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裴若兰没有解释,只是道,“那可能落在了别处。”
“回头让人仔细的帮你找找。”
裴若兰眸光闪了闪,欲擒故纵,“既然东西不在王爷这里,我就先回去了。”说罢她转身欲走。
霍准扣着她腰肢的手却没松开,裴若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霍准道,“既然来了,就帮本王磨墨罢。”
裴若兰被他牵着朝桌台走去,他在官椅上坐下,提笔继续批阅公文。
裴若兰捏着墨条,手腕垂直悬空,不疾不徐的打圈儿,磨出的墨浓淡适宜,品相极佳。
霍准写了一行字后,抬起头笑着看向她,夸赞道,“墨磨得不错。”
裴若兰得意的说道,“我爹在世时,只满意我替他磨得墨。”
霍准听她这么说,蓦地想起她第一次替他磨墨的场景,那时候她可没有现在这么细心,分明就是在糊弄他。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他便没有再提起,低下头继续批阅公文。
裴若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捏着墨条又磨了一会儿,见墨汁有些浓了,拿起一旁的水盂准备加水,结果力气稍大了一些,喷了霍准一身。
霍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怪罪她,而是道,“累了?”
裴若兰捏紧了水盂,有些尴尬道,“这……和我平素用的不太一样,便没有控制好力道,王爷去换件衣裳罢。”
霍准低头看了眼胸前一大片泅湿,起身朝内室走去。
裴若兰立在桌台边,敛着眉目松了口气,只等他去了内室便开始找信封。
结果霍准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回头看向她,叫道,“过来。”
裴若兰抬起头朝他看去,一脸的意外,“王爷叫我?”
“水是你洒的,难道你不该负责吗?”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裴若兰只能朝他走去。
进了内室,霍准朝裴若兰张开手臂,裴若兰认命的弯腰,圈着他的腰帮他解下腰间玉带,然后将紫色的圆领袍子除了下来,挂在木施上。
随后又取了另一套墨绿色的袍子,转身时却正好撞进霍准的怀中,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裴若兰敏感的察觉到有一股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她作势要帮他更衣,下一刻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外面就是户部公房,裴若兰觉得霍准简直疯了,就在她紧张的快透不过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杜峰的声音,“王爷,陛下宣您进宫。”
裴若兰顿时松了口气道,“王爷先进宫,莫误了正事。”
霍准撤出一点距离,双目幽深的盯着她。
裴若兰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王爷快更衣罢。”
霍准这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从地上捡起墨绿色的袍子穿上,睨了裴若兰一眼,“让人送你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本王?”
裴若兰想了想,道,“酉时前王爷要是回不来,我就自己回王府。”
霍准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裴若兰看着他离开,缓了一会儿,才朝外走去。
外面,杜峰跟着霍准进宫去了,桌台上一片狼藉,裴若兰走了过去,借着整理的功夫,找到了霍准放信封的盒子,她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那只特殊的信封,她眼中浮现出一抹失望,又在其他盒子中翻找起来,同样没有找见。
难道那只信封已经被处理,裴若兰思索着,在桌台后的官椅上坐了下来,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摸到扶手下有个不明显的凸起,她下意识的摁了一下,只听一阵轻响,她回头看去,博古架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信封会不会在暗格中?
裴若兰的脑中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她起身朝博古架走去,打开暗格中放置的锦盒,最上面果然放着她要找的信封,下面则是兵符和其他文书。
裴若兰伸手想将信封拿出来,在快要摸到的那一瞬间,又收回手,霍准将这封信放得如此隐秘,若是她贸然拿走,他定然会有所察觉,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可信封又不能不拿,裴若兰正思量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到桌台后,将暗格恢复如初。
谁知,外面只是有人路过。
裴若兰松了口气,看着桌台上的笔墨纸砚,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或许她可以用寻常的信封,将那只特殊的信封换下来。
这般想着,她从盒子里拿了个寻常的信封出来,依着另一只信封上的笔迹写下“魏王亲启”四个字。
等到墨迹干透后,她正要打开暗格,将两只信封换过来,却发现墨迹有新旧之别,旁人可能不会注意,但是以霍准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发现,她只能暂时将信封收了起来,想着等过几天再换过来。
之后,她在公房中又待了一段时间,到了酉时,霍准还没回来,她起身朝外走去。
守门的侍卫看到她出来,恭敬道,“属下送您出去。”
“有劳了。”裴若兰客气的说道。
出了户部衙署,裴若兰径直走向停在户部对面巷子里的马车。
落座后,阿九问道,“现在可要回王府?”
裴若兰点了点头,阿九吩咐了车夫一声。
马车哒哒的奔驰在街道上,裴若兰有些困倦,闭目养神。
她正昏昏欲睡着,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伴随着驾车马匹的长嘶,她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极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