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溪看着穆言昭,目光灼灼的道“死刑没跑了吧?”
穆言昭还算沉稳,道“不到最后一切都不好说,但肯定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那就好!”
凤锦溪两世为人,还从未如此笃定的想要一个人死。
其实,死对于东武侯来说太便宜他了。
这样的人应该活着受苦,用一辈子去偿还他犯下的那些罪孽。
可此人同样恐怖,难保乔相背后不会趁机做些什么,将东武侯保下来。
这么一算,还不如死了利索,最起码没了后顾之忧。
看着沉默中的凤锦溪,穆言昭意味深长的道“你要做好准备,这件事哪怕父皇下令严格保密,可也不见得能封住所有人的嘴,事关女子名节,那言语是能戳死人的,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凤锦溪挑了挑眉“我根本不在乎,也无需应对。”
“别嘴硬,别瞧不起能杀人的软刀子。”穆言昭正色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凤锦溪偏头看着穆言昭,嘴角微勾“我经历过比这更绝望的事,如今还能活生生的坐这里与王爷说话,已是十分感恩,旁人的软刀子又怎么能伤的了我?”
还有什么比穿越到这个操蛋的世界更令人绝望的?
她前世废寝忘食的努力到最后都化为一场空,她离开了爱她疼爱她的家人、老师。
再也不能触摸令她狂热的那些研究器材。
甚至她研究多年的心血都没能等到正式应用于医疗事业,救治更多的病人,全部被这场操蛋的穿越毁于一旦了。
能不绝望吗?
穆言昭却把凤锦溪这句话理解成为她受的那三十大板上,悻悻的转移了话题“你倒是比以往理智了许多。”
挨顿板子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凤锦溪笑的灿烂。
穆言昭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拂袖“都不用演戏了还不把脸上的脂粉擦掉,惨白的跟鬼似的,丑不拉几的让本王倒胃口。”
说完,站起身来甩着袖子离开了这里。
凤锦溪早就领教了穆言昭的臭脾气,知道他就是嘴上讨厌。
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放下碗进室内洗漱去了。
两人看似互不相让,可任谁都能感觉出来这王府里的气氛较之以往平和了许多。
府里还算太平,可皇宫里的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晋文帝一宿未眠,早膳都没吃上几口。
其实对于东武侯以往的恶行皇上心里门清。
念着乔相的面子,顾着东武侯为社稷做出的贡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的纵容却让东武侯无法无天起来,竟然连皇家儿媳都敢掳走,眼里可还有王法?又将皇家颜面摆在了何处?
而东武侯张狂的资本是乔家。
乔相虽然没再干涉此事,可他听老六说过乔相曾在衙门向老六施压。
如果不是老六果断,将事情如实启奏,恐怕乔相还是会力保东武侯。
“乔家……”
晋文帝眯了眯眼。
乔家权势滔天,无人能望其项背。
他敬重乔相,处处尊着。
感念乔相为穆家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娶了乔相的女儿为后。
对乔家年轻一辈更是极为看重,在朝为官的均担任要职。
如今细细盘算一番,未免有些恩宠过盛了。
“陛下!”
秦公公从烈王府回来,见晋文帝以手杵着脑袋,皱眉闭目,一脸疲倦,上前温声道“若陛下乏了,不妨去小憩片刻养养神。”
晋文帝睁开眼,摆摆手,声音有些粗哑,问道“老六媳妇怎么样?”
“伤的有些重,受了些惊吓,虽是如此,可言行举止依然透着磊落,陛下可以放心了。”秦公公道。
晋文帝点点头“老六就透着坦然,朕倒不是怀疑烈王妃失了清白,只是流言似猛虎,哪怕朕下令封口,也总有那钻了空子的人,希望老六两口子能挺的住吧。”
秦公公躬了躬身子,满口吉祥话“烈王夫妇如今是多事之秋,处处遭人算计,终归是过去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晋文帝听着却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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