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没有回应谢胖子,而是带着审慎的态度看向沈观夜。
“沈公子成为了天启领主”
沈观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他虽然不认识这位钱大人,但心里早就把对方打成了为虎作伥之辈,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天启领主”谢胖子脸色一变,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了,于是继续色厉内荏道,“天启领主又怎么样你偷袭政府官员,怎么,是想造反吗”
钱大人在心中暗骂。
沈观夜冷笑一声。
“天夏律有言,谁敢无故对付天启领主,等同违逆。怎么,你是想叛国吗”
谢胖子就像是一只被抓住了脖子的鹌鹑,一下子禁了声。
他下意识看向张巡。
在谢胖子心里,张巡已经是他最信任的人了,比钱大人这位自家姐姐派来的高手还要信任许多。
殊不知,张巡正在心中骂娘。
他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沈观夜的额外注意。
谢胖子不学无术,没发迹前又是个破落户,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天启领主意味着什么,他不一样,他可太清楚一位天启领主代表着什么了。
天启领主那可是比以前的进士更金贵更有地位的存在。
而且由于这些年天夏饱受列强的欺凌,而天启领主又能占领野生英灵巢穴,不断招募英灵。久而久之国内便形成了一个共识:
每一位天启领主都是珍贵的,天夏每多一位天启领主,就意味着国家的力量强了一些。
因此,沈观夜刚才说的话半点没假,无缘无故对付一位天启领主,等同叛国!
这样的人,在洪大都督眼中,别说是和谢胖子比了,就是和自己的一房小妾比,谁更重要都不一定呢。
洪大都督虽然掌有三省之地,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对付一位天启领主。
洪大都督尚且要拉拢一位天启领主,他一个小小的县治安所分区所长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沈观夜想,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张巡哭丧着脸朝谢长安点点头。
另一边,事情出现了绝对意想不到的变化,钱大人意识到不能再由谢长安主导了。
要是再任由这酒囊饭袋胡闹,真怎么着了沈观夜,别说这矮胖子会丢了性命,就是洪大都督都会有一定的麻烦。
而他作为在场人之一,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钱大人笑呵呵地开口道:“没想到沈公子竟然成为了天启领主,这可真是洪洞县的大喜事,也是镇龙省,是洪大都督的大喜事。今日之事是个误会,多有得罪,还望沈公子海涵。”
客气至极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先前看乡下人似的傲慢。
他是4阶的鬼律道士,面对沈观夜倒不至于像张巡那样诚惶诚恐。
毕竟沈观夜现在才刚成为天启领主而已,手下只有一座阶英灵建筑,实力不强,只是在地位上远远超过他。
怎么说他自己也是有点地位的人。
但沈观夜真要铁了心对付他,也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趁现在只是稍有得罪,得赶紧将自己择出来。
“谢所长,今天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走吧。”
钱大人朝谢胖子使了個眼色,心里却已经在想着到时候如何给沈观夜赔罪了。
谢胖子再怎么不学无术,基本的审时度势还是有的,意识到情况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后,虽然心中愤愤,却也不敢再撒野了。
“我们走!”
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欺软怕硬。
一行人狼狈离开,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谢胖子的咒骂声和治安员的讨饶声。
这是谢胖子自觉丢了脸,在拿手下的治安员撒气。
这胖子欺软怕硬的狠,撒气也是拿的普通治安员撒气,而没有拿两位分所所长,因为这两位都是天启者,不算是普通人。
沈观夜就这样冷着脸,看谢胖子等人狼狈离开,眼底霜寒之意未减:谢长安要是以为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毛毛细雨中,沈观夜转过身,表情已恢复了正常。
“没事了。”
他笑着宽慰家人。
吴妈等几个长工这时候才算是找回了呼吸,重新呼吸起来。
刚才沈观夜发火的模样可太吓人了,哪怕知道这是他们的大少爷,他们还是下意识大气都不敢出。
“哥!你太威风了!”
沈观雨一脸崇拜的看着沈观夜。
他之前同沈观夜不算亲近,如今却是有越来越有崇拜的倾向。
沈知兰和贺庭章则是脸上带笑,尤其沈知兰,笑容中还带着一丝为沈观夜感到骄傲的意味。
沈知竹则是一副出了气的表情。
反应最大的是安氏,嘴巴微张,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妈。”
沈观夜叫了一声。
“你成了天启领主”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祭祖的时候。”
“好!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安氏少有的失态,连连说了几次“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不过她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恢复成了八风不动的当家主母模样。
但从她不久后就进了家里庵堂开始拜佛的举动可以看出,她表面虽然平静了,内心却绝没有平静。
等安氏从庵堂里出来,沈观夜又将自己伴生的其实是黄巾力士阁而非水鬼井的事同安氏说了。
这事族里不少人知道,沈知兰他们几个也知道,没道理瞒着母亲。
然后他又将族里要安排宴席庆祝他成为天启领主的事以及相应的章程。
比如哪个良辰吉日,要请哪些人,戏团请哪个等都细细说了,征询安氏的意见。
一番商谈后,才得了空,回了自己的屋子。
与此同时,他成为天启领主的事也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不胫而走。
房间里,沈观夜坐在书桌前,细细思考着眼下的局势。
自他成为天启领主的那一刻起,沈家的死局就算是度过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一位天启领主的家族置于死地。
这不符合逻辑,风险与收益完全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