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
#时盏DNA鉴定报告书【爆】
#新晋名导时盏与其母亲席某并无血缘关系【爆】
#时盏遭养母和两个哥哥殴打霸凌现场照片曝光【爆】
空降热搜前三。
时盏这两个字瞬间霸屏微博前三,每一条后面都跟着一个又红又醒目的‘爆’字,阅读数和评论数爆炸式地攀升。
照片一应俱全,每条微博都是九宫格。
有正规坚定中心的DNA鉴定报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也有详细单独的一组时盏被按在地上扒衣服的照片。
那些照片不算清晰,像隔着好一段距离拍的,放大数倍后有些模糊,还是能看清正对镜头的那张美艳凄惨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时盏。
照片里,时盏赤着周身雪白的肌肤,只剩黑色的胸衣和内裤。
长发弥散半张脸,红唇醒目。
闻靳深看见这些照片的时候,人在精神病院,刚刚结束一位老患者长达四小时的心理咨询。他一边翻动着照片,一边冲出办公室。
白大褂都没来及换下。
他奔出医院,夏季晚风灌进口鼻里,奔向车的方向时顺带拨通一个电话。
“她离开剧组怎么不通知我!”
“这都要我单独说?”
“滚蛋!”
月明星稀,万物寂静。
闻靳深呼吸急促。
他坐进车里,迅速发动车辆疾驰而出。
闻靳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手机,他在注意路况的同时抽空瞄几眼手机。
屏幕显示着特意安装的定位软件,上面一个红红的小点,锁定着时盏的位置。
*
在这样一个夜晚。
有人扮演受害者的角色,有人扮演施害者的角色。
也有人扮演着神明的角色。
不,不是扮演。
有人在今晚就是神明。
所谓神明——
不过从天而降,恩赐救赎一场。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时盏误把叼着烟懒散迈进破屋里的闻时礼,看做是神明,毕竟他光看皮囊的话,十分英俊惑人,唇角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
时盏再清楚他的笑不过了。
全是些伪装、假善,和慈悲温柔没有半分关系。
闻时礼踏进屋时,她刚刚被席月皎和时通放开。
第一反应。
时盏踉跄却又迅速地自地上爬起,冲到窗户边,伸手将陈旧暗沉的棉布窗帘哗啦地拉合在一起,不留一点缝。
没人明白她这个动作。
可时盏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非这么做不可。
时盏赤着后背靠在冰冷破败的墙壁上,她浑身都疼,胸口曲线起伏得厉害,手指尖端都在不停地发着颤。
然后——
和男人对上视线。
她现在身上就剩一套内衣,难免尴尬。
从闻时礼踏进这个破旧逼仄的房间起,空气变味,氛围开始趋近于无限压抑,周遭仿佛也要随着这种低气压疯狂下沉。
闻时礼静静看她,看了会儿后,眉目不动地笑了声,然后喊她:
“小千岁。”
时盏没应,站在原处努力地平顺着呼吸。
如她预料中一样,闻时礼掐灭烟头,慢条斯理地一边脱外套一边朝她缓缓靠近。他背对着那个白色灯泡,过来时便挡住光线,将她完全笼罩在一方阴影里。
身体还在颤抖,但已不再那么剧烈。
闻时礼手臂一扬,那件余留他温热的外套被套到时盏肩上,过于宽大的原因,外套双肩坍下去,松垮垮地挂在女人身上。
外套上有烟草味,昂贵的男香,前调像是柑橘混木香。
闻时礼眼睫半敛,低头伸手去,细心地将松散的外套两边拉拢在一起后,手指勾了勾她红肿的脸颊,“疼么。”
疼么。
疼。
但时盏没说,眼神注意到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他们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苍白着脸干杵在原地不敢动弹言语。
席月皎谩骂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字字清晰。
“仗着闻家那个疯子给你撑腰,你无法无天了。”
“真以为那个花花肠子真的爱你阿”
“他喜欢你的时候为你发疯”
屋内安静,空气流动得异常缓慢。
“他们说——”时盏抿抿唇,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却没有告状诉苦的成分在里面,“说我仗着有你这个疯子撑腰,无法无天。”
刚听完,闻时礼就乐出了声。
他转头看那三人一眼,又回头含笑看她。
“他们说得对。”
时盏眼神一怔。
“有我撑腰,你就是能无法无天。”
闻时礼眼神化作一汪怜惜的水,温柔得让人难忘,他轻轻摸摸她受伤的脸,又帮她理顺凌乱的长发后,说:“出去等我吧。”
“你——”
“听话。”他打断她。
时盏明白,以他的性格,他会做些什么。
“别闹出人命。”
时盏只说这么一句后,到桌前拿起包往外去。
在半路被人拉住一只手。
时盏回头,发现时亨紧紧拉着自己,肥胖的身体不住地打着寒颤,五官因为恐惧挤作一团,他磕磕巴巴地说:“三妹我、我、我刚刚帮你说话了,也、也没有、没有欺负你,我不想被那个人揍”
闻时礼这人的恐怖程度,完全取决于旁人对他的畏惧等级。
时盏下意识地看向男人。
闻时礼修长的手指在挽衣袖,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他回看她一眼,说:“我随你,放不放过他取决于你。”
时亨抓得更紧,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求求你了三妹我好怕疼!”
