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
不仅是小喜鹊的瞳孔地震,孟飞霜也跟着噎了一下。
陈君尧这是要将小喜鹊纳入东宫!
“日后你我就是姐妹相称了,先前哪些不愉快就此散了吧。”苏意道。
小喜鹊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大脑里的齿轮飞速运转。
先不说陈君尧为何要将她纳入东宫,她若真进了东宫,铁定会被苏意折磨死,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笑的越是灿烂,下手越是狠毒。
“太子殿下,奴婢愚蠢,委实当不了良媛。”小喜鹊跪地道。
陈君尧蹲下身,同小喜鹊持平,眸光中是一派的柔和。
“锦书不在了,你后半生就由本宫照顾。你我相识多年,自然知道本宫是什么样的人,本宫会对你好的。”
陈君尧将她扶起来。
小喜鹊连连摇头,“殿下,奴婢不想当良媛!”
苏意脸色发狠,“小喜鹊,你休要不识抬举!”
孟飞霜出来打圆场,“太子殿下,良娣进宫还不到一年,你就着急忙慌的纳良媛,怕是不大好吧”
陈君尧脸上一贯的温文尔雅,“孟美人,本宫心悦小喜鹊,取喜欢的人有何不可”
虽然明知道这是假话,但苏意还是攥了攥五指。
“小喜鹊,今晚你就回东宫住,至于册封事宜,自有本宫来安排。”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不可能,小喜鹊要反驳,却看到一个匆匆赶来的身影横亘在了自己身前。
李有田气喘吁吁,他稳住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在陈君尧面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太子。”
陈君尧的目光越过李有田,朝小喜鹊笑了笑,“本宫先行离去。”
小喜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满脑子都是抗拒。
陈君尧为何要把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奴婢纳入东宫。
“小喜鹊,你要学会好自为之,日后在东宫,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意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小喜鹊站在原地同孟飞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
苏锦书现在跟陈君尧和离,宋国公和骠骑将军自然不会再支持陈君尧。
而小喜鹊在苏锦书心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陈君尧妄图困住小喜鹊来得到苏锦书的助力。
小喜鹊要被气笑了,如此愚蠢的法子,陈君尧也会信。
这太子莫不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李有田转身面对小喜鹊,眸中满是关切,“小喜鹊,你不必害怕,我会帮你的。”
“谢谢李公公,我一点都不想困在东宫里。”
李有田点头。
多亏了陈良景派人通知他,看来求娶小喜鹊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是夜,李有田跪在陈良景面前。
“还望公主成全。”
陈良景笑道:“这原本就是本宫已经答应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太子前来横插一脚,事情着实有些棘手。”
“请公主出手相助,小喜鹊若是入了东宫,她面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责难。公主若将小喜鹊许给奴才,奴才日后一定唯公主马首是瞻。”
听到李有田的表的忠心,陈良景十分满意。
“多谢公公信任。”
如绘宫里的小喜鹊也在焦头烂额的跟孟飞霜商量对策。
“想不到你还颇受重视。”
小喜鹊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太子将我关进东宫,那宋国公真的会因为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帮助太子?况且宋国公已经跟陈君泽达成合作了。”
孟飞霜挑了挑眉毛,“你这么一说,就全部明了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在陈君尧手中,苏锦书和陈君泽就投鼠忌器,做什么都是要顾虑些的。”
“我不想拖他们的后腿,孟飞霜,我们逃吧。”
孟飞霜抬了抬下巴,“你看看现在如绘宫,能飞出一直扑棱蛾子吗”
小喜鹊泄了气,她应该第一时间找侯照的,让他给陈君泽传信。
“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是一级保护动物,无论跟什么人联系,都会引起太子的注意,若不想那个侯照再次暴露身份的话,你就好好待着吧,不然你一出如绘宫,转头就被送到陈君尧床上了。”
“我不要!”小喜鹊斩钉截铁,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为什么不说林竹”
“因为我在这里。”身后出现林竹的声音。
他仍旧是女装打扮,但这些日子以来,化妆技术精进,看起来顺眼多了。
孟飞霜扫了他一眼,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
“我在此处照顾孟美人。小喜鹊,等天亮的时候,我去通知侯照,你不要担心。”
最后这句话,是林竹对着孟飞霜说的。
林竹放下手中的果盘后,就自己离开了。
小喜鹊凑上去,“什么情况,林竹这种人居然会主动过来照顾你”
孟飞霜干笑几声,其实她也不理解。
但是林竹跟着她回到如绘宫后,就不走了。
每次皇帝过来,他总有法子让皇帝无知无觉的一觉睡到天亮,自己又规规矩矩的待在另一间屋子里。
“先不要想太多,静观其变吧,就算是要逃,我们也得等到七日后。”
小喜鹊坐在床榻上,很是头大的靠在了孟飞霜身上。
孟飞霜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天晚上,整个皇宫出奇的忙。
小喜鹊跟孟飞霜忙着思考对策,陈君尧忙着娶小喜鹊入东宫,李有田忙着阻止太子娶小喜鹊。
只有陈良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徐宁湘道:“公主,小喜鹊的重要性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多。”
“还好及时发现,否则将坏了我们的大事。”
陈良景手中磨搓着小喜鹊前不久给她制作的新发簪,款式别致新颖,这就这么让她离宫,其实自己也有些舍不得。
可这世间事有舍才有得。
她所图谋的远比小喜鹊重要的多。
“侯照那边”
徐宁湘答道:“已经下足了剂量,明晚太阳落山之前,是不会醒来的。”
切断小喜鹊同陈君泽的联系,无声无息将她嫁给李有田,即能保住小喜鹊的性命,又能断了陈君泽的念想。
这边是那两全其美的法子。
翌日清晨,刚刚下了早朝,陈天阔照旧召见钦天监,听闻这几日的天象情况。
接天几日的天象都是不是上位者喜欢听的,他得绞尽脑汁让皇帝勉强不要生气,不然龙颜大怒,又是免不了几条人命,重则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会不保。
只可惜,今日注定不太平。
钦天监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走上前,颤颤巍巍道:“昨夜,雷声空鸣,兆兆书曰,天鼓鸣,主兵兵兆。”
高坐在龙椅上的陈天阔眼底弥漫着浓重的黑云,他道:“何为兵兆”
钦天监惶然道:“外敌叩关,百姓造反,宫廷政变。”
说完之后,钦天监不敢去看陈天阔的脸色,以头抢地,重重的跪在皇帝面前。
李有田道:“放肆,陛下正值盛年,怎会如此!”
钦天监吓得浑身战栗,“虽然天象如此,但也有解救之法。”
陈君尧是听到这句话时走进来的。
殿内气氛不对劲,陈君尧求娶小喜鹊一事,也暂时未能说出口。
陈天阔额头上的川字又深了几层,“讲。”
钦天监跟李有田对视一眼,伸出自己的阔袖,从中取出来三枚铜钱和龟壳,在众人面前占卜了一卦。
“此挂指向东南方位。”
林竹自打早上离开后,一直到中午也不曾回来,小喜鹊急的在殿门外团团转。
孟飞霜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晃晃悠悠的,“急也没用啊,老老实实等着呗。”
小喜鹊抿了抿嘴唇,她的心突突直跳。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林竹的效率一般不会这么低。”
话音刚落,如绘宫便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