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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欣欣还要拦:“为什么请他进去?酒酒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欣欣,你也知道酒酒现在在孟九安手里,我们若是要安将她救出来,没有承安王的势力,几乎办不到。”
蓝梦冷哼:“可是他还是发动了西北的战乱,前边现在打成那样,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上位者的仁心么?”
不管怎么说,百姓是无辜的。
战乱造成的生灵涂炭,在未来的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消弭。
他们药王谷看的都是底层的人,对这样的时局,更多的是感到无奈和不解。
男人位居上位,不能保卫家国就是无能。
作为夫婿,不能护住家小也是无能。
季时宴将这两件事牵连在一起,就是无能中的无能。
“家国家国,本就分不开,”谢时说:“即便不是承安王,有孟九安在,五洲内也早晚有一场恶战,他不是个良善的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这话说的他似乎很了解孟九安这个人一般。
孟长安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谢时看,听他说出来的话。
提到孟九安,谢时的脸上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就好像在讨论一个陌生的,他从没有见过的人一般。
“他的性格里有非常阴暗的因素,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隐忍到极致,他的本性里就充满对血的渴求,来日如果是他登上位,五洲的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像了谁,现在的上阳皇帝孟召,先帝,再往上追溯三代,似乎都没有孟九安这样的血性。
可是他偏偏生成了这样。
季时宴没说话,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迦南好像有一点了解了——季时宴似乎是想到这几年的他自己。
卿酒酒‘死’后,他也变成一个异常嗜血的人。
这些年南征北战,大小战役都没有少参与过。
她试图理解——是不是当一个人没有依托的时候,是不是就会通过血腥让去找到一些不让自己沉入底的东西?
是发泄还是掠夺。
“我好像见过你!”一直没有说话的孟长安突然叫了一声:“你是不是有个遗失多年的兄弟?”
谢时笑叹着指了一下自己:“我吗?应该没有,不曾听父母说过。”
“那就奇怪了,”孟长安挠挠自己的头:“我真见过,就我那皇兄的新宠吧,笑起来跟你一样嘴角挂两个梨涡。”
谢时的笑容僵了一瞬。
在场的人都没发现他那眨眼而过的不对,只有季时宴朝谢时看了一眼。
而后又看见谢时没事人一样地比了个请的动作:“诸位进来吧。”
他们此时聚在一起,确实是有些无厘头的。
前厅,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下人过来上茶。
季时宴坐在主位上,就跟浑然天成的药王谷的主人似的。
惹得钟欣欣又瞪了他几眼。
卿酒酒不在,那个位子是没人敢坐的,季时宴竟然敢一屁股就坐上去。
“先说好,我跟孟长安来此一趟,表明立场,他要除掉孟九安获得上阳往后的皇权,而我要孟九安的命给我表哥填命,所以不用怀疑我们。”
迦南喝不惯他们的茶,让人给她煮了奶茶后,先声夺人。
季时宴单刀直入:“你们有多少筹码?”
果然是他,一开始便先关注诚意。
迦南虽然感叹季时宴冷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年才能小小年纪从他爹手里接过了西北军,用了最短的时间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主帅。”
他经历的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多的多。
迦南顿了顿,才道:“三万援兵。”
她话落的瞬间,孟长安嗤笑:“你给我哥借了三万,给你心上、给承安王也三万?”
那可太没有区别对待了。
迦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挑拨离间,还是因为他差点出口的心上人三个字。
“反正我答应的一定能做到,给孟九安的三万不会成为他的助益,我这么说,承安王应该明白吧?”
季时宴没说什么,只是很轻地颔首。
这件事各有立场,才是最好的合作局面,如果掺杂了其他,就会变得复杂。
他不希望这样,迦南也会是个聪明人。
“我没兵,”孟长安撇了撇唇:“但是我能给你们找来更多的援兵,条件就一个,孟九安最后的处置权得是我上阳的,你们不能随便杀了。”
这种要求
季时宴寒光一闪:“各凭本事。”
他要孟九安的命要定了,这一年来的种种,都因孟九安而起的祸,他自然不能随意放置了。
孟长安被他噎了一下,一拍桌子:“你伪装在我们皇宫的时候,我好歹也算帮过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你曾经的盟友的?”
“没人求着你帮,而且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蠢才阴差阳错的吗,你要早知道他的身份,你还会帮?”
孟长安怒不可遏:“迦南!你别太过分!”
眼看就要聊崩了。
谢时出来打圆场:“承安王说了各凭本事,那这件事就是公平竞争,二殿下也不用太过动气。”
也对。
孟九安这人好歹是个狡猾的狐狸,要拿捏他不容易,最后结果会如何还未可知,现在争没有意义。
“既然你们都有打算了,与蒙山也已经被大周收入囊中,那酒酒怎么办?”
钟欣欣的声音又冷又怒,她看向季时宴:“你从始至终,不过都更将权势放在首位罢了,如果孟九安真拿酒酒来威胁,你准备怎么做?”
蓝梦也帮腔:“事情没成,你们都在争要孟九安的处置权了,如果介时我们谷主有恙,那又怎么办?”
国土她们不在乎,五洲动乱也是这些政治家们的角逐。
她们不入朝堂,不需要权势滔天。
唯一的奢求就是卿酒酒能平安回来。
这次季时宴还没说话,却是谢时先开了口:“酒酒不会有事,我跟你们保证。”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而且这次是你要见承安王的?目的是什么?”
谢时与季时宴对视一眼,他两手一摊:“我拖着这副残破身子,又能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