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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天光映烟霞。更新最快
登云峰,伴随着长空一阵风卷,千百狂客随之显现。
众人落定在广场上后,便欲回返各自所属之峰。
他们并没有忘记孟婆所嘱,只是事之缓急,并无着重罢了。
眼看着千百狂客便要动身离去,梦三千的一记喝声,突地传开:
“慢着!”
闻言,众人皆是一顿,若有些茫然失措地望着梦三千。
梦三千举首看了看天幕。
那里,乃是此次他们渡引出风澜学院的出口。
看着看着,梦三千的眉头愈发凝皱,直至最后,其脸色已然变得难看至极。
“都别收拾了,立刻启程,前往中土皇城!”
梦三千这话,来得急切无比。
言说之际,其目光已凝定在了板角青牛所化身莽汉身上。
“梦老头你”
板角青牛微微皱眉,觑眼看着梦三千。
可还不待板角青牛言相以尽,其神情忽变得凝重无比。
迟定片刻,板角青牛身影一展,人已朝着长空飞去。
“呼呼”
“轰”
霎时间,沧海云波动。
继而见得,一尊庞大无比的牛影落显天际。
“哞哞”
板角青牛仰天嘶吼,声震千峰万屏。
见状,千百狂客无不错愕。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迷蒙失措。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上!”
梦三千急迫地大喝了一声,人已化作一抹流光飞向板角青牛。
“恩?”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
惊诧之余,武忘等人纷纷破空而起。
他们很是莫名,不知梦三千与板角青牛为何突有这般举措?
不消多时,整个狂客的人马便已纷落在了板角青牛的牛背上。
还不待武忘等人有所言出,板角青牛已破风而去。
“哞哞”
“咻”
其速之快,奔雷不及,只一个展身,便已别远登云。
此时,梦三千伫在牛背上,耳畔有疾风浮掠,武忘等人围将在其周身左右。
武忘道:“梦老,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赶往中土皇城,但似乎也用不着这般着急吧?”
梦三千紧皱着眉头,目光不时朝着后空望去。
他的神情中,隐隐有不安晃动。
见状,无忆微微沉眉,道:“梦老,我们可是被人盯上了?”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怔。
梦三千瞄了瞄无忆,虽未言表,可他那凝沉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论审时度势,武忘不及无忆。
若不然,无忆也不会成为这一任狂客学院的院长。
沉寂半响,武忘道:“难道孟婆前辈她”
武忘话至此处,戛然而止,只余满面的悲切,在风中荡漾。
梦三千顿了顿,喃喃道:“好在我们登云峰距离中土皇城并不远。”
值此之际,登云峰的天顶中,突起一阵时光错乱。
紧接着,花绝的身影凭空显现。
他持拿着那把桃花折扇,神色略显阴沉。
“恩?”
花绝微微皱眉,目光向远。
那个方向,正是千百狂客去往中土皇城的方向。
“逃得倒是挺快。”
花绝眯了眯眼,眸色里闪过一抹蔑然。
“不过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说着,花绝嘴角轻扬,人已化作一道风烟消失不见。
中土皇城,云天呈碧,霞彩缥缈。
此时,长空深处,突起一道空间涟漪。
紧随着,自那虚无中有影渡现而出。
来影两数,一者作一袭白衣的老妪,一者作一白发落苍的男子。
两人刚一现身,迎面的天幕突有一影闪现。
这人,相貌刚毅,身躯凛凛,正是阿彪。
阿彪先是看了看那眯合着双眼的孟婆,转而将目光落定在天翊身上。
天翊道:“阿彪,她是你麾下的人。”
阿彪笑了笑,道:“可她同样也是你麾下的人。”
天翊道:“这一次多亏你了。”
阿彪道:“这似乎不像是你该说的话。”
天翊道:“那我该说什么?”
阿彪顿了顿,没再言应。
迟定稍许,天翊随手一挥,孟婆那伤重昏厥的身影顿朝着阿彪飞去。
阿彪轻一点手,孟婆便已立定在其身侧。
天翊示意了阿彪一眼,便欲离去。
见状,阿彪连道:“白大师,你是要回中土皇城,还是要赶往别处?”
“别处?”
听得阿彪这饶有深意的话语,天翊突地一顿,道:“你觉得呢?”
阿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天翊微微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
阿彪道:“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天翊回之一笑,道:“你不是猜,你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
阿彪道:“那白大师可知我所想?”
天翊顿了顿,道:“难道阿彪你又想出去吹吹风了?”
闻言,阿彪笑了。
他点了点头,道:“可我若是出去吹吹风,她怎么办?”
