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翟长卿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跪坐在地上。
陈君泽身后的暗卫第一时间跳了下去,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孩拽了上来。
女人连滚带爬的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当时我在盛京求门无路,是柳渊收我做门客,在我科考分数出来之后,举荐我做的官。我上任不过两年,已经帮他捞了不少银钱。其实这些鸦片我本来也是不碰的,是柳大公子,带着我去了一次烟柳巷,我被迫呆了一晚上,从此就戒不掉了。”
秦青上前一步,问道:“你可知道赵逢延”
翟长卿摇头,“每次同我联系的人都是全副武装,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像你这样的门客,柳渊手里还有多少”陈君泽问。
“我目前所知,锦州、虞州,台州,丰州。”
陈君泽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几个要地全居然全是他们的人。”
秦青眉头紧皱,柳渊的势力远比她想象中大的多。
她于柳渊,无异于是蚍蜉撼树。
“翟长卿,你作恶多端,若愿意同本王进京面圣陈述事实,你妻儿后半辈子自可无忧,若不愿意,今日就送你们全家共赴黄泉。怎么做,你自己选。”
胆敢跟柳渊叫板的人不多。
翟长卿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朝中拨弄风云的厉害人物,身边还有一个断案如神的秦青,一个能打败百里人的御虫师,还有这么多武功高深的人。
翟长卿心下有了些思量。
“那柳二公子”翟长卿提出自己的疑问。
陈君泽看向秦青,秦青道:“我自会处理妥当。”
翟长卿无限眷恋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儿,俯身叩首道:“望王爷说到做到。”
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陈君泽派人断开收尾相连的百船,将所有的证据收拾妥当,走最快的水运回京。
万物回归寂寥,星子在夜空中亮闪闪的。
陈君泽在船舱内没有找到小喜鹊的身影,搜寻了一圈,发现她正坐在高处的甲板上看月亮。
“夜间风凉。”陈君泽从背后拥住她。
小喜鹊倚在他怀里,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别人的。,不用担心。”
“刚才你自己出去追人了”
对,事出紧急,这次前来吉安隐匿了行踪,所带人手不太够。”
血腥味一点点的钻进鼻子里,这些日子跟陈君泽相处的太过融洽。
小喜鹊都已经忘了陈君泽在原书里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了。
直到今天看到他将一个五岁孩童丢下去,才忽然警觉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只不过对她收起了锋利的獠牙。
小喜鹊抬头,目光不确定的描摹这陈君泽的轮廓。
她不确定陈君泽的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他是有主线剧情要走的人,他是要去争那血雨腥风的皇位的。
而自己只是一届低微的奴婢,到时候会不会产生无法调和的矛盾
那在矛盾的抉择之间,自己会不会是被抛弃的那个
小喜鹊想的头都要爆炸了,她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陈君泽发觉小喜鹊心事重重的样子,宽慰道:“我没有事前同你讲清楚,害你担心,是本王不对,杜鸣儿可有及时赶到日后我不会这样了。”
小喜鹊坐直身体,“王爷,大师姐来的刚刚好,我就是觉得王爷要面对的危险比我多的多。”
陈君泽看着少女的白皙的面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星河。
“小喜鹊,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我都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好你。”
小喜鹊嘟了嘟嘴巴,钻进陈君泽的怀里。
想太多也没有用,反正陈君泽只要对他好,她也就回馈一颗真心。
只是秦青和柳相安他们两个。
小喜鹊看向船舱那边,窗口跳动的烛光下,印出了两个身影。
柳相安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秦青,在看到床边秦青的那瞬间,才松了一口气。
“阿青。”
秦青轻轻吹着手中的热粥,微热的时候,将勺子递在柳相安唇边,“吃点东西补补体力吧。”
柳相安就这秦青的手吃了一口。
“阿青,那翟长卿招了么他可曾再同我父亲有过书信你女儿身的事情万万不能传到盛京当中去,我父亲对你误解颇多,你放心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好好同父亲解释。父亲一向疼爱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同他道明原委,父亲一定会帮你的。”
秦青浅笑盈盈,“劳你费心了。”
柳相安怔了怔,他直起身子,“阿青,你这是同意了”
秦青低头不语,脸上微微泛起的红光却道明了女子的心思。
柳相安欣喜若狂,他张开怀抱拥住秦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人诚不欺我。阿青我一定会对你特别好的,我父亲大哥了解你之后,一定会喜欢你的!”
秦青慢慢回抱住他,“你可别一激动忘记了我曾让你看的哪些卷宗。”
柳相安笑道:“阿青也太小瞧我了,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没有一件事是不放在心上的,不信你考我,全部都可以倒背如流。”
秦青低头弯了弯嘴角,“把粥喝完吧。”
夜晚的湖面寂静安详,在一场大战过后,所有人都进入休息状态。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宫,却灯火通明。
陈君尧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书信燃烧殆尽,“来人,备马。”
苏意端着茶盏走进来,“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这些日子苏意在身边伺候得当,一举一动很是贴心,加上又需要苏志安的辅佐,陈君尧也不好一直冷着她。
“办事,你先休息。”
苏意忽然道:“可是朝中的事情”
陈君尧停住步子,苏意上前道:“殿下若是需要帮助,我一定立即返回苏府向父亲求助。”
苏意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递给陈君尧。
“殿下,这是苏府私下培养的一只精锐,我知道殿下在东宫举止不便,这就是苏意对殿下的心意。”
权臣家中私自设立队伍,被皇帝知道了就是杀头的死罪。
现在苏意毫无顾忌的拿出来,这确实是整颗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陈君尧收下,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多谢良娣爱护之心,本宫记在心里。”
“殿下路上小心。”苏意关心道。
对待男人就是要投其所好,只不过自己将父亲的玉佩偷出来,改日要找母亲好好同父亲求情才是。
苏锦书不在东宫里碍眼,她自然有法子一点一点的攥住陈君尧的心。
苏意刚褪了衣服睡下,门外走进来一个让人十分畏惧的身影。
苏意早已见怪不怪,那人影抽出苏意的胳膊,锋利的匕首在上面化了一道。
鲜血滴在锦被上面,那人要离开的时候,却被苏意叫住。
“你如果不能杀了我,就等着有朝一日,我把这些东西十倍还与你。”
侯照的脚步顿了顿,“这些都是良娣应得的,不必客气。”
苏意愤恨的看着他离去,将他的影子拼命的刻在脑海里。
长信宫。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苏锦书,在林竹施完最后一针后,猛然咳出一口黑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太子妃。”陈良景开口。
苏锦书在彩灯的搀扶下坐起来,看了看林竹问道:“这是”
林竹自我介绍,“我是小喜鹊请来的神医林竹,你中了虫毒,小喜鹊出宫为你寻找解药,现在你的毒素已经被我施针逼至胳膊附近,且等着小喜鹊回来便是。”
苏锦书看到自己的整个右小臂出全部黑紫一片,十分吓人。
“多谢林大夫。”
苏锦书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她看了看陈良景欲言又止。
陈良景却猜出了她要说什么。
“太子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