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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头的眼神巨变,他肩膀忍不住地颤抖。
张陵川叹了口气,搂住老头的肩膀带着我走进棺材铺。
“老王,逝者已去,节哀顺变。”
这时,王重山已经安静的躺在了棺材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只是他的脸已经浮肿得不成样,皮肤也溃烂。
见状,张陵川拉着我想往回走:“老王,我们明天再上门拜访。”
才往外头走没几步,王老头的声音轻飘飘荡了出来。
“我王老头做了一辈子的棺材,谁成想,如今我为自己的儿子打造了一副棺材。”
大厅的一旁,还放着一堆木匠工具。
想必这副棺材,也就是这两天才完工。
“你们别走,我今天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老头说着说着,已经潸然泪下。
“其实,是我让重山去黄河,找那一具鬼棺。”
鬼棺?黄河底下难道还真的有鬼棺?
“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就流传过这么一个传说。每隔一甲子,黄河浑浊的水,就会变得清澈。”
“这时候,那些靠水为生的水贼就会摸着下河,去捞河底下沉船的宝物。也就是那时候传出黄河底下,埋着一副水晶棺材!”
“那棺材通体透明,里面什么也没有,却被十几根铁链子牢牢地困在了河底下。”
十几根铁链?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想起了捆在王重山那几人身上的铁链。
张陵川的脸色也变了:“这跟鬼脸有什么关系?”
王老头叹了口气,眼神里尽是痛苦。
“当初一起下河的人里,就有我太爷爷。他从河里见到了那水晶棺出来后,身上便长来了鬼脸面具!”
“太爷爷死前,身体已经发生了异变。他……”说到这,王老头不忍再讲下去。
张陵川补充道:“他是越过了死亡,直接从人变成了妖物,对么?”
王老头点了点头:“我爷爷说,当初请了不少法王才将他镇压,后来家里便警告我们这些后辈,永不许接近黄河。”
我听着有些纳闷,既然家中有长辈警告,为何王老头还要让他儿子去找那副水晶棺?
张陵川说:“老王,你是怀疑,那具水晶棺才是鬼脸的源头?”
王老头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极重的阴气,才能遏制鬼脸。”
张陵川这时了然:“怪不得你在棺材铺养了那么多尸体,原来是为了遏制你女儿身上的鬼脸面具。”
王老头叹气:“可是这也治标不治本!我女儿那怪异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人与尸长期共存,迟早是会出事的!”
“唯有找出源头,才能真正解决掉那些鬼脸!”
“当然,其实我坚持要重山去寻那具棺材,还有另一个原因。”
王老头叹气说,当初他的爷爷离世时,嘴里一直喃喃道对不起他太爷爷。
“因为当初,我太爷爷说,只要把他送回黄河底下,找到那具水晶棺,身上的诅咒便可解除。”
“但是当时,所有人都把他视作怪物,没有人相信我的太爷爷。”
“他们就这样,联合了许多道士法王,杀死了他……”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王老头费尽心思让王重山去找那副棺材,就是为了解除身上的鬼脸诅咒。
谁知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王重山就这样被水猴子设计得在水里,被迫成为了镇河柱。
“你们在水下,有看到那副水晶棺材吗?”王老头仍不死心地问我们。
但是我与张陵川皆摇头。
“我们到水下的时候,没有见到棺材。但是你所说的大铁链子,我们见到了。”
说到这,张陵川的眼神瞥向了王重山:“只是,那铁链子捆住的,是那些捞尸人。”
王老头的眼神,彻底颓败了,再无任何生命力。
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张陵川带着我走出了棺材铺。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要彻底解决我身上这玩意,就得去找到那副水晶棺材。
然而,水晶棺材都不翼而飞了,现在想找都没地方找。
回想起张陵川对王老头说的打生桩,我有些后背发凉。
那水猴子故意引我们俩下河,为的就是让我们彻底死在河底下,成为镇河柱。
我问张陵川:“老板,这个打生桩,是不是跟厌胜镇尸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打生桩就跟风水布局有关。”
我心中大概懂了一些,之前我就听水猴子提起,他把我们弄在河底下,为的是要布一个恶龙吐珠的风水局。
打生桩,源于鲁班术,也是属于厌胜中的一种术法。
相传鲁班认为,土地中有鬼神。
动土兴木必定会惊扰鬼神,所以就需要用人命下去安抚鬼神。
“古时候做桥修路不能顺利进行的时候,就常用童男童女来打生桩。”
张陵川看了我一眼补充道:“这就叫做以命填桥。”
他又说,汉末“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在《饮马长城窟行》中就曾写道:“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
用活人来打生桩,恐怕得追溯到秦汉时期。
我听得心惊胆战,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还好现在不是这样,要不然,可得多恐怖啊。”
张陵川却古怪一笑:“现在不是这样么?”
“那些黑心开发商只要把流浪汉往空柱子里一推,然后灌上水泥填满。这世界上谁又会去关心,一个流浪汉是否凭空消失?”
我突然顿悟。
“老板,我懂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进了香火铺。
张陵川把店门关上后,我迫不及待跟他说:“所以,这黄河底下一定还镇着什么东西!”
“那水晶棺就是镇压那东西的法器。”
“如今棺材被弄走了,亚瑟那帮人为了不引起黄河底下的躁动,便设计陷害让十几个捞尸人下河当了镇河柱。”
我一口气说完这堆话,张陵川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可以啊余百万,你还不算太蠢。”
把这堆东西说完后,我才感觉到了那磅礴的尿意袭来。
顿时忙夹着腿就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张陵川在身后嗤笑:“呦,看了憋了挺久啊。”
我“嘭——”地一声把门关上,随后开始放水。
正当我享受这惬意放松的时刻时,与厕所一墙之隔的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厕所外,就是一条小胡同,平日里也没有人会过去。
她咿咿呀呀,像是忍耐着什么,又像是低低哭泣。
我仿佛听到外头来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带着哭腔说:“疼——”
吓得我尿都打了个盹,忙甩了甩揣回去。
我担心是哪个姑娘走夜路崴了脚,朝外问了句:“谁在外头?”
外头却是一阵急促的喘息,紧接着便没了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