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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作为唐国东都,也是个繁华之地。
高绰单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走进宅邸内。
只见一个穿着玄黑织金袍的少年蹲在院子里捣着草药。
身后还披着一件黑色披肩斗篷,似乎刚刚才出去过。
少年向来人方向看去,束发左侧编进一根长辫。
右侧一根极长的血玉红穗子垂落于胸前,将他的肤色衬的白皙。
看着高绰愣了愣,随后笑道:“叔叔,你可算回来了。”
高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之姿的少年慈和笑道:“阿竹,我不在的这一年,医术可有进步。”
楼兰竹转头继续捣着草药:“想延续我族的长生药治法,还要等,这药需要养。”
高绰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偏头看向高绰:“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武功大有进步,叔叔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
高绰笑着:“真不愧是我们阿竹啊,那今天就”
话说到一半,一个一身男人走来说道:“传消息来说这批商品已经购入。”
“走到哪了?”
“快到长安了。”
高绰回头看向楼兰竹,却见他看着自己一言不发,随后长呼出口气说道。
“阿竹,这次看来又不能陪你,这批商品很重要,要去亲自去接应。”
随后走上前半蹲在楼兰竹身边,满脸歉意:“需要什么就买,叔叔生意大,养的起。”
楼兰竹不再看他,只是恍如有心事般看着地面的药。
“似乎只有小时候你才经常回来,每次刚回来,刚说上几句话,又得走了。”
高绰柔和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好照顾自己,你是你们族唯一存活的后人,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要是想比试,我让棋留下。”
“他武功虽好,可不如你我很感谢当年你救了我,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得到你。”
“对我来说,你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帮到了我。”
楼兰竹缓缓转过头与高绰对视片刻后,高绰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无人的院门,面容瞬间如覆冰霜,双眸凛冽,淡淡的呵笑一声。
随后起身拿了两个瓶子前往高绰的房内,掀开床垫,只见有几只毒虫正在爬行,满是虫卵。
他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捏着床垫将毒虫推进瓶内。
拿出另一个药瓶,白色粉末撒在虫卵上后整理好床便又走了出去。
正好与一个黑衣人碰上面。
“他是刚从南诏边境那边回来。”
“有看见带着我头上类似的血玉穗子的人吗?”
“目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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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二十多人突然勒紧缰绳停下,随后骑马缓缓上前。
其中一人下马,手中拿着一个历史悠久的玉盒,仅掌心那么大。
他们前方的传来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驾!”
高绰看见自己的护卫们后也勒住缰绳。
“吁一一”
下马的人恭敬的奉上手中的盒子。
“主子,此物被南疆族人供奉在那寺中神像之下。”
高绰接过盒子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血红的圆石,不像天然形成之物。
高绰小心拿出观摩,下一秒,血石仿佛被他捏碎了一般碎落。
高绰紧张的去接,手中碎块然变成飞尘而去。
风微微吹动着,似乎有些飞入眼眸之中。
“主子?”
“呵,尸体也是这样,珠子也是这样。”
高绰面色阴冷的微抬手,示意他没事:“准备准备,再过些时日我会将找到的蛊女送去长安,到时候拿到赏赐,你们便再去招兵买马。”
“是,主子。”
洛阳某处郊外。
这方圆百里都是无人烟,地位偏僻。
却建了一处小宅,十米高的墙环绕,长满了各种荆棘藤蔓。
似乎是避免里面的人逃跑。
而这宅子规格也奇怪,只有一个小门,走进去又是四个门。
一个穿着华服的男人推开了最右的门。
走进去便是一个小院子,四个院子相隔的墙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却极为光滑。
房内只有床榻,桌椅,横架,横架上挂的衣物然是颜色鲜艳交领绀青长衫。
男人发现没人,又走出宅子,背后便有一个地窖,地下甬道。
里面四周昏暗,油灯微弱的光勉强让人看得清路。
空气中满是潮湿和鲜血的味道,逐渐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
走到底,四周干涸的血渍混杂着新鲜血液。
一个男子拿着长鞭,每一下都用了狠劲,对着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抽打,那人愣是一声不吭。
男人冷言出声:“行了,伤了脸怎么办?”
男子立马停手,一脸谄媚:“是是是,属下没想到这点,不过手挡着的,肯定没伤到。”
那角落的人一身绀青交领长衫已然变成了血布条。
“我救了你们,将你们养在这,让南疆族没有真正的灭亡,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你都不帮吗。”
角落的人僵硬的转头看向男人,头发散乱,面容然被遮挡,片刻后虚弱开口道:“我不能答应,蛊神会发怒。”
男人冷笑:“只不过是让你假装蛊女。”
“我是男儿,蛊神会发怒的。”
“你这张脸,走出去谁认得出?”
