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最近,昇州城常有怪事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最奇怪的要数今天傍晚的昇州科技大学校园里。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农历夏至,在昇州科技大学的操场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前狂奔,身后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忽一下就起了一团火,然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当时在场的所有的学生都惊呆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时议论纷纷,很快就席卷整个学校了。
祁钰澍很喜欢这些热闹的话题,很快就打听到了大概,忙跑过来跟萧珏说了,萧珏也听说了一些,两人一结合,事情的原委也就不离十了。
这人名叫池樾,性格孤僻,有些内向,在宿舍里也不怎么爱说话,是一个很闷的人,但只跟宿舍里的一个人聊得来,据那人说,池樾最近很不对劲,常常哀叹,问了只是说生活太苦了,想换个环境,那人就安慰他说大学生活还苦呀,已经很舒服了好不好,池樾也不辩驳。
就在昨天,池樾兴致勃勃地跑到那人面前说自己得到一件宝贝,可以穿越,那人哈哈大笑了之,当然不信了,池樾就拿出来给他看了,是一棵红色似草的东西,说是吃了它就可以穿越,至于穿越到什么朝代,那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那人还是不信,池樾也不说什么就去图书馆看历史去了。今天他果然试验了,似乎还成真了,现在池樾不在宿舍,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许真的穿越了。
这时,胡玉打来电话,叫萧珏下去见面,萧珏忙下去了。
胡玉问道:“刚才学校操场上的事听说了吧”
萧珏点点头道:“现在大家都在说,能不知道嘛。”
“出大事了。”胡玉一脸沉重地道,“穿越时空只是书中的戏话,不能实行的。一旦真的穿越了,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这都是大灾难,会引发连锁反应,破坏时空秩序的。如果穿越者安分守己还好,不过这也不太可能,穿越者总会或多或少利用自己的思维去影响那个时空,从而产生混乱的……”
“啊——”萧珏大惊道,“这么严重”
“那是当然了。”胡玉道,“各时空都有自己的运动规律,怎么可以任意穿来穿去改变这种规律呢你不要被电视剧影响了。”
萧珏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胡玉忧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以往的话可以根据当事人的情况来判断,可是这个池樾不一样,我们不知道他穿越去了哪里无从下手。”
萧珏道:“可以通过他吃的那个东西作判断呀。”
胡玉摇摇头道:“没有用的,那东西只是一个媒介,是一种草芝,据葛洪的《抱朴子》中记载:这叫扶摇芝,生于高山深谷之中,有手指般大小,芝体通红,周边寸草不生,服之身轻,可日行千里,达到穿越的效果。穿越者由于速度太快,身体会烧化,魂魄离体而去,然后附着在那个时空的人身上,至于是何人,随机而定。”
“哎——”萧珏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想,又是吴元良干的好事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针对我们的。”胡玉正色道。
萧珏惊问道:“这怎么说”
胡玉道:“之前几次我运用真气将你进入异时空,这是十分消耗真气的,大概是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会想到这么一个法子来,他清楚得很,穿越一去一回非常耗真气,他和乌鸦精一起便会有机可乘了,他也料定就算我们知道了他的意图也不得不去做,因为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这也太阴毒了吧,跟我认识的阿良完全是两个人呀,看来乌鸦精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萧珏感叹道。
“现在的情况又十分棘手。”胡玉道,“池樾去了哪里我们一概不知,这就不能把你送入对应的时空,需要慢慢寻找,根据时空波的震动一点一点去判断,势必需要强大的真气做支撑,也十分耗真气……”
萧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姐,你先等等,我去翻翻我的《百符谱》再说……”便回去了。
过了一天,萧珏把胡玉约了出来,道:“有这种寻找魂魄的符,有两种,一种是还魂符,但必须要身体存在才行,这个估计是不能用了;还有一种叫搜索符,可以搜灵寻魂,这个可行,却需要强大的真气,我用不了,姐你应该可以。”
胡玉大喜道:“那还不错,省了不少真气呢。”
萧珏道:“我还找到一种符,叫扩展符,属于加持型的,可以将真气扩大好几倍发展出去,这取决于真气的多少,有了这个,至少可以唬住他们。”
胡玉欣喜若狂,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便将搜索符的样式拿来看了,开始画了。搜索符可以根据每个人发出的气场不同进行筛选,从而达到快速找到的效果。胡玉运用真气驱动搜索符,将学校操场上池樾遗留下的气场作为参考,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也不能分心,忙使真气将萧珏送了过去,萧珏自然带了一些符做备用。
