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柔此时也抱着衣物赶了过来。
“柳哥哥,秦哥哥怎么了你快救救他!”怀柔晃着柳相安的胳膊,柳相安欲言又止,再次伸出双手摁压在秦青胸膛处。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从秦青口中发出。
柳相安再次惊讶的看到一枚已经磨圆了的枣核,顺着秦青口中的水吐了出来,下一刻,他就发现秦青原本微微凸起的喉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怀柔看到秦青悠悠转醒,立刻将秦青的脑袋抱了起来,“秦哥哥。”
柳相安不动声色的将那枚枣核收了起来,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秦兄”
秦青皱了皱眉,慢慢坐起身,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怀柔带来的衣服裹在身上,对柳相安怒目而视,“你太过分了!”
柳相安讪讪一笑,“我先去换个衣服。”
秦青也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整理行装时,发现自己的喉间的枣核不见了,略微失色,秦青四下找寻一圈,无果。
为了避免让人发觉异样,秦青只能将脖子围了起来。
柳相安收拾好东西出来,看到秦青从头到尾裹得非常严实,少见的没有多说话,只是简单道:“走吧。”
第二日,三人简单告别了猎户,再次起身上路。
一月末尾,城中虽然病气冲天,但临近春节,还是多了一些年味。
三人找了个家面馆,暂时歇脚休息。
“三碗素面。”
不等秦青开口,柳相安直接点餐,对上秦青清冽的目光,柳相安莞尔一笑,“天冷了,喝完热茶。”
柳相安十分殷勤的给她斟了杯水。
对上柳相安多情的桃花眼,秦青只觉得浑身发麻,十分抗拒的瞪了他一眼。
结果柳相安不以为然,只是一味的朝她笑。
这几日柳相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原先跟自己唱反调,三句话之中必有一句话是来挖苦她的,变成现在无事献殷勤,还动不动笑的人头皮发麻。
秦青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账本近在咫尺,也懒得跟他计较。
“三位客官,面来了。”小二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子上。
秦青抬首去拿筷子,却看到柳相安眼疾手快的取出一张帕子,将筷子从头到尾的擦拭了一边,又将碗中的面条吹了吹,“阿青,应该不太烫了。”
秦青一贯没有过多表情的脸,额头上的青筋咚咚跳了几下。
“柳相安,你在哪里学的这些恶心人的法子”
柳相安并不生气,也给小怀柔的面条吹了吹,“怎么就恶心人了呢,女孩子就是要呵护的,是不是啊,小怀柔”
怀柔眉眼弯弯,“柳哥哥真细心。”
秦青一阵恶寒,“赶紧吃,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今晚就要跟赵石汇合。”
“罪大恶极,还我命来!”
“蛇蝎毒妇,血债血偿!”
街道上一阵嘈杂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一对头上系着白布的百姓,举着血旗,哭喊着朝州牧府拥去。
沿途引来一阵围观。
柳相安叫来店小二,“这是什么情况”
店小二擦了擦手,“不瞒客官,前段日子听闻毓王带过来一个会医术的小姑娘,研究出来一个方子,刚开始是治好了几个人,可谁知这药邪乎的很,后面越吃病越重,一连吃死了好多人,后来才听说这药就没有那种普适性,只适合个别人,可她就为了名利不顾人死活,直接推广开了,前几日村里的人直接将棺材放在州牧府,现在这些人游行要说法呢。”
“毓王”柳相安疑惑,“那女孩是不是圆脸,大眼睛,扎双髻,长的可可爱爱的”
店小二笑道:“这还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姑娘的模样,不过看她吃死这么多人,估计脸跟心一样黑。”
秦青神情严肃,放在桌面上几个铜板,“跟我过去看看。”
秦青带着怀柔离开,桌上的面条几乎没怎么动,柳相安格外拿了几个饼子,才追了上去。
州牧府外
哭声震天动地,叫骂声不绝于耳。
李睿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堂上坐在的陈君泽,眉目凌厉,气势压迫。
“李青人在哪里”
“回王爷,他前段时间说外出采药,至今未归。”
“州牧大人的意思是要将小喜鹊推出去认罪”
李睿叩首,“民愤已起,下官真的别无他法,不过王爷放心,喜鹊姑娘不会有事,下官若是找到李青,必定第一时间将他押送大牢,将真相公之于众。”
陈君泽飞身而下,一掌将李睿击出一米开外,“你想让她顶罪必是不能!”
“李青是你亲侄子,你若执意包庇,本王不介意拿这些刁民一并跟他陪葬。”
李睿神色慌张,“王爷三思,虞州地处要害,若城中动乱不处,外敌必然虎视眈眈,您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子让整个虞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且喜鹊姑娘是王爷身边的奴仆,王爷是来救助虞州百姓的,万万不能寒了百姓们的心啊!”
陈君泽眼眸猩红,脸上撕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你在威胁本王”
“他不敢。”
门外传来小喜鹊清脆的声音。
经过李睿身边时,小喜鹊停住脚步,躬身行礼,“王爷,这些人是副了我的药,既然是出自我手,我必然也有法子治好,李大人心思活络,心系百姓,是为国为民的栋梁。用我一人性命换全城稳定也未尝不可。”
李睿盯着小喜鹊,眼底带着憎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陈君泽厉声道。
“请王爷打开大门,小喜鹊愿意七天为期,若是不能根除瘟疫,原奉上这条命来堵住悠悠众口,若能,我所受的冤屈将数倍奉还!”
小喜鹊言辞坚定,对上李睿浑浊的双眼,没有丝毫畏惧。
李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官拭目以待。”
州牧府大门的敞开,里面出来一队带刀侍卫,小喜鹊挺直腰板,一步一步的走到人群面前。
还未等她张口,额间一痛,一阵鸡蛋的腥气便顺流而下,落了满脸,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烂菜叶,便砸了过来。
“你这毒妇还敢出来,将小黑孩一家全部害死,还给了我们一张假的方子,让我们痛失至亲,你要给我们偿命!”
小喜鹊面不改色的承受着这一切,陈君泽无数次想要上前处死这些刁民,却都被小喜鹊的那句话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