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婶说道:“三年前,孩儿他爹带虎子去后山小河玩耍,一不小心,小虎子竟下了水,在里面呆了许久,头发还弄的湿湿的。第二天,小虎子就着凉发烧,当时我们也没太在意。我和孩儿他爹年纪稍大才成婚,我生下小虎子后,他的身子并不算强健,所以,我们一直小心呵护着他,显少让他出门。小虎子发烧,我们以为只是他下水的缘由,大夫依旧是请了的,再加上大夫肯定的说,服下两贴药,小虎子就会醒来,我们也就没多心了。可谁料……”
万大婶语气一变,听的柳絮菲心一揪,旁边的白惜柔也屏住大气,问道:“谁料怎样,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大婶眼眶红润,哽咽道:“第三天,小虎子真如大夫所说,醒了过来,只是……他不再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而变的呆滞,会傻傻的笑,会蹲下地方玩泥巴,会把脸弄的脏兮兮的,有时,连爹娘都不认识了……我可怜的小虎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柳絮菲神情动容,轻柔地握着万大婶的手,喃喃细语:“对不起,大婶,都怪我让你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白惜柔问道:“大婶,小虎子醒来后你们就没带他找别的大夫看么?”
万大婶回忆道:“也就在同一时间,万家村别的孩子也和小虎子一样,先后得了一样的病,有些没钱诊治的人家,孩子醒来后,比小虎子的情况更加糟糕,他们会流口水,会说胡话。还有一些更加可怕,即使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经过名医诊治了,还是痴痴呆呆,分不清一二。”
闻言,柳絮菲神情诧异,面色凝重起来,她问道:“那这些生病的孩子呢?”
万大婶应道:“原本万家村有四十来个孩子,大概有一半得了此病。那些没得病的孩子都被家人带走,举迁搬去了远村各处。那十几个得病的孩子病情有轻有重,家庭条件有穷有富,他们也被家人带去了别处诊治,举家搬走。”
白惜柔迫不及待地问着:“那结果怎么样呢,那些十几个得病的孩子都治好了么?”
万大婶凄然道:“原本以为,只要逃离了这个村子,只要经过有名的大夫诊治,十几个孩子的病就能痊愈,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十几个孩子在别的地方安顿后,病情并未有缓解,但也没有加重,还是和在万家村一样。”
柳絮菲惊声问道:“如此情况发生,那万家村就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么?”
万大婶叹声道:“村长之孙也得了同样的病,村长带着他四处求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花时间来为大家伙了解这些呢?”
白惜柔嚷声道:“这人真是糊涂,怎么是为了大家呢,如果他查出了所有孩子得病的原因,或许,就能为他的孙子找出治病的方法。说来说去,他带着大家彻底调查,不也是为了他自己么?”
白惜柔的气愤显然是吓到了万大婶,她颤抖了一下,神情有些惊讶,此时的白惜柔言语犀利,眼神凶狠,一点都不向柳絮菲身边那个温柔娇弱的丫头。
柳絮菲朗声道:“惜柔,你坐下,别一惊一乍吓到了万大婶。夜快暗了,周围寂静,你这些话若是让附近村民听到了,定会给万大婶惹来麻烦。”
“是,姑娘。”白惜柔忙收了情绪,面色黯然,退到一边。万大婶忙说道:“柳姑娘,没关系的,一些人家都三年前就搬走了,附近人家离我们现在还是有些距离的。”
柳絮菲宽慰道:“万大婶,你放心,小虎子得病的原因我会去查探的,但请大婶给我一些时间。有人用生命要挟,唤我去万象沟,所以,我不能让无辜者丧命,需先去万象沟一趟。待我从万象沟回来,我一定来到大婶家,好好调查此事。”
万大婶惊声问道:“万象沟?柳姑娘要去那儿做什么?”
“怎么,大婶知道万象沟?”柳絮菲不答反问,随即又自言自语道:“也对,按照地图所指,穿过万家村,再走过一片林子,就是万象沟。大婶是万家村的人,应该听说过万象沟。”
然而,万大婶却迷茫应道:“柳姑娘,不瞒你说,我并未听说过万象沟,我虽不是万家村土生土长之人,但嫁给孩儿他爹已有数年,也从未听他提到过万象沟。”
“这就奇怪了。”白惜柔疑声道:“姑娘,是不是那索命笛……”她正要说‘是不是那索命笛娘骗姑娘的’。但立刻被柳絮菲制止了,因为万大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柳絮菲不想让江湖恩怨牵扯到她身上。
就听的柳絮菲朗道:“惜柔,吹什么唢,吹什么笛?万大婶只是一个无辜之人,她操心的是小虎子的病,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说着,她朝白惜柔眨了一下眼,让她说话留意。
“是,姑娘,惜柔知错了。”白惜柔低头说话间,万大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柳姑娘,我虽不能给你画我们附近的地图,但我走过的路还是认得一些。刚听你说,你是按地图找到这儿来的,你把地图给我瞧瞧,看看万象沟长什么模样,或许我能知道我们附近一带有没有这个地方。”
听得此言,柳絮菲不觉暗暗用手触到了袖口里的地图,地图末尾上有索命笛娘的名字,柳絮菲暗想:“索命笛娘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只是为了传递一幅地图,她派出的厉星就已经杀害了无辜的五姨太,我不能让万大婶也卷进此事来,更不能让她看到地图上索命笛娘的名字。”
于是,柳絮菲应道:“万大婶,对不起,地图我并没有带在身边,只是那天匆匆看了几眼,记在脑海。按照地图上面所画,走过万家村,再穿过一片林子,就是万象沟了。那万象沟其实就是一条沟壑,有水有草木,别的就没有详细记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