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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掉马进行时(六十)(1 / 1)

温萝几乎在一瞬间, 便将心下熟知的各路神仙都挨个拜了个遍。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想解决当下火烧眉毛的窘境,最应当拜的便是她身侧的南门星。

不过, 以南门星的性子,虽说从未明言过胜负欲与自尊心, 甚至放任世人骂他“疯狗”多年, 但他的隐忍与柏己的不在意却显然并非一码事。

若是在这种时候以三生契命令他离开她房中,那么她便无言之间证实了“没错柏己就是比你重要”这一点,指不定南门星还要在后头闹出什么幺蛾子。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只略略想象了下若是她当真做出这种几乎称得上骚操作的选择, 日后迎接她的将会是如何可怕的腥风血雨,温萝便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之中迅速盈满恐惧酸楚的水光。

团子:“……”

温萝紧紧抿着唇, 微微仰起脸,眸中泪光欲坠不坠,只将南门星唇畔的笑意硬生生震得僵在了原地。

“我不是觉得他比你重要, ”温萝咬了咬唇,“我只是觉得很难看……”

“……”

南门星深深吐出一口气, 略有些烦躁地挪开视线,

温萝始终一错不错地死死盯着他,

只见他静默半晌后,艳极尖细的唇角不自觉撇了下, 识海之中传来他闷闷不虞的声线:“我先行离开便是, 方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来时我已留心隐匿了气息,你不用担心,阿芊。”

话毕,他便似是生怕她不相信他一般, 连忙抬手撕裂空间,

临转身前还不忘回眸扫一眼她眼眶之中还未来得及溢出的水花,松了口气一般,轻声道,“我不过是嫉妒顾光霁罢了。阿芊,哪怕是能够在你隔壁休憩,我也嫉妒他。”

说罢,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淡黄锦缎袍角在微弱的气流卷集下无声地飞扬翩跹,瞬间便随着他飘扬的青丝一同被愈发壮大涌动的墨色雾气尽数吞噬湮没。

空气之中仅余一抹淡得几不可察的昙花幽香无声地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

温萝只怔愣了片刻,便眼疾手快地抓过身侧软枕在空气中狂扇了数十下,一面极力保持着声线平稳朝着门外应道:“没有啊,房中只有我一人在。”

门外静了片刻,似是来人略有几分迟疑犹豫,良久才道:“可以进去么?”

这是要确认南门星究竟有没有来过?

温萝飞快地四处环视一圈,确认南门星并未在房中留下半点痕迹,且他周身萦绕的那股淡香也已丝毫闻不见,才放心地上前拉开门闩:“当然可以,正巧我还并未休息。”

手中动作着,心头却下意识腹诽。

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是几人商量好了轮番来给她上菜么?

怎么一个二个都趁着这种时候前来她房中,极为体贴地替她送上独处试探的绝佳机会。

与南门星相谈似是过了一阵不短的时间,

甫一拉开门,清寒夜风便争先恐后地向温萝身上席卷而来,冰冷的温度与还未干透的冷汗肆无忌惮地碰撞,激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柏己垂眸睨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抬手揽过她肩头,带着她自然地转了个身踏入房中,

随后身体微微偏了偏,替她遮住身后萧索的夜风。一手微抬,一道柔和的魔气自掌心登时暴涌而出,落在门扉之上轻描淡写地合拢。

视线在房中逡巡一圈,若有似无地在温萝方才落座的红木椅上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果真是你一人。”

话音微顿,看着她自肩头不自觉下坠的外衫,柏己不动声色地抬手替她重新扯了扯,

另一手绕至腰侧,修长指尖飞快地拽开搭扣,将身上覆满龙鳞的华贵玄袍轻而易举地褪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墨色的弧度,裹挟着暖融的体温落在她纤细微凉的身体之上。

温萝身形微滞,指尖却下意识勾住虚虚向身侧滑落的衣襟,抬眸道:“其实不必如此……”

未着外衫的男人一袭如雪内衫,锐利的眉眼微微敛着看她,

案上随着他衣袍划过而摇曳震颤的火光在他身上拖拽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金边,自然生出的褶皱与光影却更好地勾勒出他身体之上起伏的若隐若现的有力线条,无端显出几分性感和极具力量的美感。

他面上却依旧是与千年前一般无二的戏谑与调侃,指尖不带欲念地扯了扯她细腻的脸颊,意有所指地哂道:

“夜里寒凉,你又衣衫不整,本应当在床榻之上躺着,可此刻既然有我在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总不好让你当着我的面宽衣。既然这困境因我而起,那么由我解决岂不是理所应当?”

