这么听话。”
“因为是你呀。”容清纾亮晶晶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御颜熠,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你想想,我有了你以后,真是一身清闲。早知道你会对付御沐琛,还这么有手段,我就早些赖上你了。”
现在,御颜熠还真是什么事都帮她去做了。
对于容清纾,御颜熠始终是无可奈何的,“真是傻姑娘,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咳咳……属下有要事禀报,不知殿下可否方便?”
虽然容清纾和御颜熠二人,眼下什么也没有做,但听了玄穹这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一时之间,当真窘迫不已。
一脸淡然无波的御颜熠,见容清纾那般神色,柔和暖融的笑意,就像是一池春水,被调皮的锦鲤搅动,一层层荡漾开来,“进来吧。”
玄穹如今也放聪明了,知道不必避开容清纾,没有请示便直接开口道:“殿下,钱家贪污粮饷一案,大理寺迟迟没有定案,使得军中士兵激愤不已,引发了暴乱。”
“他们直接绑了钱将军独子钱绪,严刑拷打后得知,钱家将贪污的粮饷,都低价卖给了韶国边境守将。求他们在交战之时,手下留情,故意节节败退,好让钱绪建立军功。”
容清纾得知此事后,心中更是气得波涛汹涌,“钱绪与京中的纨绔子弟无异,我一直都以为,他身边是有神机妙算的军师,才能屡建奇功。原来是勾结敌国,才能在短短时日便建功立业,手握重权。”
御颜熠那抹暖意融融的笑意,只余下一层层的寒意,“此事,父皇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要给尹逐逍提职,让他暂时安抚那些暴乱的将士。”
容清纾心中一跳,钱家多年来作威作福,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古御帝竟然还打算采取怀柔政策,也难怪钱家敢骑到他头上。
“可下旨了?”
玄穹虽然觉得古御帝有些拖后腿,但脸上可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属下得到消息之时,皇上已经让翰林院拟旨了。”
御颜熠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我先进宫一趟。”
虽然知晓,御颜熠这一趟离去,怕是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但她还是笑着点头,“好,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若是她不放御颜熠离去,那御颜熠这段时间的部署,都要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