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风表情有些怪异,语气更是带着些微妙的感觉,“你若想知道就自己进去。”
说罢把门一开,一扬手,一副自便的样子,这让程蕙心丈二摸不着头脑,玩的哪一出。
可她的心却因为牵风平常的态度定了下来,这么看来凌云遮应该没出事。
那个家伙性格恶劣,指不定是在拿她做耍。
这时,一直被忽视的脚踝骨像是抗议她的漠视,变本加厉的造作起来,骨头似是被人用锤子敲打一般,疼得剧烈。
程蕙心本就遍布印记的下唇又被她无意识的用牙尖磨着,唇瓣殷红一片,瞧起来倒是多了点清纯的艳色。
廊檐下的藤椅还安静的在,一旁的小几上还有墨迹未干的字,看起来像是刚搁笔,一切都表示着他刚刚还在,甚至还是悠闲的在练字也说不定。
程蕙心有点生气,觉着凌云遮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过头了。
“进去把。”牵风的语气像是不情愿,看着程蕙心的眼神满是嫌弃。
“不是,你就这么让我进去?”布帘随着堂内的风摇摆着,隐约可窥见里间床榻之上的青色裘褥,还有一股药香透着苦涩断断续续的往鼻子里钻,那可是凌云遮的内寝,之前不是还一直防备着她,怎么现在就大开方便之门了。
牵风憋着气,上下打量着程蕙心,怎么看都觉得她配不上自家殿下,除了对殿下好这一点之外,仿佛就没点好处了。
殿下可真是做了大牺牲了。
想到这牵风很是老成的叹了一口气,以一种程蕙心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这不就是你所期望的,别太贪心了。”
他以为程蕙心是在拿乔,等着殿下亲自来请,做小娘子的不能太没脸没皮,不然不会有人喜欢的。
不过,眼下殿下发病的模样,希望不会吓到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蕙兰郡主。
瞧着程蕙心还在拖拉,牵风用力推了她一把,然后悄然的锁上里间外的隔扇,刚锁好他就和雨浓好奇的眼神撞上,顿时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你在干嘛。”
“要吃点心吗?”
一根筋的雨浓轻而易举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要。”
牵风坏笑,之前他就发现了,这个宫女蠢的要命,更是好骗的很。
“跟我来。”
里间的窗被封上,还挂着厚厚的布遮挡着一切光线,内里只有摇摆的布帘处撒进几处细碎的光点。
视线触及之处只觉内里很是空荡荡,一张床榻、案几、圆凳就再无其他,角落里零散有些发黄、碎成沫的草药,和一根光滑圆亮的龙寿木。
程蕙心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凌云遮?”
站在床榻前,程蕙心犹豫地伸出葱白的指尖拨弄着青色的幔帐,对着背后影影绰绰的人影又喊了一声。
幔帐后的人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人影在不断的晃动,让程蕙心有些害怕的想后退。
可她刚抬脚就觉眼前闪过白袍的影子,手腕被滚烫如烈日般的温度包裹住,眼前的一切都快速的转动起来,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被人强压在床榻之上,姿势莫名危险。
密闭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空气仿佛有火在燃烧着,莫名的令人面红耳赤,她抬头想看清凌云遮的脸,可厚重的幔帐隔绝了光线,令她看不清。
她不懂,“凌云遮?”
随着话音落,手腕上圈禁的力道也加重了些,像是在做出什么回应一般。
急促的喘气和节节攀升的高度让程蕙心觉出不对劲,“凌云遮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唔.......”
猛地被人用力抱进怀里,程蕙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凌云遮是不是想憋死自己,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要碎了一样。
“你、你放手,”她推着眼前坚实的血肉之躯,“我......喘不过气来、了。”
半晌,上方的人才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虽然还是亲密的拥抱动作,可是力道却松了许多,但霸占在腰间的掌心却还是给人十足的胁迫感。
对凌云遮莫名的行为,程蕙心一开始不懂,可待到她想用力掰开腰间那只大手时,身子却是僵硬起来。
指腹之下的皮肤不是细腻光滑,而是虬结粗糙的,像是多年生长的老树根,弯弯曲曲又高高凸起,她像是被烫了一下收回手。
可上方的人却对她收手的行为不满意,暗哑的声音吹动着气流,耳畔的碎发仿若无骨的飞扬起,“不要停下。”
耳根微痒,骨子里像是爬上了什么东西,程蕙心只觉得身子都软了,这个难堪的姿势到底要维持多久。
话说凌云遮发病了不去泡草药,用话匡她过来做甚。
脑子里浮起一个念头,程蕙心呼吸乱了几分,有些犹豫地探手去摸上方人的背,杂乱的心思让她没有办法很集中的祈祷。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内衫都被汗水濡湿的时候,腰间的大掌终于放过她,一点点的抽离开,少年成熟的男子气息也随着后退,给出了十足的空间。
骤然失去大型暖宝宝,程蕙心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才停止了动作。
“你看到了把。”稳定下来的凌云遮又恢复往日里冷淡的音质,和刚才那般炙热、渴求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蕙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地咽了咽口水,像是在寻求安全感不停的抓着掌心下的软枕,有些言不由衷道:“没看到。”
“嗯?”
浅淡的音色很轻,可程蕙心半点不敢没当一回事,忙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牵风硬推我进来的。”
“再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发病了......”
慌张之下程蕙心忘了掩饰,吐露出早就知道凌云遮身怀癔毒的事情。
“原来,”昏暗之中凌云遮的眼神像是在发光却透着十足的冷意,“你都知道。”
程蕙心呼吸都快窒息了,颇为艰难道:“相信我,我可以解释的。”
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子,先问罪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光线黯淡的床榻之上凌云遮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紧张抖动的黑睫,和被咬得浸着红意的下唇,他的眼神深了深,浅淡的勾起一抹笑,“你说。”
他要听听兔子是怎么编谎话来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