似乎没什么毛病。

但没来由的,温萝心下却随着他低沉散漫的声线升腾起几抹怪异和心虚之感。

视线不自觉扫过身侧并未归回原位的椅子,温萝瞳孔骤缩。

她分明是已经宽衣的状态,批衣而起显然是为开门而生的动作,然而她却在这种怪异的装束之下在桌边“一人独坐”,实在是怪异得很。

然而此时再去挪动位置却显然太过刻意,

况且,她也并不能确认,方才柏己口中所言“衣衫不整”“应当在床榻之上”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方才临睡前原本在此想些事情,刚一躺下,你便来了。”

暗戳戳解释了一通,温萝极为自然地重新回到原位落座,见柏己面上并未显出什么异色,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南门星方才只是在她身侧扶手上倚了下,并未拉开她身侧另一张椅子,否则她怕是一时间解释不清。

“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此,还……问我南门星的事?”

柏己慵懒斜倚在她身侧座椅之中,闻言只是轻笑了下,淡淡吐出两个字:“猜的。”

顿了顿,他一手支着额角,漫不经心地睨过来,“至于前一个问题,想你,自然就来了。”

温萝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下意识回怼道:“可你先前走得倒是干脆……还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的确并未费心。”

他唇角扬了扬,烛火在那张深邃英挺的面容之上切割出明昧交映的光影,无端更染上几分睥睨天下的邪肆与乖戾,“住所而已,我又并未说过我今晚定要在房中闭门不出。”

温萝:“……”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既然此刻能够与柏己独处,她倒不如将先前试探南门星的问题趁机一并问出来。

然而,话到嘴边却眷恋异常地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在心头滚了一圈,再次倾吐而出之时,便换作了截然不同的字眼:“你的身体……现在好些了么?”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他半个顶头上司(?),该有的体贴关心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拥有着另一层身份——令她险些拿不到传承的芳心纵火犯。

似是有几分讶然,柏己眉梢微抬,唇畔笑意无端更深了些:“假话啊……我的假话其实没什么新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到这里,他一手支着扶手倾身欺近,一双暗红若乌色的瞳眸专注地凝视着她,其中清晰地倒映出一张姣好美艳的脸庞。

冷白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精致的下颌,柏己垂眸,薄唇轻启,

“假话便是——以我身负的魔族血脉,若是能够得到我倾心之人的吻,那些零星的、亦或是为她而生的痛楚,都可以一瞬间消弭无踪。”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眸,眸底漾开一抹似是恶作剧般调侃的恶劣眸光,“那么,你会相信么?”

怎么可能相信?

若是当真如此简单,那当日团子在识海之中向她提起“血煞之术”之时,便不会流露出那般惊疑不定的情绪。

只不过,分明知晓他这串甚至无意遮掩虚假的言语不过是谎言,她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在对上他那张天工造物般完美英俊的容颜之时,下意识心头狂跳起来。

今晚的经历对她的定力要求实在是太高,接二连三的男□□惑,多少令她有些丧失抵抗力。

温萝瞥开视线,再次转回眸子之时,开口已是一片平静:“那……真话呢?”

“至于真话,”

柏己敛眸,似是有几分自嘲般稍纵即逝地勾了下唇角,语气清淡得似是对着自己的呢喃般,随着唇风一同散入虚空。

“为了你,无论什么样的痛楚,似乎都在看到你快乐平安的那一瞬间起,便自发平息了。”

如何也并未料到,他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温萝微微一怔:“你……”

“从前,我不愿与你说这些,只觉得太过矫揉造作。”

抚了抚她额前略有些凌乱的碎发,“可如今,我却只怕岁不我与。”

话音微顿,柏己略有些僵硬地岔开话题:“对了,你与南门星一同去过的那个秘境,日后我可以再陪你去无数次,

其中各类秘宝排布与看守的妖兽,我都会一一列好交予你。”

秘境?

温萝眼前一亮:“是元和旁那片属于你的私人秘境么?”

“不然呢?”柏己似笑非笑地睨过来,“你还同他一起去过多少秘境?”

温萝喉头梗了下,连忙摇头,顺带暗戳戳将困扰了她无数条支线任务的困惑倾吐而出:“没有,我只是很惊讶而已——为何你会将秘境设在元和境内?”

