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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府尹,这妇人所中之毒却为五毒散。”郎中道。
“果真?”张府尹闻言,顿时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扫向那妇人,“你可知罪?”
那妇人被他看得心中一颤,略有些慌乱,但她却梗着脖子道,“民妇是被冤枉的……”
“还敢狡辩?”张府尹冷哼一声,猛地拍桌,喝道,“你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构陷皇室可是杀头的大罪!你若是老实交待,王妃开恩,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那妇人闻言,脸色顿时惨白起来,但却闭口不言。
穆南汐眼眸微眯,眼底扫过一抹探究之色。
“张府尹,看来此事是这妇人一人的主意,按律将她关入大牢,那男子也放了吧。”
穆南汐给张府尹递了个眼神,二人心照不宣。
张府尹明白她心中已有了决断,便顺从了穆南汐的意愿,果断地下令将那名妇人收押,而那名男子则被即刻释放。
两个衙役应声而上,立刻将那名妇人带走。
妇人的双目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而那名男子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带着跌跌撞撞的步伐,他拨开围观的人群,不顾一切地离去。
围观者程瞧见了堂上发生的事,明白是那妇人陷害王妃,也看出如意膏却为好物。
今日事毕,穆南汐让玲珑在伯草轩门前张贴了择日开业的告示,她便着手开始调查诬陷她的幕后主使,以绝后患。
她并不是真的打算放过那名男子,那男子言行多有漏洞,一定有问题。
那男子跌跌撞撞地走着,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巷子,穆南汐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引起男子的觉察。
穆南汐藏在暗处,见男子推门走进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正在浆洗衣物的大肚女子忙起身,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干净,迎了上去。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女子瞧见男子面色惨白,面露担忧,双手紧紧地抓着男子的衣袖。
男子强挤出个笑来,将女子的手握在手里,缓缓地摇了摇头,“在码头装货时被徐衙内训斥了一顿,不妨事的。”
女子声音急切:“那徐衙内可又打了你,又克扣了你的工钱?”
“没有。”男子笑着。“你还大着肚子,不要操些没用的心。”
男子瞧着女子满是老茧的双手,沉默了片刻,“真是苦了你了,日后我定能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穆南汐在暗处听着,没想到这个胆小怕事的男人,还是个疼爱娘子的。
想来那幕后之人定是许了他银钱,他才敢去她的地盘上闹事。
“娘子快进屋歇息,我去把那些衣服洗了。”男人搀着大肚女子的腰,扶她往屋里去。
“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命洗才是啊。”穆南汐缓步走上前,声音冷冽。
男子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地一颤,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眉头不由地紧皱在一起。
“这位小娘子是?”女子看着貌若天仙的穆南汐,轻声询问。
男子死死的盯着穆南汐,将娘子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你乖乖说了原委,我便也不会做什么,否则……”穆南汐站定在男子面前,看向他身后女子的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男子不着痕迹看了穆南汐的身后,确定无人跟着后放下心来。
他不信一个还没有他高的小姑娘,能威胁到他什么。
若是敢伤他的娘子,就算是王妃又如何。
他杀了人,再将人埋进黄土,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男子紧蹙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神色也不再那么紧张。
穆南汐将男子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自是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穆南汐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点了男子的穴,随后一个绕身,绕到男子的身后,拉着女子后勃颈处的衣衫,将人提着后退了几步。
她的动作快到男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动弹不得。
“你、你放了她!”男子惊恐的瞳孔胀大。
他早该想到的,在伯草轩时他就见识过了的。
“宏郎!”
女子叫喊着想要去拉男子,穆南汐听着声音刺耳,顺手也给女子的定穴来了一下。
穆南汐搬着动弹不得的女子,放定到男子的身前。
“你娘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要是不说,我可不敢保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男子忙开口,不敢有一点耽搁:“我说说说!”
