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意难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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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欣欣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色。

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她和卿酒酒数次想要逃脱。

从燕京,到朝歌。

然而人生有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她们越用力,就越逃不开某种像是恶魔诅咒一般的东西。

但是加上徐白的死,谢时的重伤,还有卿酒酒如今下落不明的状况——让钟欣欣失去了理智。

就连蓝梦也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自己身侧的剑已经被钟欣欣抽了出去。

一道疾风扑面而来,钟欣欣的动作就算再快,也快不过沈默。

季时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背手站在那里。

钟欣欣已经被沈默的剑横在脖颈逼停在原地。

然而她眸里的愤恨难挡,沈默没有要伤她,她就提着剑想要继续往前冲:“季时宴,你怎么有脸来药王谷!”

沈默脸色一变,那剑似乎也要直接刺出去——

“不要!”

“住手!”

声音出自蓝梦和迦南。

她们一跃上前,一个挡在钟欣欣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一个则提鞭搅住钟欣欣的剑,将她的剑夺了。

站在一边的孟长安:“”

他一合折扇,作为现场最为和善的人,上前劝架:“我建议大家先不要打架,我靠?”

他原本被钟欣欣的动作晃了眼睛,还没有空看季时宴那张脸。

此刻一瞥,不由惊愣在原地:“季萧?!”

虽然五官有过一点点改变,但是这张脸,这副睥睨天下的表情,这令人觉得窒息的气质!

不、是、季、萧、还、能、是、谁?!

迦南的鞭子朝向一转,指向了孟长安:“你最好别激动。”

若是孟长安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也要对季时宴出手的话,她第一个不答应。

孟长安的表情更迷茫了:“我说什么了吗?你们合伙骗我?”

难怪除夕那一日,迦南会跟孟熙苑发生口角。

好啊!

好啊!

都是前年的老妖精!

“骗你?你还够不上档次。”

季时宴埋伏在上阳皇宫,要骗谁也轮不到孟长安。

只能说事情到了他那有些变化。

“等等!我们来捋捋!”孟长安站在中间,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季时宴:“他是酒酒的前夫,因为他你们家谷主才会被我皇兄抓去上阳的,对吧。”

钟欣欣瞪着季时宴,冷哼:“也是因为他,我们死了一个掌事,伤了一个掌事。”

真是大仇啊。

而季时宴似乎听到了什么刺耳的东西,他冷冷看向孟长安。

“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说错的?”

“你最好打消对酒酒的心思,否则,本王先送你去见祖宗。”

孟长安被噎了一下:“你别打岔,所以你们此次来是为什么?”

季时宴轻嗤:“你管不着。”

他自然不是为了钟欣欣过来的,说起来当年隐瞒卿酒酒假死,钟欣欣也有份。

他现在没有计较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他管不着,药王谷你也来不着,王爷不是在打仗么?还是早些滚吧,每次碰上你,我们药王谷都要倒霉。”

迦南看着这位方才还好好讲话,现在对季时宴满口呛声的女人,她纳闷:“这位姓蓝的都没那么激动,你怎么对承安王意见这么大?”

姓蓝的:“你又是什么道理,这么着急护着这位承安王?”

被噎了一下,迦南看了季时宴一眼,给自己打气:“关你什么事?”

季时宴被他们烦的要死:“开门吧,我找谢时。”

“谁是谢时?”孟长安好奇:“药王谷的老大这么多吗?”

但是药王谷大门紧闭,没有钟欣欣的点头,没人敢开门。

“云琅和丸丸呢?”钟欣欣也懒得跟季时宴扯这些:“酒酒现在安危未卜,孩子们你总该送回来吧?还是说你季时宴恶习未改,依旧要拿孩子当筹码?”

“孟九安盯得紧,他们不方便回药王谷,”季时宴神情未变:“等所有东西了结,他们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叫了结?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

钟欣欣企图从季时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们应该回药王谷,酒酒和我们,一直都会在药王谷。”

季时宴却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觉得这话没有回复的必要。

也似乎他沉默地表达了否定。

而大家都在此僵持的时候,药王谷的大门却被由内而外打开。

孟长安第一个望过去。

一个木头轱辘车出现在门边,紧接着是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

“听闻有客人来,却一直没有下人过来迎接,是——”

话说了一半,谢时望着面前这一排形色各异的人,顿了顿:“好多人啊。”

他看向季时宴:“承安王怎么来了?”

自从被季时宴的人救回,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昏迷,不管那个时候是不是生意无,总之,季时宴也算救了他一命。

而后他回了药王谷。

身上的伤没办法彻底好了,骨头被毁的彻底。

若不是钟欣欣和蓝梦在,要恢复到能坐起来的地步都是奢望。

他整个人变了太多,瘦了不止一圈。

可是身上的气质却没有怎么变。

很奇怪的,谢时明明是个身怀仇恨长到这个年纪的人,却其实身上总怀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光环。

所有看到他的人,在那瞬间心底都罕见地平静了下来。

即便再一次死里逃生,他看向这些人,也依旧露出了个小小的笑容。

迦南望了他一眼,冲季时宴说:“不是说他死了么?”

孟九安回宫后的事情她也有些耳闻。

说是这位变态的大皇子殿下,因为一个人的死,在宫里疯了一些日子。

虽然他本来就疯。

“在孟九安那儿,他确实已经死了。”

谢时让开了点位置,就如同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般:“诸位进来说吧,大家来的原因,想必不过是为了酒酒。”

迦南撇清:“我们莫迦纯粹是要孟九安的命,为我表哥报仇,我为了她做什么。”

虽然卿酒酒这个人在迦南心里其实很难评。

自己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表达了敌意,可是这女人原本聪明,在她这儿却跟迟钝了一样,表达的都是友善。

不管是六年前在狩猎场,还是几个月前在上阳皇宫。

嫁给季时宴就了不起了?自己才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跟她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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