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到,则是另外一回事。
就因为跳的好,就活该别人撞吗
含羞没有挡任何人的路,是他们自己没有本事!
天网恢恢,含羞回来了!
一开始含羞还单纯的以为她不过是她的美艳后婆婆,现在想想,季美云一定早就认出她来了,她居然还能对着含羞那么温柔的微笑,含羞就觉得她深不可测!
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u盘里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实在过不去,含羞甚至不愿意去报警!
含羞没有死,如果没有她故意的证据,保不齐那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意外事故,温氏这么多钱,她肚子里又有温氏未来的继承人,温衡一定拼全力保护她!
含羞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上课也听不进去,编舞更是精神恍惚,示范舞蹈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了温西泠的怀里。
“含羞,”温西泠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别怕,什么都不用想,都交给我好吗”
含羞看着他俊美的五官,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把小姑娘揉进怀里,
“以后也不要跳舞了,好吗”
含羞的一举一动温西泠看在眼里,小姑娘会气得在梦里疯了似的大哭。
坚持着每天起来,也变成了一具躯壳,来练舞室会稍微舒缓一点,可是精神不集中,她身上已经全是淤青。
温西泠看不得她跳舞,瓷娃娃一般完美的舞者,下一秒就是被撞烂的破布娃娃。
“不跳了,听老公的话好么好好学习,好好写论文,任何时间都有我……”
含羞乖巧的点了点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一句话都不说,直到这一天……
陈屿来温家,路过小别墅,兴冲冲的念叨着,陈妈妈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家里的律师帮她翻了案,可能很快就可以出狱了。
大约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含羞当晚,便翻过窗户,跳出了这个安全的地方。
北城大剧院。
红墙绿瓦下的恢宏建筑,欧洲芭蕾舞团来国内巡演,只在大剧院里表演一场,门票千金难求。
温氏这样的家庭,自然有人恭恭敬敬地送票过来,季美云穿着凸显身材的真丝长裙,挽着温衡的手臂,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笑语嫣嫣,和芭蕾舞者们亲切地用法语打招呼。
前来的都是名流贵妇,忍不住小声议论,
【温太太可真是光芒四射!】
【温太太可是京舞大学的优秀学生,那个学校里的人,当然全是天生的舞者啊!】
【没想到这样的美人,还会法语,这是才华横溢啊!】
【温太太这一胎生出来,在温家的地位可就真的稳了,听说又是儿子呢!】
【温太太的命是真的好,老公活不了几年了,小温总也死了,泼天的财富,都要落在她一个人的手中啊!】
季美云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与身边的人打招呼,坐在了,第一排首位。
最尊贵的客人,才可以坐在那里。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舞台上芭蕾舞者的表演,优雅的鼓掌,拍手,却不知……
一个身着墨绿色礼裙的纤细女人悄悄走进了表演厅的后门。
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手上拿着一个满是钻石装饰的晚宴包。
女孩儿微微打扮,就是一眼惊艳的祸水尤物,墨绿色的大摆礼裙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所有人都惊叹于她的美貌,愿意为她低头颔首,让她从容地走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舞台后台,错综复杂的灯架上,小姑娘脱了高跟鞋,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打开晚宴包。
是一个小型弓弩和一个注射器。
小型弓弩准头极好,注射器里,是沾染上就会毙命的毒药。
也就只有她这样的毒师,才能这么快分解调配出来这样的剧毒物质。
大约跟温西泠睡得时间太长了,她被他染上了几分法外狂徒的野性,不啻于同归于尽!
或者是含羞的骨子里本来就那么疯狂,她敢一个人要了陈屿的命,也敢站在这里,将剧毒的注射器,瞄准她的仇人——
季美云还在温婉的笑着。
美丽,又虚假,这一针下去,美人枯骨,她再也不能那样虚假的笑了。
含羞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头脑中的一切全部忘掉,在小世界里,她练习过无数次给人抽血,只要把针头,扎进肉里!
含羞抬起了头,一只美目微微眯了起来,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季美云。
含羞调整着角度,季美云在她的监视之下,她看一眼芭蕾,好像便觉得累了,靠在座位上,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
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季美云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母性。
如果她死了,那孩子……
含羞迟疑了。
她恨毒了季美云,但是孩子……
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她是孤儿,她最懂孤儿的感觉。
她也最懂无辜受到牵连的感觉。
含羞没有软弱,却真的迟疑了。
她真的要为了给自己报仇,成为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含羞闭上了眼睛。
不甘,却又矛盾。
像是被人把心撕成了两半,她的理智和良知终究还是战胜了报仇的……
刚要遗憾离开,含羞却看见遥远的对面,声音控制室里,寒光一闪……
是瞄准器!
是枪支的瞄准器!
含羞仔细看了过去,小小的声音控制室里,一个黑衣人举着一杆黑色的狙击枪,认真的瞄准着。
他满脸的刺青,嘴角甚至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含羞一眼就认出来,是温西泠!
怪不得他说一切都有他,他早就计划好了他要在季美云被人捧得最高的时候,永远的闭上眼睛。
含羞的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她只要装作没看见,下一秒,她的仇人就会在狙击枪下。
她甚至可以去帮温西泠定罪,只要恶人能得到制裁就好!
她只要漠视这一切,让他们静悄悄的发生……
对面的温西泠眯着眼睛,食指落在扳机上,脸上是混不吝的强大笑意,下一秒……
含羞光着脚,提溜着高跟鞋从外面闯了进来,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甚至推着他后退了两步,将他抵到了墙上,颤抖着的粉色唇瓣,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