一百八十斤的男人。
怕疼。
时盏心里一阵恶寒,又想起时亨确实帮她说过话,也没有一起动手撕她衣服,于是说:“走吧,你跟我出去。”
时亨如获大赦,立马跟上去,身后传来时通的谩骂:“你个怂逼!你个抛弃亲妈亲兄弟的小人!”
时盏面无表情地往外,停在过道上。
那扇生锈的铁门被缓缓带上,里面瞬间传出妇人的哀嚎恸哭。
还有时通的。
光是听那惨叫的声音,站在过道里的时亨就怕得直直哆嗦。老旧的筒子楼,过道里外面那一方是水泥铸起漆成绿色的半人高护墙,上方两行斑驳的铁栏杆。
时亨紧紧抓着铁栏杆,哆嗦不停。
哆嗦着,时亨就看见对面筒子楼上方的人影幢幢。相同五层楼的高度,时亨借着月色看得清清楚楚,好多人
那些人面前架着黑色的拍摄机器。
机器正对着——
是他家客厅小窗户的位置。
时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妹”他转头,看着时盏红肿却矜冷的侧脸,“那些人是干嘛的?刚刚那些全部拍下来了?是你
叫来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么多问题。
回答哪一个好呢。
时盏红唇轻挽,眼底凌出寒芒,黑发被吹散在风里,笑得极为薄凉。
时亨恍然大悟般捂了一下嘴,瞪着眼睛,又迅速放下手指着时盏:“你——!你你你——!”
“我什么?”
时盏转头看他,月色下的目光轻柔。
时亨拔高音量:“那时候你爬起来去拉窗帘,是为了保护——”
“是么。”
时盏淡淡打断剩下没说完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开,“这么多年了,我也该洗白一下了不是么。”
“都是你设计好的!”时亨听着门内的声嘶惨叫,声音变得有些抖,“你故意激怒妈,让妈对你施暴,好让那些记者拍下来放在网上去!这样大家都会同情你!你最近还在准备新电影,你都是为了热度!”
时盏默默听着。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意味不明地笑一声。
“我问你。”时盏的肘支在发锈的栏杆上,手掌托着腮看着胖胖的男人,“从小我们一起生活,我所遭受的那些,难道不该被同情么?”
时亨一时哑口。
她的确值得同情,换作任何一个外人来看的话。
时亨:“那你不怕吗?”
时盏:“怕什么?”
时亨噎了下,缓缓说:“就不怕妈妈真的扒光你,那对面的那些人也会拍到你一/丝不挂的模样,那所有人也会看见。”
时盏笑一声,似没心没肺般的毫不在意。
“那不挺好。”
时盏手在虚空中自下而上地一划,那是个陡直向上的姿势,“直接热度爆炸阿。”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时亨被她眼底的决绝骇住。
——这女人把野心欲望,全部写在脸上。
屋内嚎叫声不绝,一声惨过一声,活生生能撕碎面前一片幕空。
时盏拿出手机,拨给对面其中一个记者。
“就这样吧,你们可以离开了,今晚没什么可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