角落的人缓缓摇头:“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十几年前你们南疆族为谢李明殊万里救难,送了一颗长生药,他如今还容颜不变。”
角落的人身体颤抖,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知道?”
又说道:“那不是长生药,那只能延年益寿百年。”
男人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只要一直吃下去就能长生。”
“我们南疆族的蛊术传女不传男,并且只有祖丽亚提的第一任子嗣才能是女儿,五年后,当任祖丽亚提会回归蛊神寺,此后便是新任祖丽亚提。”
“而她早在上任一年后便失踪,就算我假扮蛊女,也做不出药。”
说着他愣了愣,看向男人,眸中逐渐燃起愤怒。
“你!”
男人哼笑一声:“如果她在我手里,我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你们关在这,她有个弟弟,会取代她的,药也不需要你做,你只需要骗过李明殊。”
随后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角落的人。
男人面色有些得逞之意:“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事成,你我都有享不尽的荣华。”
“我想见见阿哥他们。”
男人蹙眉,面露不悦,面容又舒展开来,问而不答:“我一直好奇,每任蛊女都会做长生药,为什么她们却不长生?”
“这是我族的规矩,子嗣延续。”
男人诡异的笑声在这地下牢狱显得阴森:“每任蛊女都是那么年轻貌美。”
“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你们的蛊神寺还真是难找。”
角落的人睁大了眼睛,双手颤着紧紧握住。
“棺椁里的尸体,她们的容貌都停留在二十岁,她们也是长生的吧。”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角落的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棺椁打开没多久,她们都尸体就化为白骨,可惜,找不到答案。”
他怒喊道:“每一任沉睡的祖丽亚提都在蛊神的庇佑之下,你这样做会被诅咒!”
男人又笑了起来。
角落的人死死的盯着男人,双手紧握微颤,他什么也做不了。
“给你考虑考虑,但时间不多,晚上我再来。”
男人转身而去,随后吩咐道:“把门外守好。”
“是。”
那两人走后不久,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里只有一条甬道,一个囚牢,角落的人有些震惊,轻声道:“你是谁。”
黑衣人走上前蹲下身,拿起腰间的黑玉,一面写着言文二字,一面印着玉玺章。
他不认得这个玉牌。
言文扶着他:“你是南疆族人。”
言文本是来这查高绰私自招兵买马,没想到竟发现了南疆族人。
“你既是南疆族人,为何会在此。”
且末依木双手紧握,满眼恨意:“一个带着一个黑色脸面具的人,他带人杀了我们族,我记得很清楚,面具的额,鼻,两颊,是金色。”
说着垂下头颅,双手微握:“他还将阿哥的双腿断了。”
说完,眼前的人就不见了,他又缩回角落抱住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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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几月的路程,一路还算顺利,将元露和唐乐晴带到了洛阳南王府。
临走时,元露拿给她一只玉镯以致感谢,曲宴拒绝后在离城门不远处的马厩留了两匹马。
“老板,城外多远有客栈?”
老板见她这两匹马还不错,又不要银两,便好心道:“出城左走,路陡些,大约半个时辰,直走大路好走,不过得要一个多时辰。”
曲晏点了点头:“多谢。”
出城时没走多久,黄昏将至。
走了小路,马蹄一步步的哒哒声,好生惬意。
不远处。
五个长相都十分俊俏的黑衣男子躲在宅子附近。
只见又来了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身旁。
“他们今晚交接。”
言文微垂眸:“也就是说,高绰今晚也来。”
“看来运气不错,刚好赶上了。”
言文身旁冷峻的男子冷言道:“杀了,定然不会白日来。”
说完,他蹙眉推攘了一下身旁打瞌睡的人。
“嗯?嗯,对。”
萧看着眼前困倦的人,又说道:“白,忍忍,别睡。”
白点了点头。
言文看了看那宅子附近,看似无人,却有不少高绰安排的人在暗中。
“动手。”
此话一出,众人各自而去,已经摸清了那些暗藏中人的位置。
随后各自确定位置迅速出手,不留活口,两人处理尸体,两人处理血迹,其余人警惕。
六人各自在雇佣暗卫原位置隐蔽了起来。
曲晏看着眼前的落日余晖有些闲散,只是一股微弱的血腥味让她神情骤然严肃了些。
迅速下马绑好缰绳,警惕的往血腥味走去。
曲晏蹲下身挪开树枝,只见那躺着一个黑衣男人。
面容平静,被利刃划破脖颈而死。
看样子对方武功在他之上,还未察觉就一命呜呼了。
曲晏起身看了看四周,找了一下线索。
却发现四周不止一具尸体,被分散抛尸,共十二具尸体。
曲晏找了条走向山高处的路,看见这附近有一座宅院,不过修建的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