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是立体的。这一点从人类发明弓箭的时候就开始了。
从那个时候起,即使是在平地上作战,应对来自天空的攻击也是很必要的事情,所以人们发明的头盔以防御来自天空的箭矢。
当然,这样的应对也只是聊胜于无了。事实上在战阵之中,如何防御箭矢,始终是一个难题。在大多数情况下,让自己的军队和敌人混杂的冲杀在一起,绝对是一件相当有用办法。
毕竟,不是谁都会那样残忍的将自己人也纳入弓箭的射击范围之中。
当然,这也是一般情况下。
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特殊的,例如彼此打疯了的时候,那自然是手里有什么武器便直接了当的往对方的脑门砸去,只要能够消灭敌人,便无须考虑太多。什么误伤,杀死自己人,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杀死敌人来的有用。只要你杀的敌人比杀自己人更多一些,那你便是正确的。
便像是眼下,无论是刘弘还是桓温都彻底的疯狂了。
“抛射!抛射!有多少箭就给我射多少箭出去!”后阵的军官大声的吼道。
打疯了,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嗖嗖的啸音在空中凄厉的响起。近四千支的羽箭在空中互相交织起来,近汇成了一朵灰色的云彩临到战壕内拼杀的众人头上。
还不等下面的人作出反应,那灰云就一下子散开了,化作一阵密集的雨点轰然朝地上降临。一时间,惨叫声四起,红色的血花不停的在人群中绽放着。
由于刘弘军的弓箭手是在他们这些人已经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攻击的,因此代给他们这些人的箭羽一枝枝都是力道十足,有的深入嵌于人体之中,有的贯人体而过,有的穿透了一个人的身体还不知足尤自没入了第二个敌人的体内。
不间断的箭羽,给战壕里的士兵带来的杀伤是相当的,尤其是在战壕的前沿因为连续的爆破已经出现坍塌的情况下。
“妈的!”看着自诩为名将额刘弘竟然也如此不要脸起来,桓温不由得爆了一声粗口。本来,他是不会这么说得。毕竟他还要讲求风度,但是现在……
“让那该死的风度见鬼去吧!”桓温咬牙切齿:“让雷火炮队给我运作到敌人的两侧,重炮对在我们的后方列阵,百虎奔雷车都给我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必须给敌人的后方以沉痛的打击才行。只有彻底击溃他们的后方,我们反攻才能进行得顺利。”
“那我们要进行齐射么?”方长邱德问道。
“齐射,给他们来一个狠的。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才叫百炮齐发!”桓温恶狠狠的说道。
百炮齐发?
邱德闻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十几门火炮同时开火就已经令他感到震撼了,一百门火炮开火,那场景……他着实无法想象。
“这也太疯狂了吧。”满脸尘土,早已看不出模样的他摇了摇脑袋。
他说得并不大声,但就是这样的小声,却也给桓温听了一个正着。
“疯狂?这一局只有疯狂的人才能笑得到最后。”桓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在他看来已是条真理了。
战斗持续着进行下去。
命令被传达了。
在这一盘绞杀局中,无论是刘弘还是李珏,都在竭尽全力的要获取胜利。
片刻之后,火炮轰鸣起来,一百多门“大口径”火炮几乎在同一个呼吸中爆发了他的怒吼。巨大的轰响连成一片,已不是用雷鸣可以形容,根本就是沉寂已久的火山发出从熟睡中被进行的怒吼。
在一片比之以往都要响亮许多的炮火轰鸣声中,无数黑色的炮弹飞上高空,在空中掠过一道道刚劲有力的弧线之后,没入刘弘军的后阵之中。给那些刚刚才威风了一把的刘弘军弓手以狠辣的打击。
密集的阵型是这个时代军队富有战力的表现,而李珏军这边“发明”的强大火炮则是这种密集阵型的克星——强大的动能令炮弹能够在大地上余势不减的滚出很远。这份远放在密集的军阵中就是一打一列人,一死一列人。
当然,人体的阻力,大地的凹凸不平,令这些圆滚滚的炮弹拥有了改变方向的可能。所谓一死一列人的理想状态终究是不可能出现的,但这又如何呢?反正在这样的炮击下,原本还很密集的刘弘军弓手方阵一下子就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死去的人就此一了百了,还活着的人则双股战战,惊恐不已。
如桓温所愿,他们真的被吓住了。
因为有刘弘看着,他们不可能就此溃逃,可磨磨洋工,胡乱射击一通,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被吓坏的他么,尽管嘴上没说,可心里已经在认可了一点:“这一战我们赢不了。”
赢不了?那是会输。可输了之后要怎么办?他们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李珏的反攻已经全面铺开,不但是炮火的齐射,百虎奔雷车的啸叫,以及雷火炮那可怕到了极点的震撼,更有一支支作战小队舍生忘死的冲杀和后来援兵手中那一个个炸药包的疯狂。
看到敌人,二话没说,只要彼此距离在三丈以上便是一个点燃的炸药包丢过去。
刘弘的军队当时还想抵抗来着,可是面对李珏军这炸药包的疯狂袭击,他们想要抵抗的念头彻底的被砸了一个粉碎。
无论他们如何结阵防御,无论他们的兵甲多么牢靠,都会在李珏那边的投掷而出的炸药包中被炸得粉碎。
对于他们来说,炸药包的威力是无可匹敌的。他们无力抵抗这样爆炸,只能在对方一轮接着一轮的猛烈投掷之下,不断的后退着。
越退,他们越是人心惶惶。
原本就有些低沉的士气,更是一泻千里。
他们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随着某人的一声发喊,掉头向后,溃败开始了。
几乎所有人都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几条腿,好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从一个点,到一条线。
从一条线,到一个面。
刘弘军的崩溃终于如山崩海啸,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