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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这日,京城举办了庙会。
赵宛宁早早的在邀月苑祭拜七姐,画屏提前准备了巧果。她确实擅长做各种美食小吃。赵宛宁想了想道:“画屏,若是我想开个糕点铺子,你愿意来帮忙吗?”
画屏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问:“郡主,您不是要开书铺吗?怎么又想开糕点铺子呀?”
赵宛宁解释道:“书铺挣不得钱。若是想要挣钱的话,还是需要另寻出路。我觉得你的手艺就很不错,而且京城这里没有北地口味的糕点,若是我们做起来,生意当然不错,而且暂时也无人能够分一杯羹。”
画屏有些犹豫。
赵宛宁想了想又道:“若是你不想抛头露面的话,那我去寻两个厨娘,你教她们做即可。放心,店铺的盈利,我分你一半,你看怎么样?”
画屏摇摇头,解释道:“郡主,我不是在意这个。”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赵宛宁拉起画屏的右手,“若是我能解决就最好,若是不能解决,那我也可以帮你分担分担。”
见画屏还在犹豫,赵宛宁便安抚道:“你也不用即刻给我答复,我们先把书铺开了再说罢。”
正说着,银烛已经端来了穿针乞巧用的物什。
主仆三人来到院子里,今夜的弯月格外明亮,银色的月光如丝绸一般细腻,轻轻铺在墨色的夜空中,上头还缀着几颗星子。
大周乞巧节的习俗是,女子要在月光下就着月光,将五色丝线穿进连续排列的七孔针,能够将线快速部穿过便成为“得巧”。
银烛适时的送上五色丝线和七孔针:“郡主,您快试试看能不能将这根线在穿进这七孔针里。”
赵宛宁皱着眉头,这穿针乞巧礼需要款速地将线穿进连续的针孔里,她不善女红,平日里也未曾穿过针引过线,哪里做得来这么细致的事情?
画屏也说道:“根据咱们大周的传统,乞巧节这日女子要当庭布筵,虔诚地跪拜织女星,乞求七姐能够保佑我们智慧过人。”
赵宛宁当然不相信单单做这个仪式就能保佑自己智慧过人,但挡不住银烛和画屏重视。还跟她说:“郡主既然想要开铺子赚钱,那多拜一个神仙保佑自己也是好的。”
赵宛宁有时候觉得封建迷信不可取。
敌不过两个小丫头的热情,赵宛宁只好左手拿着七孔针,右手拿着五色丝线,借着月光穿针引线。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赵宛宁的手指被扎到了好几次,才终于磕磕绊绊地穿好了部的针线。
“好啦好啦。七姐也拜了,巧果也吃了,穿针也做了。趁着现在时辰尚早,我们赶紧出府罢。”
“红鸿祎应该也等急了。”
银烛点点头,然后动作利落地收起针线。
待她们主仆三人出府后,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摸进邀月苑,收走了那七孔针。
今夜没有宵禁,大街上人声鼎沸。
赵宛宁三人经过玩杂耍的摊前驻足看了一会儿,又去买了冰糖葫芦,还有糖人。
如此走走逛逛,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萧鸿祎却还没来。
赵宛宁拿着糖人,那糖人是画的是一只展翅高飞的白鹤,栩栩如生,她拿在手中不舍得吃。
人潮拥挤,赵宛宁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那白鹤也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赵宛宁抬头正想发怒,却对上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郎。
是齐斟。
赵宛宁觉得晦气,转头便想离开。却没想到那齐斟一手拉住了她。
赵宛宁回头怒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齐将军松手。”
齐斟却支支吾吾道:“郡主,是齐斟唐突了。”
“既知唐突,那便即刻松手。”赵宛宁蹙着眉头,努力想挣脱齐斟的桎梏。
齐斟却视若无睹,继续道:“郡主可否换个地方,齐斟有事与郡主相商。”
赵宛宁冷冷一笑:“你我二人已解除婚约,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竟不知我与齐小将军有何事情需要商量。”
齐斟被赵宛宁噎了一下,又道:“在下便是为了婚约一事,为郡主道歉。清乐酒楼一叙之后,齐斟守口如瓶,并未往外头传些什么,却不知为何会流传出这些风言风语。”
“在下一直想找机会与郡主道歉,却总被长公主拦住。今日好不容易与郡主偶遇,还请郡主容在下解释清楚。”
赵宛宁并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不管外头的传言是不是他传出来的,他们既然已经解除了婚约,那便没有再联系的必要。她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大度原谅,只能眼不见心为静。
齐斟却突然变得扭扭捏捏。
“齐小将军,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赵宛宁冷冷道:“只是我希望我二人今后不要再相见了。若是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请你把我当做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们此生不负相见。”
听到此生不负相见,齐斟的心脏却突然抽痛了一下,他脱口而出:“不要不相见。”
赵宛宁哂笑道:“也对,你还要求娶我的表妹。说不定以后就是我的表妹夫了,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亲戚。”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斟道。
二人还在拉扯,赵宸安突然出现。
“宛宁姐姐!”赵宸安语气惊喜:“你也来逛庙会呀。”
赵宛宁冷笑一声:“明知故问。”
赵宸安见齐斟也在,便委委屈屈道:“姐姐,宸安只是在庙会上见到你有些欣喜。宸安往日并未参加过庙会,这是第一次。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生气。”
赵宛宁并不在意她说什么。赵宸安最擅长装可怜,嗯只是赵宛宁并不吃这一套。
齐斟早在赵宸安出现的时候,便松开了赵宛宁的手。
赵宛宁粲然一笑:“刚好齐小将军也在,你便让齐小将军陪你逛庙会吧。”
赵宸安才不想跟木头一般的齐斟一起。她亲昵地挽上赵宛宁的手臂继续说道:“姐姐你是在嫌弃宸安吗?”
