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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诚不欺我!
林奕安和林白薇齐齐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曼祥衣庄招牌和一脸谄媚的掌柜。
不由在心里感慨:大哥真有钱!
一口气买下邺京城最赚钱的两家铺子并一个酒楼。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大哥说在清州地界小有成就,这样看来,这成就应当要更大些。林奕安如是想。
在林远山的坚持下,奕安白薇两姐妹可谓是收获满满。
“我听说姑娘家买东西都会高兴。怎么安儿的眉间还有愁绪?”林远山问。
林白薇接嘴道:“姐姐必是在担心穆侯爷罢。”
见林奕安似有许多话要说,林远山便带着两个妹妹在茶楼寻了个僻静的厢房坐下谈心。
都是自家人,林奕安也没什么好防备的,将自己心中的忧虑通通都说了出来。又将自己往后的打算也粗略说了。
林远山和林白薇听完后,久久未言,均皱眉思索。
“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林奕安很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用世人的眼光来看有多么的荒诞,她甚至已经做好大哥和小妹劝诫她的准备。
谁料,林白薇却说:“我早晓得你这么轻易地嫁去宣武侯府必定是有后头的打算。谁曾想到连朝堂之事你都想掺上一脚。”随即话锋一转:“幸好我早有准备。这些事你若想做便做罢,我是打定主意要入东宫的,日后总会帮上你。”
林远山放下茶杯:“我身在江湖,虽说于朝堂上说不上话,但是庙堂江湖原本就是不可分割。白翼盟随你驱使便是,若是缺钱就来找我。”
林奕安不敢置信地问:“你们……不劝我?”
“劝你作甚?你是我姐,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林白薇看向林远山:“何况现在大哥也回来了,咱们三兄妹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怕。是吧,大哥?”
林远山笑着点头。
这便是所谓的同根相依吗?
林奕安内心触动。她眼眶微红:“有你们这些话,我安心不少。至少我还有你们。”
“你们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牵连你们。”林奕安道:“侯府的钱要自己挣,侯府的势力也要自己培养。”
见姐姐有推辞之意,林白薇当下便道:“你为什么事事都要自己扛?且不说凭你一人之力要做到这些有多难。我只问你你有把握穆侯爷能撑到你做成这些的时候吗?”
林远山止住小妹:“小七,先听你姐姐把话说完。”
“我只说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却没说不需要你们的帮忙。”林奕安拍拍妹妹的手:“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自家姐姐有多倔,林白薇是晓得的,只好按下不提。
其实林奕安心中早已有个计划渐渐成型。兄妹三人在茶馆中小坐一会儿,瞧着天色渐暗,林远山便先送林白薇回林府,再又陪着林奕安回侯府。
此时天已经见黑。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花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人逐渐多起来,尤其是那白日的空地,此刻已经有许多商贩推着货物叫卖。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这样的夜晚只属于邺京城。
“大哥,清州的夜晚有那么热闹吗?”林奕安笑着问。
林远山抬头看着如墨黑夜,呢喃道:“我记忆里的清州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让人孤独。林远山侧首看向妹妹的笑颜,堆积在心里多年的愁绪一瞬间都释然。
其实清州也很热闹,之所以他会觉得安静和孤独,是因为他挂念的人远在邺京罢。
“安儿。”林远山将她耳边的碎发的别到耳后去,他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可不知怎得心里却涌上酸涩:“对不起。”
让你们等了这么多年,哥哥真的很愧疚。
林奕安看向大哥,眼睛亮亮的,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哥哥若觉得愧疚,那以后便多来侯府陪陪我罢。”
说着说着,林奕安在一家胭脂店停下:“这是皇上赐给侯府的铺子,本说过两日再来看的。谁知今日凑巧了,哥哥与我一道进去瞧瞧?”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熏香味。林奕安忍不住皱眉,这味道实在叫人腻得慌。
店里的伙计并不认得林奕安。他站在梨香木制的柜台里侧,正在摆弄瓷盅里的蛐蛐。他抬头略略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招呼一句:“胭脂都在里头,随便看。”复又低下头玩他的蛐蛐,再没搭理过林奕安和林远山。
林奕安与林远山相视一眼,默默地走到木制展架旁去,开了盒的胭脂颇为随意地摆了一列。林奕安用食指蘸了蘸抹在手背上,这颜色……说不上丑,但也说不上好看。
嗯,平平无奇。
难怪她在查账时便觉得奇怪,明明连着几家铺子邺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偏这赚的银钱却少得可怜,连西市的铺子都比不上。
林奕安摇摇头,上前问道:“你是这家铺子的掌柜?”
伙计头也未抬,只不耐烦地道:“找掌柜的干嘛?”
林奕安按下动怒的大哥,平静地开口:“查账。”
伙计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蛐蛐,抬头正视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她看得有些发怵,于是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底气不足:“你是?”
“我与穆侯爷新婚不久。”林奕安道。
伙计一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主子,想到刚刚自己那怠慢的态度,他恨不得呼自己两大嘴巴。
“原是夫人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夫人,这实在是……实在是大罪过。小的这就去把掌柜的喊过来!”
这谄媚的语气,倒是与方才的态度大相庭径。林奕安抬手:“不必了。”回头对林远山说:“咱们先走罢。”
走在路上,林远山道:“我以为你会把掌柜的叫出来训斥一顿。”
“伙计这般态度,掌柜的不可能不知道,便是我训斥他一顿,恐怕也只会做做几天表面工夫。”林奕安长长叹一口气:“何况这铺子的问题可不单单出在伙计身上。”
多年经商,在踏进胭脂铺的那一刻林远山就看出诸多问题。他看看妹妹紧皱的眉头道:“皱眉做什么呢?虽说这铺子问题诸多,但也不是不能解决。你若是没有可靠之人,我来替你打理也不是不行。”
“哥哥,你经商多年,可知这世上谁的钱最好赚?”林奕安突然问。
林远山想了想:“赌徒。”
“还有女子。”
“你想把胭脂铺做大?”
林奕安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她拉着林远山的袖子,软糯糯地道:“哥哥,有件事安儿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