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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福安故意把“什么药”几个字拉得极长,充满八卦的味道。
姝歆一开始租房的时候,这人给她印象是很老实巴交的本分样子。
说这里房子都是政府补贴给他们的,自己住不了,便想着那些打工人多么不容易,就便宜租出去。别人有个住的地方,自己地也没法种了,好歹也有一点收入糊口。
总之,就是你给了房租,心里还觉得很愧疚,别人给了你很大恩惠,亏欠了别人似的。
当然,姝歆不会这样觉得,但下意识还是认为,这房东挺实诚的。
可是当她在镜子副本的时间胶囊里看到他的影像,影像里是那么的凶狠狰狞,顿时觉得,这才是真的人不可貌相啊。
此时,她看到姚福安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过来,随口应道,“你想买药买你的,关你什么事。”
姚福安脸色僵了一下,“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的呢?我作为一个长辈就是起个好意关心你一下,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不管是按年龄还是辈分,你都应该叫我一声伯伯。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了,年轻人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呵,长辈?去t。
姝歆瞥了眼对方,视线若有若无从对方后脖子地方划过,强忍着嘴角扬起的轻笑。
“呵,德不配位,身不正行不直,某些人啊,这个世界的律法是拿他们没办法,但老天爷什么时候看不过去了,就会遭天谴的。”
“你什么意思?什么身不正行不直?我看你才是遭了天谴吧。我说老天爷当时怎么就没直接把你给收了呢?”
姝歆没再理会。
刚刚她已经看到其中一个阴物附在他身上了,嵌在后脖颈地方。
看样子,是快了。
姝歆转过身告诉药店老板自己要买的东西。
刚刚姝歆和姚福安互怼的时候,药店老板面色就有些难看。
此时姝歆刚说买药,姚福安就说:“哟,要买人参啊,这可是好东西,听说不便宜吧。老张啊,你这小药店有那么多嘛?”
姝歆又不是刚入社会的嫩头青,这语气阴阳怪气的,一听便是对老张在暗示——不卖给姝歆。
老张明显有些为难,“这,这……我,我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呵呵。”
姚福安看着老张的背影,又添了一句:“对了,上次我听路老头说这一片准备涨点租金来着,我还说现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涨一点就得了……”
然后,老张在药架后面翻找一会儿,出来很是歉意地说道:“……呃,那个……真是不好意思,那个,人参刚好前几天卖完了,还没去进货呢。”
姝歆哪里不知道药店张老板被姚福安威胁了。
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喂,我说那啥,小姑娘,你要买药我倒是认识几个专门卖药的,药效好,价格便宜。啧啧,现在的人呐。”
他朝姝歆背影喊着,最后想到什么,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对了,你要是住着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伯伯我哈,我这人非常体谅你们年轻人的……”
姚福安心中郁闷,浮肿的眼皮耷拉下来,如同支楞着的三角,里面的瞳仁透着阴狠的光。
昨天路家老四来找他,打听这个新住户的事,然后说是要“关照关照”。
当时天色晚了,便决定今天去会会。
哪知刚刚到楼下把404的水电断了,便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脖子地方似乎被冷风吹了,僵冷僵冷的痛。
于是便准备到药店买点药,没成想就那么巧,遇到了这个新租户。
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女人竟然对他丁点尊重都无,还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难道是她知道些什么了?
可一个外地女人,能知道什么?
就算那楼里有人说三道四,那又怎样?
惹急了都给他滚蛋!
姚福安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
赶忙钻进店里,对老张说:“哎哟,老张你快给我看看,我这脖子又冷又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落了枕。今天早上开始就冷痛冷痛的,现在更是痛的厉害。”
老张心里也是郁闷的,这人刚刚才蹬掉了他一笔大生意。
脑海里想到刚刚那女青年的话——莫不是老天爷终于报应到他身上了。
他虽然不是这里的本地人,但在这里也有十几年了,某些事还是听说过。
但是呢,这个姚老六吃得好睡得香,玩女人,那些发廊养身美容店里的就不说了,据说有些单身的女租户也。
反正他是房东,经常给你断个水断个电啥的,你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能怎样?
来这里租房的基本都是经济不宽裕,人家就把你吃定了。
一来二去,以房租做诱饵,然后就被……
最后反正是…人财两空呗…还不敢伸张,这些事也就没爆出来。
老张看了眼白嫩嫩的脖子,一个大大的富贵包,除此别无异样。
“你这个脖子看起来没啥异常啊,没有红肿也没有痘痘疙瘩的。”
“嘶,哎哟,真是的,跟你说话的功夫越来越痛了,也越来越重…你快给我开点药,什么都行。”
两人说这话的功夫,只见姚福安低着头,脑袋与身体都快呈九十度了。
老张看对方痛苦的样子,面容也变得更加狰狞,不似作伪,心中越是没底。
老实话,这些本地人都惹不起。
而眼前这个,还是本地人中比较有势力的之一,更是不敢招惹。
拿药是小事,但就是怕没效用,人家迁怒于他,直接把他的店给砸了。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记得那家店被砸了,报警,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反正之后再没看到他出现。
老张不敢直接拒绝,而是装着非常焦急热心的样子,催促着:“哎呀姚老板,你这样子莫不是伤到骨头了。这可是在脖子上,千万耽搁不得。你得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照个片什么的……”
老张一边说,一边就来到店门外,帮着拦车。
姚福安低着头,一手扶着脖子,龇牙咧嘴地跟着出来。
老张终于把姚福安塞进一辆出租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