再随意不过的话语,却似是触动了心底最深处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

柏己放松身体向后倚了倚,长睫微颤,似是挣扎迟疑了片刻,才妥协般叹息:“因为,那本便是我们之间空白的十年间,我日日为你准备好,想要日后亲自赠予你的礼物。”

说到这里,他轻轻哂了下,低沉声线无端蕴上几分苦涩的笑意,“只不过,世事无常,因缘际会间,冥冥自有定数。”

温萝面上掠过一闪即逝的空白。

她并非从未猜测过柏己将秘境设于元和境内的用意,

只不过,在顾光霁和南门星支线之中,她还并不知晓柏己与公羽若之间种种令人牵肠挂肚的纠葛,自然从未向这个方向联想过。

甚至,有着他“血洗青玄宗”的凶名在外,她早已先入为主地认定他绝无可能对青玄宗甚至元和产生什么善意的印象。

然而,在柏己支线之中,得知与元和秘境相关的讯息之时,她却早已在他亲手喂她服下的焚月灵草的作用下,失去了一切与他相关的记忆。

自然并未领会到,他吩咐属下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自苍梧赶往元和,究竟拥有什么情深绵长的用意。

而在她彻底恢复记忆之后,他却早已为她在那血污泥泞蜿蜒流淌的雪原之上,以一种极为壮丽的姿态陨落,哪怕她心下存有狐疑,却也早已无从求证。

直到这一刻,心头萦绕许久的困惑才真正得到它并不难预料的答案。

“……你当年究竟为什么会爱上我?”

沉静却无声地流淌着浓稠得几乎化不开的旖旎暧昧的氛围之中,这句话的脱口而出便显得顺理成章,“我时常会想,我是不是能够担得起你这份爱意——似乎我从未真正为你做过什么。”

“我爱你,却并非是爱你为我的付出。”

柏己放松地向后轻倚,不置可否地反问道,“难道你爱的,只是我给予你的一切么?”

温萝:“……自然不是。”

她如今依旧背着公羽若当年为他可负尽天下人的深情,

在这种语境下,她自然爱着的并非柏己赋予她的长恨剑亦或是骤拔三个大境界的修为。

柏己无声地垂眸,一手慵懒支撑于扶手之上,修长指尖轻点下颌,专注地凝视着她。

分明是极为随意甚至潦草的姿势,可在他那双糅进千言万语的潋滟眸光掩映下,却无端显出比起任何时刻都要认真的神色。

“我爱你,只因为是你。”

两人静默对视半晌,他才轻轻开口,

语气淡得似是春日荡漾开来消融的初雪,一如既往的凛冽之中,却带着深掩的浓重深情。

“所以,你我相处间那些令我难以忘却的好、亦或者是偶尔令人爱恨难明的坏,我全都可以照单全收。

甚至,就连那些我们心照不宣的谎言,我也可以包容。”

他抬手摩挲她发间在烛火映衬下泛着莹润色泽的玄铁发链,“我说过,我不愿意听谎话。那么现在,你愿意与我说实话了么?”

温萝猛然抬眸,一时间竟捉摸不清柏己此言的意思。

她有什么哄骗他的地方么?

若说先前她在他勉强强自装作与顾光霁和南门星皆无暧昧关联,那的确是他们之间如今心照不宣的任性辩解。

可既然此事如今已经翻篇,他们四位前任攻略对象更是已经自发为她寻来了合情合理的一人分饰数角的理由,此刻再谈论“实情谎言”这个话题,便无端显出几分怪异和敏感。

温萝定了定心神,面上佯装不知般茫然道:“你想知道什么?”

“魔族中人并无渡劫之说,但若要强行框定修为境界,那么早在千年前,我便已经历过你此刻的状态。”

定定地注视着她如羊脂玉般莹白面容之上的困惑之色,柏己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是如何精准地感受到,引来雷劫的日子就在这几日的?”

温萝:!!!

淦!

是她濒临任务完成的尾声,太过大意。

原本她只想着,既然四位前任男主、如今的现任男配并未经历过渡劫,

那么关于雷劫的一切讯息,她都可以做到半真半假地与任务主线糅杂在一处,有选择性地透露。

虽说身为公羽若度雷劫之时,她的确也并未提前感受到征兆,但既然如今她身边并无曾渡过雷劫的修士,她便将这一点暂时性抛在了脑后。

却没成想,柏己竟然并不受此处设定的制约。

如今想来,这种结果倒也并非在意料之外、

毕竟柏己是五洲大陆公认的战力天花板,远在千年前便已拥有传闻中超越神级的实力,与同为大乘期的公羽川之间更是有着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

