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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棠溪铭识转头询问着呆呆望着前方杯盏的叱卢润坤。
此时睿王一行人已经住进了阳山脚下的客栈中,驻守此地的将军和县令他们都已见过,只是这些人表面上十分奉承,说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实则什么权限都不给,什么信息也并不透露,只是将其放置客栈中,像木质的水桶般围着他们,此时的叱卢润坤则化成獠牙面的道士立在棠溪铭识的身边,候在院子里,等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
“嗯?”被猛然间叫到的叱卢润坤受到一点惊吓,呆呆地转头望过去。
“在想杜司傅吗?”
“觉得他人挺好的,我也没想到我极力的伪装了,他还是看出了我的不一样。”
“无妨,这个不是主线,应当是影响不了故事的发展,不必忧心。”
可是
如此赤子之人的情谊,到底是辜负了。
她看了看棠溪铭识的表情,到底是没说话。
许久过后,一个胳膊上遍布着黑色纹身的糙汉,顶着一头的小揪揪进了亭子,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巨大的重刀,刀背的环佩迎着落地的风声“哗啦啦”的作响。
“你可是这皇帝老儿的儿子,派来招安的!”
棠溪铭识见状只是将其面前的茶盏往前推了推,不见一丝的恼意:“正是,我名楚昌恒。”
那厮将刀握在手中大剌剌地坐下,显得十分没有礼仪,他睨了棠溪铭识一眼,似是瞧不上这人:“切,一个小白脸,还妄图与我们大当家款闲,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儿。”
说罢,他反手一握,那刀便宛如猎风朝着棠溪铭识的头直将将劈来,叱卢润坤看在一旁,伸手空抓,另一只手直往人的麻穴戳去,一柄重刀就这样偏了位置,擦着棠溪铭识的头发丝重重落下,叱卢润坤再将手放置刀尖,以及其危险而又诡谲的姿势,四两拨千斤,酥酥的麻意震得那人虎口一酸,一记手刀打来,刀已然落到叱卢润坤的手上,环在身后。
“大胆,你真当杀了睿王,便还可以无虞吗?”
“哼,杀了他,正好给骊国做投名状!”
“骊国?你们这个寨子在郑国扎寨,竟妄想给骊国送地盘!”
“傻子,等的就是你们,孤身闯进来,就该想到如今后果,来人!”
话音一落,四周的墙上站满了土匪,如同下饺子般落在院里,竟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而棠溪铭识身侧的士兵竟是一个都不见。
叱卢润坤偏头看向棠溪铭识,一个眼神,他们便已知道,这附近,怕是没有自己人了,连府衙派出的士兵恐怕都是他们的人,只是他们随身带的轻骑不应当连个声儿都没有,实在是诡异。
棠溪铭识将人往身后一揽,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笑意:“既是大当家请客,本王不敢不去,烦请壮士带路。”
“请客,谁请你,我们今日是要你们小命,兄弟们,干完这票,我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
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几十把尖刀朝着二人走来,叱卢润坤无法,只能祭出符咒,厚重的长刀所划之处皆是一片汹涌的火光,众人皆惊骇,无人知道这睿王竟有这般本事请个道士,为首的人啐了口唾沫:“真是晦气,早知道将烈阳叟带上了。”
他将腰间的一个鞭子拿出——是缚仙索。
叱卢润坤在心底骂了一声晦气,这缚仙索可将她好生捆了许久,如今竟还能碰上,果真是伏虎寨世代相传的法宝,她正欲扬刀拦下,一旁的棠溪铭识却摇头将人拦下,一瞬犹豫的功夫,二人已是被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见人已无法动弹,为首的人朝身后吆喝一声:“六二、四儿,放火!”
得令!一把烈火将亭子围得水泄不通,棠溪铭识和叱卢润坤躲在草丛后面,神色暗沉,他们看着这些人等到火燃尽,中间的尸体连是不是人都看不出来才放心地转身离开,叱卢润坤转头看过去:“元尊这招未雨绸缪用的当真是妙,若不是早就用兽皮做了假人偶放在外头,还真不一定能出来,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下手啊!”
