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董笑就退学了。”“我怀疑……”“我怀疑,董笑是因为有了身孕才退学的。”俞非晚心神大震。意料之外。可也算是情理之中。难不成还能指望一帮小混混发乎情止乎礼吗?倒也不是说所有小混混都不是东西,但很明显,以李珩为首的那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郑文华清楚,她现在所说的实在不适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所以越说声音越小,头越压越低。“我不是在诋毁董笑,更不是在坏董笑的名声。”“只是想着会不会对你们查清当年的事情有所帮助。”“这,这也是我的猜测。”“她例假的周期一直很准的,自从我跟她相熟后,嫌弃她用的那个的循环的棉布,就开始每个月给她准备卫生棉。”“可她退学的前一两个月,我拿给她,她没要。”“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关系淡了,她要跟我划清界限,还生气的跟她吵了一架,骂她没眼光没良心没脑筋,为了李珩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朋友都不要了。”“也不算吵架,是我单方面的发泄情绪。”“笑笑看着我,一直带着笑,自始至终不曾跟我呛声。”“当时,我没有多想。”“后来,等到笑笑失踪了,我才细想这些事情。”“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在董笑退学后,她跟我基本上就断了联系。”“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就是她在社火上走失了。”“我这几年总在想,要是那时候我再多问两句,再多拦一下,笑笑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当时小,憋着一股劲儿,就想等着笑笑自己回头来找我认错,我再勉为其难的继续跟她做朋友。”“这鼓劲儿憋到最后,我没了笑笑。”郑文华的声音中又染上了哽咽。“文华姐姐,这不怪你。”俞非晚轻声安慰。十来岁的年纪,最是擅长意气用事的年纪。再说了,就算郑文华介入,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文华姐姐,狠心将董笑推上死路的是她爸妈。”“今天是时钰的生日,还有好多客人,一会儿你红着眼眶出去,别人就觉得我们闹不愉快了。”“文华姐姐,不哭了。”闻言,郑文华勉强的弯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笑着笑着,眼泪就又从眼眶里掉出。“表姐,非晚,要吃饭了,你们快出来。”房门啪啪啪响着,时钰的声音响起。“非晚,你去吧。”“我等会儿再出去。”郑文华拍拍俞非晚的手背,轻声道。俞非晚颔首,她在这里影响郑文华宣泄情绪了。“那我先出去了。”俞非晚起身,打开门。门一开,时钰整个人就摔了进来。俞非晚:……时钰这是偷听的太入迷了吗?“时钰!”“丢不丢人!”被时钰这么一摔,郑文华也顾不上难过,直接伸出手掐在了时钰的胳膊上。“时钰,你该感谢今天你生日。”时钰疼的直吸气“表姐,疼,疼,疼,松手。”郑文华的手指转了两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神色正常了不少。松开手,温和的替时钰整理了下小西服上的褶子“两年不打你,你怕不是忘了被表姐支配的恐惧了。”时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不敢,不敢。”“出去吧。”听到郑文华的话,时钰攥着俞非晚的手腕,直接冲了出去。一边下楼梯,俞非晚轻啧一声,打趣“我记得某个人说表姐脾气很好的。”“你确定文华姐姐只是把沈怀谦一个人打怕了吗?”时钰:……“非晚,你怎么能揭我的短。”“今天我生日,我最大。”时钰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被拧的火辣辣疼的胳膊,不满道。对上俞非晚似笑非笑的眼神,时钰嘟囔两下,老老实实道“好吧,我坦白,不只是怀谦一个人被打怕了,还有我。”“难道你也一门心思说要长大了娶文华姐姐当媳妇儿?”俞非晚脱口而出。时钰瞪大眼睛,向下跳了一步“非晚,你这话听着可真吓人啊。”“我到底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有这个想法。”“主要是,主要是,我小时候奶奶还没从医院退休,很忙很忙。”“我爷爷又是个闷葫芦,整日里除了钓鱼就是钓鱼。”“我妈也还在文工团拉小提琴呢,各种慰问演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说的就是我。”“眼瞅着我越来越顽劣,我妈就拜托表姐照看我一下。”“表姐照看我的方式,很简单。”“欺负人,一巴掌。”“挑食,一巴掌。”“淘气,一巴掌。”“我就是在表姐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照顾下,安稳的长大了。”“回想起童年,其他记忆跟表姐**兜相比,黯然失色。”“我还写了本日记,每天记录表姐打了我几下,就等着我长大后还回去。”“然后,我长大了,表姐也更大了。”“后来,都习惯了,表姐搬家后,我还有一段时间不适应。”“我妈跟我姑聊天,还骂我是个贱骨头。”“但我对天发誓,除了小时候每天给我**兜,追着沈怀谦揍,其余时候还是很温柔的。”“长辈们都夸她是大家闺秀。”俞非晚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巴掌教育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啊。现在的时钰哪里还能看出顽劣的模样。就是,就是对心眼小的人,容易被记仇。“我也觉得文华姐姐善良又温柔,漂亮又聪明,是个顶好顶好顶好的人。”俞非晚由衷的附和。这些轮到时钰沉默了。非晚的话,让他有了一种,他挨的每一个**兜都是罪有应得。“你认真的?”时钰很是一言难尽。俞非晚郑重其事的点头“当然是认真的。”“对了,文华姐姐回来是专门给你过生日的吗?”“不会耽误她的学习吗?”“马上就要高考了?”时钰挑眉“她没告诉你?”“她已经被提前特招到首都的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