更何况,他也是与铭渊平起平坐的一方之主,更是《封神:洪荒之主》的官方男主,若说自始至终并无渡劫飞升后的实力,倒反而显出几分不能自洽的逻辑漏洞。

心如电转,瞬息间温萝便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这锅还是典夏来背吧。

只不过,这再简单不过的言语却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梗在了原处。

温萝抿了抿唇。

方才柏己再一次开口告诉她,他不爱听谎话。

先前的她在接二连三、猝不及防的掉马事件之中疲于奔命的应付,不得不强忍着心虚与愧疚,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地撒一个又一个谎。

可如今任务已经接近尾声,摆在她面前的康庄大道却再无什么能够阻碍她前进的障碍。

这个谎,她没有必要再说。

回想起方才南门星口中缱绻吐出的言语,温萝心头微微一动。

如今的她与柏己,与方才的南门星与她,是何其相像。

若是她换位在柏己的角度,恐怕哪怕是听见“不想欺骗”这类答案,都好过日后并无把握永远掩藏得绝佳的谎言。

思及此,温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既然你不愿听假话,那么……或许日后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届时,等她的任务告一段落,在脱离世界之前,或许她还来得及将掩去“小说”“虚空边境”的真相尽数告知于他。

闻言,柏己面上果然并未显出什么不虞之色,反倒堪称无奈纵容地扬了扬唇。

“这次又想让我等多久?”

温萝轻轻摇了摇头,下意识失笑道:“不会再让你等上一千年。”

然而心下却不似她表面那般平静,反倒似是狂潮席卷般呼啸拍打在心头,惊起阵阵涟漪荡漾开来。

无论是柏己方才掷地有声的答案,亦或是面对她不加掩饰的隐瞒之时不似作伪的反应,都也无声地证明着一点。

——他早已知晓,公羽若身上体现出的一切性情,并不是真正完整的她。

甚至,在明知这一点之后,他却依旧并未后悔当年的决定和选择,甚至义无反顾地甘愿陪着她一同胡闹下去,直到她闹得累了倦了,心甘情愿地向他如实坦诚的那一日。

如此一来,他便与南门星一般无二,同样爱上了那个蕴着温萝灵魂的、熟悉却又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同之处的女人。

那么,他们便同时满足她真心青睐的条件。

团子:“主人,你这招会不会根本行不通啊?先后试探了两个人,费了半天劲,险些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没能收获半点进展——简直是试探了个寂寞。”

温萝沉吟片刻:“暂时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先试试能不能淘汰一两个可疑对象再说。”

接下来还未给予她答案之人,便只剩下了墨修然和顾光霁。

明日她大可在商议太虚昆仑相关事宜之时寻些由头,将这两人唤出来与她单独交谈。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事,便是找个合乎情理的理由让柏己回房。

——她总不能当真留他在房中过一夜。

“有人来了。”

他不咸不淡地半侧过脸,意味不明地睨向她,“你今晚倒是挺繁忙。”

温萝:“?”

有人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紧闭的门扉之上便再一次传来一阵极其富有节奏性的叩门声。

温萝:“……”

就连她也不得不心下顺着柏己方才阴阳怪气的感慨说下去。

她今晚业务是真够繁忙。

让她来猜一猜,这一次敲门的是哪一位男嘉宾?

联想到南门星临走前掷在她心头的言语,温萝若有所思地抬眸望向门扉上摇曳晃动的剪影。

来人多半是与南门星和柏己一同宿在偏房的墨修然。

不过,如今她房中正坐着未着外衫的柏己,以及衣衫不整的她,柏己也并无南门星那种抬手便可无声无息撕裂空间的能力,她要如何才能够替墨修然开门迎他进来?

正在原地迟疑间,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道浸冰碎玉般冷冽悦耳的男声,其中霜雪清寒与困惑不虞几乎不加掩饰地纠缠着在空气中四散辐射开来,直穿过细微的缝隙毫无滞涩地钻入房中。

“这种时辰,”顾光霁淡淡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消片刻,墨修然清朗磁性的声音便不甘示弱地落地:“那敢问前辈,此刻出现在此莫非是为了习剑么?”

温萝:“……”

僵硬地转了转头,却正对上柏己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的视线。

这是要怎样?

干脆一起进来,他们四个人凑一桌麻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啥修仙者会怕冷,问就是柏总和萝萝子可怜我写不出对手戏,摊手。

恭喜柏终于把礼物亲手送出去了!撒花!

我要用实力证明!我不仅可以写虐男情节!我还可以写甜文情节!

大胆买股!谁当男主我都能甜哭你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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