胡玉此番运作下来,真气消耗极大,等到都做完了,忙运气恢复,同时服食了许多利于炼气的仙草,需要快速一些来恢复。
萧珏进入了时空隧道,忽脚下一空,摔了下去,掉进了河里,还好感觉不是很凉,忙手脚并用,游上了岸。
萧珏一上了岸,立刻就围过来一群人,有妇女老妪,小孩小伙,他们都过来询问怎么样,萧珏见他们的穿着和辫子,知道这是清朝时期的,便笑道:“我没事,在山上待久了,第一次下山不小心就……”
他们看着萧珏怪异的衣服和短头发,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原来是隐士,就不问了,都去干自己的事了,小孩子在边上玩耍,小伙子拿着书在读,那些女人们都是一起洗衣服。
萧珏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河谷地带,远处有起伏的小山,这里山清水秀的,景色还不错。
但见这里:
苍苍天空碧,清清泉流溪。
绵绵山葱茏,郁郁草茂密。
垂髫互追逐,鹤发犹耕地。
青年手中书,媪妪不得息。
欢声笑语间,一派祥和气。
日暮劳作苦,岂有杂念思。
萧珏看了一会,只听见那些女人们一边洗衣服,一边开始嚼舌根了,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胡员外的宝贝儿子去郊游,从马上摔下来,跌成傻子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我听说是他考上秀才得意忘形了,调戏人家黄花大闺女了,被她哥一棍子打傻了。”一人笑道。
“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都听错了,他姑父可在金陵做着大官呢,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他呀分明就是他胡员外坏事做尽,天降灾祸,我听说胡秀才走得好好的,突然跌倒在地,不省人事,醒来就成傻子了,读得那些圣贤书忘得一干二净,一天到晚嚷着自己是大学生,什么德行就敢说自己是大学士了,笑死人了……”又一人幸灾乐祸地笑道,然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萧珏听出了问题,忙过去了问道:“大婶,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胡秀才他住哪里”
一个中年妇女见是隐士发问,笑道:“哎——你打听他作甚,他现在连圣贤书都背不出来了,对子、诗词都做不出来,还说自己不姓胡姓池,他现在就是个傻子,老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你最好离他远点。”
萧珏觉得她们口中的人就是池樾,忙眼珠一转,道:“那就是了,胡员外派人去山里请我师父下山的,我师父有事走不开,就派我来了,我是来给他治病的……”
“哦,是这样啊,也是,说不定是中邪了。”那中年妇女道,“可惜你晚来了一步,他老爹昨天绑着他去省城金陵了,去他姑父那里了……”
萧珏听说,忙告辞了,赶紧向金陵去了,他知道清朝时的金陵就是南京。
胡员外一定是驾着马车去的,都一天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一路走一路问,才知道这里是宜兴,然后偷了一身衣服换了,不然会被人注意的。萧珏觉得胡员外一天不可能一直赶路,总要吃东西的,现在应该还没到南京。萧珏找了一个僻静之地,运出真气,御剑而行,很快就远远地看见南京的南城门了,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小山丘落了下来,然后向南城门走去。
城门口有守卫,进城的人一一被盘问,旁边还有一个人在记录,当问到自己的时候,他就如实说了,姓甚名谁,进城是去学堂的,他们一看是个读书人,就放他进去了。
萧珏就躲在城里不远处,时刻关注这些进城的马车。
萧珏看看太阳,大概是下午时间,过来一辆马车,主人姓胡,是来找江南巡抚吴大人的,守卫立刻就放行了。萧珏觉得这个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马上跟着他的马车去了。
马车进了城一直走,好久了才右拐,这条街上行人很少,很快就来到一处威严的房子面前,这里应该就是江南巡抚吴大人的住所了,他们下了车,萧珏远远地看着,只见一个被绑着的少年被抬下了车,嘴巴还捂着,就这样进去了。这个少年应该是胡秀才,也就是池樾。
萧珏拿出隐身符,贴在身上,瞬间变得看不见了,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萧珏进去了却不知往哪边走,就四处乱走,忽听到了喊叫声,忙循声而去,是一处学堂,一位先生拿着戒尺正在用力地敲打,四周没有旁人。
大概是打痛了,胡秀才忙讨饶,先生道:“听好了,你要读的书是四书五经、三通四史,把这些都要熟读背诵了才行。”
“这些都是什么书呀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胡秀才委屈地哭道。
“这都不知道啦四书是《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五经是《易经》、《诗经》、《书经》、《春秋》、《礼记》,三通是《通典》、《通志》、《文献通考》,四史是《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重点是四书五经,考试的题目大多是这上面的。”
胡秀才一脸茫然,长叹一声道:“我是学理科的,这些文科的东西我哪背得了”
先生怒道:“背不了也要死背,今天背不出来,没有饭吃。”说完就出去了,然后把门锁上了。
萧珏已经可以肯定胡秀才就是池樾了,可是门锁上了,他也进不去,只好先出来了,再想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