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川闻听兴宗之言话里有话,不知其是否在暗指太史父子,遂追问道:
“若用、用非常手段也钓不到这大鱼,大汗又当如何呢”
“还能如何宁可宰了他,也不能便宜了旁人去。”
未及兴宗回答,一旁的耶律重元随手折下一段花枝,将上面的花朵撕成碎片,咬着后槽牙道。
洛怀川偷瞥了兴宗一眼,见他并未作出反驳,当下明白二人心意,遂转换话题道:
“皇、皇太弟钓到的鲤鱼最适宜以旺火沸水速蒸,如此方能锁住营养,保持鱼肉鲜嫩。
再佐以适当调料搭配,那滋味才、才鲜美。”
“那敢情好,本汗可是有机会品尝到洛大人的手艺了,哈哈。”
就这样,众人下了山,在洛怀川的指导下,尝到了鲤鱼之红烧、糖醋、清蒸、香辣、煎烤等诸多做法,直吃得诸位交口称赞。
用罢饭食,洛怀川等人返回驿馆休息。一进门,狄青便发着牢骚道:
“哼,这耶律重元也欺人太甚,竟然处心积虑地想算计我们。若不是碍着迎亲副使的身份,早将其碎尸万段了。”
谢玄也在一旁道:
“师父,如今这猎也狩了,鱼也钓了,太史炯的亲也认了。
咱是不也该归宋了省得日日在这里等着被人算计。”
洛怀川脱下靴子,舒舒服服往榻上一趟道:
“嗯,是、是该回去了。不过出来一次不容易,总该四处转转。
据说这里的马不错,海、海东青更在贡品之列,尤其是兵器铸造堪称一绝。
今日爬山乏了,待明日咱不、不妨出去走走,置办些好物件带回去。”
话音刚落,已然鼾声大起。狄青与谢玄见状,相视一笑,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且说太史炯随着儿子回到王府,洗漱完毕,见过顾氏与萧莺哥及两个孩子,便来到客房品茶聊天。
耳闻太史炯道:
“丹儿,你可留意大汗与皇太弟之间的对话了么”
“孩儿一直随侍大汗左右,闻得真真切切。但不知爹爹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是觉察出了什么”
“我儿果然聪慧,确是如此。打从野狐岭回来的路上,我无意间听闻侍卫言讲,那里并无黑熊这类猛兽,当下便起了疑心。
你打小在辽国长大,想必知道得应该更清楚,竟无一丝感觉异样么”
耶律宗齐闻言,放下茶盏道:
“既然如此,孩儿也不再隐瞒爹爹,长到这么大,我也曾猎杀过黑熊。
不过似那日体格如此庞大者,确实少见。除非有人刻意为之,目标便是你我父子二人。
不过由于欠缺有力的证据,也为不打草惊蛇,故而才隐忍未发。”
“唉,看来我儿还是年轻啊,即便有了证据又如何
那始作俑者看似皇太弟耶律重元,焉知大汗不是同谋
更何况你本是、宋人,在宋夏明争暗斗之际,辽的位置与态度对双方来说皆是至关重要。
试想,你若是兴宗,为增加自身之筹码,会采取何策略呢”
“哦,孩儿明白了。以爹爹之意,你我二人便是宋辽争夺的对象喽
大汗见我不能为其所用,皇太弟见我不能助其谋篡汗位。故而欲除之而后快么”
太史炯认同地点了点头:
“今日在山顶垂钓时,你可知你洛叔叔缘何要再次鼓动大汗与皇太弟对赌么”
“这个么,儿臣不知,还请爹爹示下。”
“起先我也奇怪,后来经仔细观察才发现,兴宗身边围了一堆人,而耶律重元身边只有一个侍者。
即便旁人欲靠近他,也被其呵斥走了,于是我越发纳闷。
殊料猛然一抬头,却发现他所在处的冰层有诸多凿过的痕迹。”
耶律宗齐闻言,瞬间大惊失色道:
“莫非他欲制造一起我们葬身冰湖的事件么您这一说,我总算明白了。
为何此次垂钓不去山下湖泊,而非要爬二千多米去那里呢原来竟是刻意为之。
如此看来,他们是要连洛叔叔一起结果了。”
“是呀,这也正是为父最担心之处。儿呀,你不如随爹娘一起回到宋地吧。
这兄弟二人居心叵测,耶律重元背后还有一个心思歹毒的母后,我们这一走,怎能放心得下你呢”
太史丹闻听父亲一番言论,皱皱眉头道:
“爹爹,经过这两次事件,我算看明白了。亲兄弟尚且如此,可况我这义弟呢
可我这一走,莺哥与孩子怎么办一起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太史炯见儿子动了归宋的心思,当下心中暗喜道:
“你洛叔叔足智多谋,一定会有办法带你一家平安离开这里,放心吧。”
“好,爹爹,既然如此,儿便早做准备,其余的事情悉听洛叔叔安排好了。”
大计定了下来,太史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为防止走漏风声,竟连顾氏也瞒着。
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好觉,准备第二日去找洛怀川商议对策。
谁知翌日起来,却被顾氏安排去做旁的事,这一耽搁便是三日。
待再去驿馆时,却并未见到三人的踪影。问了侍者,方晓得他们已有两日未回驿馆了。
这下太史炯可慌了,感觉三人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猛然间想到了把式张在这里的老熟人耶律直,遂前去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