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昭陪着姜公公在前厅里坐下,一杯茶还没饮完,凤锦溪如同扶风摆柳般摇曳着飘进来了。
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眶发青,披散着头发,额头上的那个包经过这一夜只稍稍缩小了点,但颜色反而更紫了些,看上去还是有些骇人。
姜公公看见这样的烈王妃进来都吓了一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王妃怎的成了这幅模样?”
穆言昭转身拱了拱手,道“让公公见笑了,王妃受了惊吓,脑后有伤无法束发,还请公公见谅。”
说着上前将凤锦溪拥入怀中,口中嗔道“怎得这副模样出来了?”
“我不知道秦公公也来了,我就是害怕……”说到最后,配合了一丝哽咽,道。
秦公公叹道“任谁经历一场那样的劫难也不能坦然度过,王爷也莫怪王妃。”
“多谢公公,让您见笑了。”凤锦溪红着眼圈从穆言昭怀里挣出来,柔柔弱弱的行礼。
“陛下惦记着王妃的身子,差咱家特来看看,还派了两名御厨一同前来,这段时间就留在府上协助御医一并为王妃调理身体,希望王妃早日康复。”
“谢父皇恩典,让父皇如此操劳,实在是儿媳的不孝,待儿媳身子恢复了,定会入宫向父皇请罪。”凤锦溪再次向着皇宫的方向行礼,只是叩拜完起身时猛地晃了晃,还是穆言昭眼疾手快,忙把人扶了起来。
关切的问道“还是头晕的厉害?”
凤锦溪忙抬手扶头,做晕眩的虚弱状,气若游丝的哼哼了两声,强装坚强的道“没事,也可能是起的太猛了。”
她一举一动恨不能放慢n倍,哪儿就猛了。
秦公公也是满脸心疼“瞧着怪可怜的,快让人送王妃回去休息吧。”
穆言昭忙安排人把凤锦溪送了回去。
又跟秦公公说了一会子话,亲自送出府门。
送走秦公公,穆言昭就直接去了茉青院。
凤锦溪早没了那股子虚弱劲,正坐在小厅的椅子上喝甜汤。
“给本王也来一碗。”
柳嬷嬷盛了端上来,他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甜?”
“甜汤能不甜么?”凤锦溪道,“怎么样?父皇怎么说?”
穆言昭嫌弃的把碗放在一旁,喝了好几口茶才把口中的那股子甜腻压了下去,道“父皇听后大怒,亲自提审,审问的时候我躲在一旁。那东武侯也不是多聪明的,父皇都亲自过问此事了,他竟然还以为我不敢说实话,死活不承认,最后我出来将情况说了一遍,他又耍赖说不知道你的身份,最后又连夜传旨让乔相入了宫。乔相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穆言昭皱着眉头思忖道“之前在衙门乔相态度非常坚决,看那架势是准备护东武侯到底,可被宣进宫后面对皇上的质问,他沉默半晌竟改了口,默认了东武侯的罪行,东武侯见大势已去,这才认罪伏法。”
“乔相……会不会知道父皇对乔家不满了,为了明哲保身不得已才放弃东武侯这颗棋子?”凤锦溪分析道。
“不清楚!”穆言昭抬头看着凤锦溪,眸色间翻涌着激动的神色,“但你之前的那番话说对了。”
“哪番话?”凤锦溪惊讶。
穆言昭宛如一个缺爱的孩子终于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激动的神色并未平复“父皇确实很满意我此次事件的处理态度。”
说完,他眸底有些发涩,却被他借助低头的动作给掩盖过去了。
凤锦溪没看出穆言昭的异样,倒是彻底松了口气。
皇上没因此迁怒找借口赐死,她算不算捡回一条命?
犹自继续分析道“东武侯太狂自大,掳的到底是皇家媳,打的是皇家的脸面,谁能保他?仔细想想,乔相的态度其实并不奇怪,他应该是没料到你会如实禀报。他比东武侯聪明的地方就是,他有所顾忌,最起码明面上,他不会打皇室的脸,更不会跟皇上对着干。”
穆言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分析的也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