说着,阿彪转目看了看身旁的孟婆。
天翊道:“我会帮她疗伤。”
阿彪道:“既是如此,那便烦劳白大师了。”
话语方歇,阿彪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一道怅然叹声,荡漾在空:
“红尘飘摇入冷空,天风瑟瑟动星河。”
听得这话,天翊微微笑了笑。
展身之下,其人已消失无踪,连带着孟婆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不复。
与此同时,武忘等千百狂客在板角青牛的携带下,正风驰电掣般地赶往中土皇城。
时至黄昏,众人飞临过一片草野之地。
放眼而视,但见荒草斜晖,水上烟微,苍波露凉,白鹭惊飞。
此地,距离中土皇城已然不远,以板角青牛的速度,盏茶功夫便可抵达。
“呼呼”
“咻!咻!”
破空声震,身过留影,板角青牛施全力而为,急驰在虚无缥缈中。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停顿了下来。
见状,武忘等人皆是一诧。
他们能感觉到,伴随着板角青牛的这一停顿,周遭的气氛突变得抑郁起来。
沉寂之余,梦三千轻声一叹:“还是没来得及吗?”
言落,板角青牛已掩了其本体,继而化作莽汉模样来。
他飞身到梦三千的跟前,道:“梦老头,此地距离中土皇城已然不远。”
梦三千点了点头,道:“可对我与你来说,这不远的距离,已隔着一处天涯。”
闻言,板角青牛笑了。
他笑地有些释怀,但那释怀之中,隐隐却又饱含了些苦涩与无奈。
这时,梦三千看向无忆道:“无忆,带着狂客的人走吧!”
听得这话,无忆倏地皱眉。
以他的心智,又岂会不明梦三千的言意?
无忆没有回应什么,只静默着。
迟定片刻,他的眼中闪过一决意,接着便欲带着千百狂客撤离而去。
见状,武忘突地开口道:“小白脸,你这什么意思?”
无忆一顿,道:“死胖子,你可知什么是大义?”
武忘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大义,可我却知道,梦老跟青牛前辈似乎要学孟婆老前辈那样,舍身取义。”
无忆道:“你既是知道这些,那还不随我们一道而去。”
武忘摇了摇头,道:“我要留下来。”
还不待无忆开口,周遭的附和声纷纷响起。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
南宫文胜道:“爹爹跟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绝尘道:“我也留下来。”
冰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舍身取义,我只知道,生死与共。”
阿布道:“老师,你不走,我也不走。”
“”
霎时间,千百狂客皆做凛然。
之前他们尚还有些莫名失措,可随着这一路走来,众人都有所了悟。
他们的身后,有强敌在追杀,且那强敌的强,让梦三千与板角青牛都作忌惮不已。
听得众人之言,无忆轻声一叹。
他是个理性的人,即便慌乱,他也不会情急。
沉寂半响,无忆看了看梦三千,道:“梦老,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听从于你,实在是众人之声难驳。”
梦三千淡淡笑了笑,道:“都别说了,眼下就算是你们想走,恐也来之不及了。”
话语方歇,后空的天幕上,突有一道流光闪至。
光影落定,一男子现身以出。
他袭着一身蓝色锦袍,那一对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
男子的手中持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束一根金色飘带,腿上着一双黑色靴子,靴后嵌着一块不大不小的佩玉,正是魔极四君之一的花绝。
伴随着花绝的现身,静谧祥和的氛围中,无端泛起一股肃杀悲凉。
这一刻,杀气凝不流,风悲日彩寒,浮埃起四远,寰宇静波澜。
见得花绝,众人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们都见过花绝,也都知晓后者既能追杀到此,那么便也意味着孟婆的断后以失败告终。
此时,梦三千与板角青牛飞定在前。
两人都很明白,花绝的强,不是一般的强,他的强大似乎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他既是敢一人追杀而来,必定是有恃无恐。
惊愕之余,千百狂客无不凛然以望。
他们直愣愣地看着花绝,眼中的战意澎湃而起。
见状,花绝轻蔑一笑,他微摇了摇手中折扇,戏谑道:“一群蝼蚁,再怎么斗志激昂,也还是蝼蚁。”
闻言,千百狂客无不咬牙切齿。
他们恶狠狠地盯着花绝,似乎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以泄辱蔑之恨。
对此,花绝无所动容,轻摇了摇头,道:“怎么,你们莫不是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话至此处,花绝顿了顿,继而轻声一叹,再道:“我忘了,我不该与你们这些蝼蚁多言的,那样做,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言罢,花绝突一挥手。
继而见得,那被其持拿在手的折扇倏地开合起来。
扇开,整个天地,兀起变幻。
“轰隆隆!”
