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颜熠离开后,宫襄宸又来叫容清纾,一起去闹洞房。
可容清纾根本没有什么兴致,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推辞了。
然后又急急忙忙让玄寂潜入皇宫,去探听钱家一事的消息,一有结果,马上回来禀告。
可是,等到热闹非凡的容府变得人声稀落,容清纾还是没有等到玄寂。
诉琴和藿蓝都劝了容清纾许久,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入睡。
就那么枯坐在书房,一边翻着看不进去的医书,一边等玄寂传消息。
约莫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听到流染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玄寂吗?”
“容姑娘,你还没睡啊?。”
容清纾一听到玄寂的声音,立即丢下医书,“玄寂,快进来。”
玄寂一进去书房,诉琴便拿着丝帕,娴熟地为他拭去了一身的寒霜,又为他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这是姑娘给你留的,有什么话,吃完了慢慢说。”
玄寂哪里受到过这种礼遇,一时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容姑娘,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容清纾虽然很想知道,玄寂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但想着玄寂在这严寒的冬夜里奔波折腾,便不忍心催促了,“和我不用拘泥那些礼数,先吃饭,别的待会再慢慢说。”
玄寂自然也知晓,容清纾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所以,三下五除二,就囫囵地解决了这一顿。
正要开口,诉琴又贴心地端来一杯茶水,“你若是噎着,到时候可要怪我们姑娘苛待你了。”
玄寂看着诉琴,忽的发觉,原来一向牙尖嘴利的诉琴,长得也如此地清秀可人。
诉琴见玄寂喉结上下一动,半晌都没有反应,不由得脸颊一热,将茶杯塞到玄寂手中后,便慌慌张张地逃出了书房。
玄寂反应过来后,想到方才的失态,一时之间,窘迫不已。
好在,他偷瞄了一眼容清纾,发现在有些神思恍惚,大概是并未察觉此事,立即若无其事地将那些杂念一一收起。
将容清纾关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容姑娘,还好今日殿下及时赶到,费了一番周折,才说服皇上,让他收回成命。擢升尹逐逍为千夫长,暂代监军一职,配合陶衍彻查钱绪勾结韶国守将一事。”
“御沐琛在朝廷根基深厚,颜熠为促成此事,想必是殚精竭虑。”也难怪,等到现在,她才得到此事尘埃落定的消息。
也不知,御颜熠从容府离开后,在皇宫是如何和御沐琛手上的那些牛鬼蛇神斗智斗勇的。
“容姑娘说的是,皇上耳根子软,殿下担心那些人又在皇上跟前上眼药,此事再生变故,最近这段时间,都是住在东宫的。再加上最近公务多,殿下根本抽不开身。不过,殿下心里一直挂念着容姑娘,特意交给我好几封信,让我每日给容姑娘一封。”
玄寂说着,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摞信,翻了老半天,才找到标着序号“壹”的那一封。
容清纾见玄寂那么翻找,很想说,要不然你一块给我得了,但又想到,若是看完了,就没得看了,生生按捺住那些心思。
玄寂事情办完,也很有眼力见地伸了伸懒腰,钻出了书房,“容姑娘,你早些歇息,我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容清纾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后,急不可耐地拆开信封,差点就将书信撕破。
见字如晤,世人常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终究不过一介俗人,只愿与你花前月下,朝夕相伴。奈何世事难如意,总有许多纷纷扰扰,不断纠缠你我,甚是可恨。
这些折子密函,既无你的幽默有趣,也无你的温暖贴心,让我备受煎熬折磨。离开你才不过片刻功夫,我的脑海中,便一再浮现出你的一颦一笑。
你要记住,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最重要的便是乖乖喝药。不然,本来就貌不惊人,瘦了之后,便更是一言难尽了。
容清纾仔仔细细地端详过那封信,书信几乎都要倒背如流了,却还在不厌其烦地细细品读。
时而乐不可支,就像是个刚拿到糖果的小孩子;时而皱着眉头,仿佛受了委屈,无处哭诉的小娃娃。
容清纾昨晚抱着御颜熠的书信,激动得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日硬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诉琴急得都要跺脚,容清纾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赖床,不管她用尽了多少办法,怎么都叫不起来,“我的好姑娘,你可别再睡了,今日少夫人要敬新妇茶。你和少夫人那么好,怎么着也得过去瞧瞧才是。”
容清纾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先给我更衣洗漱,我再睡一会。”
梳妆打扮后,容清纾的瞌睡虫,也早就被赶跑了。
带着诉琴,兴奋不已地往花厅那边跑。不过,奇怪的是,花厅里除了几个丫鬟外,再无任何人,“我这是来晚了,大嫂敬完茶了?”
容清纾后悔了,她这么爱凑热闹的人,居然生生错过了这一出,早知道,她就不赖床了。
那些丫鬟们,一个个都含羞带笑,“姑娘这是来早了,公子和少夫人昨晚歇得晚,现在还没起身。”
容清纾也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我快睡到中午了,起得还算是挺早的。以后,我可得拿这件事,好好嘲笑嘲笑哥哥和嫂嫂。”
眉开眼笑的诉琴也不厚道地打趣容清纾,“姑娘悠着点,风水轮流转,指不准哪天,就是我们笑姑娘了。”
容清纾气鼓鼓地叉着腰,“嘁,我才不会给你们机会。”
这时,一个沉稳端庄的小丫鬟,压低着声音走向容清纾,“姑娘,家主和夫人说,花厅离扶渊堂就几步路,担心你吵着大公子和少夫人安歇,所以请你过去用早膳。”
容清纾憋着笑意,小声嘟囔着,“得,我赶紧走人,以免耽误父亲和母亲抱孙子,成为容家的千古罪人。”
“姑娘,你还没出阁,以后可别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了。”
“本来就是事实嘛,还不让人说实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