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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小玉还是个洒扫丫头,小姐妹有事,她才顶了班,踏上了这座精致奢华的小楼。
容貌美丽的夫人披散头发,怔怔地倚在窗边向外看。
注意到小玉的目光,夫人看向她,慢慢勾起唇角。
红衣似火,青丝如瀑,肌肤白得像雪,简简单单的红黑白三色,组成了一个颠倒众生的妖姬。
小玉眼尖地看到,随着她的转头,露出脖颈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痕迹。
可以想象那人当时有多用力。
小玉至今回想起,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占有欲。
时间一点点过去,阿月的呼吸声在屋子里响起。
小玉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吹了灯,盖上铺盖。
上次宴会,她提前找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大哥在长宁伯府小门等着。
本想趁机把小少爷偷出府,加剧乔沅与镇北侯府的矛盾,却在临门一脚被发现了,情急之下,只能演了一场戏,才躲过一劫。
她没错,反正小少爷后来也会在变故中被侯爷的政敌偷走,下落不明。她只是想提前一步,还能帮小少爷找个人家,比生死不明好多了。
小玉攥紧被角。
乔沅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侯爷。
翌日一早。
齐存按照往常习惯,起床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快速冲了下身子,走向正室。
一个婢女端着脸盆,正要进去。
齐存随意地问:“夫人还没起吗?”
那婢女回道:“现在已经卯时了,奴婢正要进去瞧瞧。”
一个小丫鬟过来,赶紧拉住她:“小玉姐姐刚来,不知道规矩,夫人每日辰时起,现在还不到时候。”
小玉瞥了英武的侯爷一眼,咬着唇道:“是奴婢冒失了。”
齐存轻声打开门,留下一句:“以后若是没听见里头传唤,别擅自进来。”
小玉脸色一白。
帘子没拉开,屋内光线昏暗,旖旎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齐存没一点自觉,大摇大摆来到内室,纱幔里头隐隐有着动静,齐存慢慢走进。
睡美人穿着一件轻薄的纯色绸裙,侧身对着床内,被子只搭在腹部,整个人的形态都看得一清二楚。
曲线起伏,从腰部凹进去,往下又突兀地饱满起来,呈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青丝如瀑披散在床头,如玉般的小半张脸在黑暗中发着光,红艳艳的唇瓣随着呼吸翳动,显然还在梦中。
齐存呼吸一窒。
掀开纱幔,这才发现庭哥儿已经醒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刚才的动静就是他发出的。
小家伙百无聊赖地啃着手指头,在亲娘身上乱爬,一会儿扯扯亲娘的头发,一会儿用小脑袋拱她的背。
就这样都没把乔沅吵醒。
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闹她,眼睛睁不开,只能委委屈屈地颦着眉,可怜兮兮地蜷着身子,脑袋都快要陷进被子里了。
齐存无声大笑。
眼看小崽子还要去祸害他娘的脸,他探身一捞,酸溜溜道:“我还只能睡书房,你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爬床了。”
庭哥儿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也不害怕,兴奋地啊啊两声。
齐存把凌乱的被子扯过来给乔沅盖好,轻手轻脚地带着儿子出去了。
等乔沅起来。梳洗完毕来到花厅,就看见一大一小和谐地用早膳的场景。
桌上放着几支带着露水的芙蓉,显然是刚摘下来。
庭哥儿看到亲娘,朝她伸出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什么。
乔沅点点他的小鼻子,将他抱起。
她今日穿着一条天青色百迭裙,外搭粉白色袱子,看起来清新淡雅。
庭哥儿之前是被齐存抱在膝上,她一弯腰,臂间的披帛落在他腿上,随着她的动作滑下。
齐存指尖动了动,柔软顺滑的布料从手上轻轻拂过,温凉又伴随片刻的痒意。
桌上摆好了早膳,鸡丝鹅油卷,菱粉糕,桂圆红枣粥,水晶饺,盛放在精致的小碟里,让人食指大动。
乔沅没进府的时候,齐存早上都是白粥小菜打发的。
乔沅小口小口地吃着一个水晶饺,动作优雅。
对面的齐存三二五除下的喝完一碗粥,又自己盛了一碗。
注意到乔沅的目光,齐存暂时停下动作,疑惑地望向她。
乔沅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
小桌两边像是分裂的极端,一个是如仕女般的优雅,一个是猛兽进食的迅猛。
画面奇异又和谐。
庭哥儿好奇地看着他们吃饭,小脑袋随着目光一点一点,扒着乔沅的手啊啊两声。
乔沅帮他擦嘴角的口水:“你想吃?”
庭哥儿兴奋地舞着小胳膊:“啊啊。”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乔沅勾起唇角,用勺子舀了粥水,送到他嘴边。
庭哥儿张大嘴巴,下一刻,就见勺子转了个方向,他亲娘笑眯眯地喝下。
他仰着小脑袋,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乖乖地看着她,眼神纯稚。
直到乔沅第三次把勺子送到他嘴边又收回,这才有点急,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含了两包泪泡。
乔沅见儿子都要哭出来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
庭哥儿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滋味,砸吧两下嘴巴,开心地挥挥手。
齐存把这一幕收入眼帘,心里好笑。他现在也发现了,指望乔沅像别的母亲那样,恨不得把孩子保护得密不透风,根本不可能。
她对孩子像逗猫儿似的,还时不时欺负一下。
一家人用完早膳,管家牵着一匹小马驹过来。
小马驹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睫毛浓密纤长,神情温顺,身量也是中等,适合初学者。
乔沅心里一动,眼睛亮晶晶,期期艾艾地看着齐存:“这,这是赠予我的吗?”
边境往外有一个区域叫大堰,善产马,这小马驹是他从大堰买的一批马里头挑出来的。
齐存第一眼见到这匹小马驹的时候,莫名觉得它清澈的眼透着灵动,神态很像乔沅,鬼使神差地决定带回来。
乔沅摸摸马头,有点遗憾:“可我不善骑射。”
齐存挑了挑眉:“我教你。”
他这么好心?
乔沅有点怀疑:“你不用进宫述职?”
齐存淡定:“我本来就是快马加鞭赶回的,待大部队回京再一起进宫。”
既然是提前回来的,倒也不好大摇大摆摆出府,免得惹人闲话。
乔沅以为他是觉得闷在府里无事可做,教她骑马打发时间。
她有些犹豫,又实在忍不住玩心:“既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侯府后院有一块空地方,虽然比不上专业马场,但对初学者来说够了。
齐存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乔沅迫不及待地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头发挽起来,简洁利落,兴冲冲地准备大展拳脚。
庭哥儿被乳母抱着在凉亭里,也咿咿呀呀地为亲娘加油。
齐存说到做到,耐心地教她上鞍,握缰绳,发指令。
过程中两人不免有身体接触,乔沅看着纤瘦,有肉的地方毫不含糊,身都软绵绵的,齐存却一身铁疙瘩似的肌肉。
一硬一软,仿佛天生契合。
齐存捉着她的脚放在马鞍上,包裹在绣鞋里的玉足还没他的手掌长,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温温热热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乔沅略微不自在
忽视她的视线,往后退开,神情正经,仿佛自己只是个教骑马的老师:“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