赵宛宁直接把她的手拂下来,阴阳怪气道:“宸安妹妹,齐小将军对你情根深重,不日便要上门提亲。刚好,你二人在今日庙会上相遇,也算是有缘。你便趁着这个机会与齐小将军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吧。”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此次前来京城,便是与齐小将军一同回来的。想来你二人也是交情匪浅。”
说罢,赵宛宁不待赵宸安反应便转身走了。
齐斟看着赵宛宁决绝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他也不知为何,明明他喜欢的是赵宸安,可是听到赵宛宁说今生不想与他相见的时候,会如此难过。而且,这次见到赵宸安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也许他对赵宸安的感情并不如之前那样深刻。
赵宸安才不想跟一个小将军一同逛庙会。她原是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将会微服出巡,她并没有见过太子,也不知道太子长何模样,所以想要跟着赵宛宁一道,若是能遇到太子,赵宛宁肯定能够认出来。
如今赵宛宁转身走了,她自然也要跟上去。
齐斟却记着赵宛宁的话,他认真道:“庙会人多眼杂,宸安小姐既是第一次逛庙会,不若与我同行吧。”
齐斟暂时还有用处,赵宸安暂时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赵宸安转了转眼睛,随即说道:“我突然想起长公主今日布置的功课我还未完成,宸安失陪了。”
不知为何,看到赵宸安离开的背影,齐斟却觉得一阵轻松。
赵宛宁在拱桥处停住。
她又碰到裴越了。
京城还是太小了。赵宛宁暗自腹诽,她今日不该出门的。不仅碰到了齐斟和赵宸安,这会儿又碰见了裴越。
裴越此时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他见到赵宛宁的时候有些惊喜。
赵宛宁转身就走,却被裴越叫住:“裴越见过清河郡主。”
赵宛宁只好回礼道:“裴公子安好。”
裴越十分惊喜,他正想邀赵宛宁一同逛庙会的时候,萧鸿祎来了。
“你怎么才来呀?”赵宛宁抱怨,若是萧鸿祎早点到她就不用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了。
“还说呢。我奶奶押着我去弄那个乞巧穿针,我哪儿做得了这种精细活儿呀?但是奶奶说我要是不弄完就不让我出门。”萧鸿祎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继续道:“我这十根手指头恨不得部扎穿了,才把线部穿进去,这不一穿完我就来找你了。”
赵宛宁噗嗤一笑:“那咱俩还真是同道中人。我也被银烛和画屏逼着穿那个七孔针。手指头也是被扎了好几次,都流血了。”
“那你可对自己真够狠的。”萧鸿祎拉起她的手指看了看:“也对,你一向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轻轻碰一下就会流血。不像我这种皮糙肉厚之人,被针扎了也就痛一下。”
赵宛宁想起裴越还在这里,便对他道:“裴公子,我要与萧家小姐一同逛庙会,失陪了。”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裴越去了药铺。
“刚刚那人是不是那日跳进池塘救你的?”萧鸿祎问道:“我记得他还给你送了一本书。”
赵宛宁没说话,默认了。
“他是不是喜欢你呀?”萧鸿祎八卦道。
赵宛宁恼羞成怒,推了她一下:“我不想讨论这些儿女情长。”
“是是是,赵老板。您现在一心扑在生意上,怎么样?店铺选好位置了吗?”
“找好了,今日约你便是想请你随我一同去看看。”
赵宛宁带着萧鸿祎在巷子里穿行,最后在一个两层小楼前停住。这里正处于朱雀大街与玄武大街的交叉路口,应该能吸引不少人。
“这一楼可以当做书铺,二楼可以当做库房,还有两间厢房安置那苏氏姐妹。”
萧鸿祎点点头:“看起来确实不错,那我就提前祝赵老板财源广进。”
两人离开的时候又碰到裴越了。
裴越拿了两盒药膏道:“裴越唐突,听闻郡主与萧小姐手指受伤。这生肌活血膏止疼止血效果突出,还不会留疤。还望郡主与萧小姐笑纳。”
赵宛宁还未开口拒绝,萧鸿祎便一把接过,还扔了一盒给赵宛宁。
“那我们就谢谢裴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