“因为楚昌恒不会用术法,必死无疑。”
“什么!你是说楚昌恒这就死了!”
“应当是这样,只是之后的事,楚昌恒和婵儿无关,我们躲起来慢慢查探。”
“好,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单于浒才因为想复活自己的好兄弟才用了参味炉?”
“不会,参味炉不救死人。”
“哦~等等,元尊,你快看!那儿有个人!”
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人出现在废墟的一旁,他伸出手将灰烬放在鼻下嗅了嗅,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便往二人藏身的地方看过去,叱卢润坤忙低下头,见没什么异常,那人捧了一把灰后便离开了。
“这是什么癖好,藏人骨灰?”
“有些邪术中会有取人骨灰献祭从而复活人的记载,不知是不是这样,不过是假骨灰,他拿着可能只能复活一头猪吧~”
“噗!”叱卢润坤捂住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元尊当真幽默的紧!”
“开心了?”
“嗯。”叱卢润坤愉悦地点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去看看这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为了避免遇到熟人,棠溪铭识与叱卢润坤遮着帷幔还不够,还纷纷易了容,拿着早已藏好的银两住进了附近的客栈,一进去便看到来此的人皆是衣衫褴褛,身着素衣,看不出是农民还是商贾,外地还是本地,这清一色的衣服搭配,好像是县里发的县服一样,一模一样的。
诧异的同时,叱卢润坤进入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的衣服裁洞洞,裁剪完将料子反过来再缝上,这样子颜色便会有点区别,像乞丐服一样,加之叱卢润坤十分烂的缝补技艺,这个衣服简直比乞丐还要乞丐,她剪完自己的还要剪棠溪铭识的,边剪还要边抱怨:“这土匪已经彪悍成这样了,无论家里过的怎么样,都不敢穿好衣服,甚至我们订房的时候掌柜的都不让我们订一间房,说是订两间露富!这也太可怕了,就这样皇上竟然是这般才知道消息,这官员得贪污成什么样!”
“我在想为什么不见身旁的侍卫,按理说流寇围成那样,侍卫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
“是哦!”叱卢润坤用嘴抿了一下线头,照着微弱的油灯穿着线头,“那可是皇上的侍卫,不应当啊,就像蒸发了一样。”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叱卢润坤睁着一双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该不会是她猛然抬起头想要一个踏实安慰的眼神,却撞上了同样凝重的眸子,心一沉,她感到有些可怕,如果是皇上操纵的这一切,他目的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弄死自己的儿子吗,虽然他也不缺儿子,可是虎毒也不食子啊,他要害死自己的儿子来寻求的,能是什么呢?
棠溪铭识缓缓开口:“我们的侍卫是皇宫里的人,按道理来说,绝对会听皇上的指令,能一声不吭地离开放任土匪谋害我,只能是皇上下搭指令,我不相信县令能有如此本事指挥宫里的士兵,而土匪似乎并不害怕杀了我们,绝对有郑国撑腰,可是他们却说自己是骊国的人,想借此挑起纷争,可是如此,便该将我们被害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才对,可是周遭的人却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实在是奇怪,他此番自导自演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元尊,我们明日是待在这里还是回京城,我总觉得一切的谜团都要去皇宫中才能解决。”
“好,回京城。”
次日一早,叱卢润坤迷迷瞪瞪地醒来,却是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身旁躺着一个衣衫不整裸露的男子,看起来极为淫荡,身下的不适感让她此刻内心万马奔腾,她僵直着脑袋回头一望,是楚昌冶!她抱着脑袋,看着同样衣衫不整的自己,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睡了一晚就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棠溪铭识呢,是死了吗,把自己给楚昌冶!救命啊,自己不要做侍寝的丫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