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柳絮菲三人一路辛苦了,万大婶便早早做好了晚饭,众人吃罢,就回房休息了。
南边房间里,柳絮菲坐在窗前,无心打量外面的景色,脑海却在回忆着自己曾经跟师父所学,看看是不是能找出合适的诊治小虎子的药方。
见到柳絮菲拿着纸笔在写划着草药的名称,白惜柔知道她是在思索方子。白惜柔走近,说道:“姑娘,玉麒麟也好些了,他现在也舒服睡下了,明天再服下一贴药,这些天应该就痊愈了,姑娘自己怎么不好好休息,还在为他研究药方呢?”
柳絮菲轻摇摇头,应道:“其实,我不是在琢磨玉麒麟的药,而是小虎子的。吃晚饭时,我趁万大婶不注意,悄悄为小虎子把了脉,并大致检查了一番。”
“怎么会是小虎子呢,我还以为是玉麒麟呢。”白惜柔惊讶道:“姑娘又要发慈悲善心,救苦救难了。”
柳絮菲应道:“万大婶待我们不薄,初来乍到,要去找客栈定要花很多功夫。热腾腾的茶饭,万大婶一一为我们准备,连日来的疲倦在这儿都得到了缓解,这儿仿佛就是家。小虎子是万大婶的心头肉,他得如此病,万大婶一定日夜忧心,大婶有难处,我又岂能不尽绵薄之力呢?”
白惜柔问道:“姑娘,那小虎子是什么病,能治好么?”
柳絮菲叹声道:“小虎子的脉象极为复杂,我见所未见。他面色发黄,嘴边微紫,这是中毒的迹象;他十来岁,个儿生长却算正常,不显瘦弱,不显枯竭,若是中毒,理不应如此,这真是令人费解。我回忆了师父曾经教我的,实在是想不出他这是什么病。”
白惜柔绝望道:“小虎子那就是无药可救罗?”
“那也不尽然,只是极其复杂,需要很多功夫而已。”柳絮菲应了一声,见白惜柔迷糊不解,又热切期待了解这一切。
柳絮菲接着道:“首先,我们需要了解小虎子为什么会生病,找出生病的源头,是不是万大婶祖上家人也有这个病。还有,这万家村凄凉一片,应该是有原因的,这一切与小虎子的病又有没有关系呢?我们都还不了解,所以,不好下结论。”
正说话间,就听的两道敲门声响起,万大婶的声音传来:“柳姑娘,你们睡了么?”
“哦,是万大婶呀,请进。”柳絮菲应了一声,忙将身旁的纸笔收了起来,走上前迎接万大婶。
万大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是一些茶点,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屋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粗茶淡饭,还望姑娘莫嫌弃。”
柳絮菲躬身道:“谢谢大婶,你真好。”白惜柔也忙跟着施礼。
万大婶有些羞涩地搓了搓手,但她神情隐忧,眉头拧结,嘴巴蠕动,似有话说又不知如何开口。见此,柳絮菲问道:“大婶,你是有话要与我们说么?屋内无外人,大婶直说无妨。”
万大婶在柳絮菲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柳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莫要笑话。”
柳絮菲神情恭敬道:“大婶,你待我们如家人,将我们安顿的如此体贴,我心中甚是感激,又怎会嘲笑你呢?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若是我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万大婶应道:“玉麒麟生病时,我见你为他把脉娴熟,而且开药方信笔写来。在你打开包袱时,我还不小心看到你包袱里有各种药丸和银针,我在想,柳姑娘你是不是擅长医术?不过柳姑娘,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东张西望,查看你的物品,只是侧眼之时就瞧见了。”
柳絮菲嫣然一笑,浅浅应答:“大婶,你多心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的确,我是懂一些医术。”
一旁的白惜柔忍不住接话道:“万大婶,这惜柔可要说句真话了。我家姑娘不止是会一点医术,而且一路走来,给不少人看了病,就连狄家村发生瘟疫,我家姑娘也有参与诊治当地百姓呢。”
“惜柔,你又要吹捧你家姑娘了。”柳絮菲佯装生气,说了神情得意的白惜柔一句,便转向万大婶说道:“大婶,你来可是要我为小虎子看病?”
万大婶一脸期盼,颤声道:“柳姑娘,可以么?”柳絮菲还未回答,白惜柔抢声道:“万大婶,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家姑娘可善良了,在你还没进来前,她就坐在窗户边半天了,专门是为了给小虎子琢磨药方的。你看,这还有我家姑娘思索时写下的呢!”说着,白惜柔将柳絮菲刚才收起的纸笔陶了出来,展开给万大婶看。
万大婶眼眶红润,激动不已,竟“扑通”跪地,道:“谢谢柳姑娘,柳姑娘救苦救难,就像世间活菩萨。”
柳絮菲慌了神色,赶忙站立将万大婶扶起,她说道:“大婶,不要这么见外,你再行礼,我可就不与你说实话了。”
“好好,不行礼,不见外,我都听你的。”万大婶抹了抹泪痕,调整了情绪,坐回了原位,问道:“柳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要了解的?”
“对。”柳絮菲如实说道:“其实大婶,在吃晚饭时,我便悄悄为小虎子把了脉,不过你不用紧张,小虎子的病虽没有那么简单,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我们找对方法,还是有一线希望可以诊治的。”
“那就好,那就好。”万大婶双手紧紧地拧在一起,手心冒汗,连声道:“柳姑娘,你知道吗?这是我三年来,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柳絮菲说道:“大婶,你能告诉我,小虎子这病有多久了,以及小虎子生病的经过么?越详细越好,有了你这些帮助,我才能更好地去开方子。”
万大婶平视着窗外,思绪飞转,语气缓和,清清楚楚地向柳絮菲讲述着小虎子生病的所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