只见得原本详睦的天空,突被凌厉幽寒所笼盖。
一道道凛冽元力,横贯四野八荒。
紧随着,一轮巨大无比的扇影高拂玄穹,接着以冲降之势,朝着千百狂客落袭了而来。
扇影衍落,风云色变,若如天泄洪滔,浩荡声势,莫有能阻。
这一刻,花绝人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入目之下,只可见莽莽元力,汹涌而动。
“轰轰”
梦三千与板角青牛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眉眼之中,包含惊骇。
迟定片刻,两人互看了看,皆可见彼此眼中的决然。
他们都很清楚,以自己的力量,在这落天扇影下,只显微不足道,可两人还是毅然地选择了出手。
与此同时,无忆等千百狂客也一道而动。
“咻!咻!咻!”
“轰隆隆”
一时间,千百身影破空而起,携带而动的元力,直凝作一道冲天长虹,朝着那落盖而来的扇影迎去。
“噗嗤!”
“噗嗤!”
“”
一些实力稍弱的狂客,身影还未抵至,便已纷纷口吐鲜血。
那扇影中所蕴含的威压,着实太过强大,他们根本无所抵抗。
这一刻,鲜血抛洒满空,染红了垂天云翼,也染红了那一个个狂客的衣襟。
“啊!啊!啊!”
“杀!”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生为狂客,死为狂魂!”
“”
即便那威压让人窒息,即便那扇影中的力量让人惊容。
可千百狂客,无所畏惧。
他们强忍着体内元力的翻江倒海,义无反顾地迎冲而上。
冲飞途中,好些狂客终是难抵那巨大威压,纷纷坠落。
尽管他们已失去了意识,变得昏沉不醒,可他们却紧紧攥着兵刃,神情中的坚毅与抗争,更是毫无褪色。
此时,梦三千与板角青牛冲飞在最前方。
两人虽然都有着渡劫境的实力,但此刻依旧倍感难受。
他们尚且如此,随后的武忘等人可想而知。
这看似短短的一瞬间,突变得有些久远起来。
梦三千一脸无奈,神情中满多悲怆。
冲飞之余,他突地反手一记落掌压下。
掌落,武忘等人只觉一股迫力突然加持在身。
下一刻,他们冲飞的身影,纷纷朝着下空落坠而去。
“梦老!”
“不!”
“老师!!”
“”
众人满脸焦切地凝望着梦三千,惊呼呐喊之声,响彻空宇。
还不待众人的声定,梦三千与板角青牛的身影已没入在那落盖而来的扇影中。
见状,千百狂客无不怔住,他们痴愣愣看着长空,个个都若失魂落魄。
好些时候,众人方才从出神中稍缓过来。
无忆皱了皱眉,转眼看了看身旁的武忘等人。
此刻的武忘,满面激愤,他狠狠咬着牙,咯咯声刺耳不已。
南宫盈盈与冰晴,各有垂泪。
烈阳等人也作悲色绕面。
“不对!”
值此之际,无忆突地开口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诧,连连看向无忆。
无忆眉宇紧皱,沉声道:“为何没有音爆之声?还有那扇影怎么突然消失不在了?还有那来敌呢?”
听得无忆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千百狂客的脸上皆挂满了疑色。
还不待众人言相什么,当空之上,突有两道身影落降下来。
这两人,不作他人,正是梦三千与板角青牛。
此时的梦三千与板角青牛,也作疑惑无比。
两人想之不通,为何在他们冲入那落盖而来的扇影中时,周遭的一切竟在瞬间消失不复。
“梦老?”
“牛前辈?”
千百狂客怔怔地看着两人,神情中的诧愕来地丝毫不加掩饰。
与此同时,一灰暗迷蒙之地中。
“恩?这里是?”
花绝紧皱着眉头,顾盼而视,只可见迷迷茫茫,给人以朦胧。
话语方落,当空突有一男子显现出来。
男子威武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万夫莫敌之势,他的脚下好似踩着枯骨峥嵘,就如天地间的王者一般。
见状,花绝的脸色倏变得难看至极。
他皱了皱眉,凝望着男子道:“你是谁?你的身上,为何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男子蔑然地看了看花绝,叹道:“烟波几重,流云几重?蹙眉凝眸间,恩怨情仇蹁跹,赤染苍穹如血。”
闻言,花绝轻掀了掀,似笑非笑道:“烟波隐散,流云暗渡,最终操控恩怨情仇的,只有为强为尊者。”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所说的,可是强者为尊?”
花绝点了点头,道:“没错,强者不仅能操控恩怨情仇,还能掌控他人生死。”
说着,他探出手来,牢牢拿捏着那一把折扇,好似他便是那掌控者一般。
见得花绝这般姿态,男子淡漠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随手一挥,手中突显出一根笔物来。
男子微微抬手,道:“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不知此刻这持笔的人,是否算是强者?”
听得“衍天笔”三字,花绝整个人突地怔住。
他两目圆睁地看着男子,神情中的骇然与失措,来地汹涌无比。
“你是衍王”
别来无期,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只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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