“我昨日在码头上装货,有个看着就是富家公子的人,找上我,给我五两银子让我今日去闹事。”
“可还记得他的相貌?”
“嗯。”
“你家可有纸笔?”
“没有。”
穆南汐想了想,随手在墙角捡了个树枝,蹲在地上,“说吧,她长什么样。”
“身高六尺,身型健硕,眼角有颗痣……”男子仔细回忆,不敢有丝毫懈怠。
穆南汐根据男子所描绘的相貌,在地上画出那人的相貌,看着熟悉的面孔,她的神情变得阴翳。
她眼神凌厉,起身看着男子,问道:“可是此人?”
“就是他!”男子眼带祈求的看着穆南汐,紧张的咽了个口水,低声问道:“王……王妃,我该说的也说了,能放开我们了吗?”
穆南汐瞥了眼红着眼眶的大肚女子,随后抬手解开他们夫妻二人的穴位。
男子忙上前搀扶住他的娘子,看着穆南汐的眼里满是警惕,生怕穆南汐再对他们出手。
“你和你娘子最好对我来此的事闭口不谈,否则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了。”穆南汐冷冷地说。
男子忙点头:“是是是,王妃放心,草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穆南汐冷着脸转身离开。
男子见她的身影完消失在视线中,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安抚着娘子进屋休息。
待穆南汐回到王府,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一进韶云轩,就瞧见院里的女使各个敛容屏气,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不是告诉你们梧桐落叶不必扫吗?怎么回事?”穆南汐看着正在勤勤恳恳扫了她心爱落叶的女使,眉头都扭到一块去了。
女使抬头看她,神情委屈,一言难尽。
穆南汐撇嘴,看来是那尊大佛来了,否则谁能指使她院里的人啊。
她深吸了几口气,唇边挂起虚情假意的笑,迈开步子往里走。
“王爷来了呀!”祁之恒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穆南汐一进门就看见满桌的佳肴,早饿了的她,只觉余光里闯进个她不受待见的男子。
“好大一桌菜!”她扑到桌前,坐在鼓墩上,环抱着圆木桌。
祁之恒脸色沉了沉,轻咳了两声。
穆南汐只当是没听见,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筷子槽黄芽塞到嘴里。
祁之恒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女人就这么把他当空气了?
“咳!咳!”他又磕了两声。
穆南汐低着头白了眼。
有病就治啊,来她这咳个没完是作甚!
她心中虽然腹诽,但想着有求于人,还是得挤出个笑来应付:“王爷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酒润润嗓啊?”
穆南汐起身,亲自为祁之恒的酒杯斟满酒。
祁之恒神色稍有缓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今日怎么想着来韶云轩用晚膳?”穆南汐殷勤地又给祁之恒的酒杯斟满。
“五日后便是皇太后生辰,你可将生辰礼准备好了?”
原来是为了皇太后生辰礼之事,她还以为祁之恒发疯了才要同她同桌而食呢!
穆南汐坐回到她的位子上,“明日便可给王爷一试。”
“试?”祁之恒不解。
穆南汐故作神秘的说道:“明日揭晓哦!”
她夹了面前的一道清蒸鱼,放在碟中挑净了刺后递到祁之恒的面前。
“王爷快尝尝好不好吃!”穆南汐浅笑着,眸带期待的盯着祁之恒。
祁之恒自然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道:“还不错。”
穆南汐这下放心地夹了一大口。
这清蒸鱼做不好可是难吃的紧,她可不想被一道难吃的菜,毁了她品尝其他美味的心情。
站在祁之恒身后的荣风,神色一凛。
他没看错的话,夹鱼肉的筷子是王妃用过的吧。
王爷行军打仗时,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也从不食用他人碰过的东西啊!
“王爷,能否帮我查查李少鹏的踪迹?”穆南汐的腮帮子鼓得溜圆。
“为何?”王爷问道,语气平淡。
他语气平淡到让人觉得他好似毫不在意那李少鹏是当今皇后的子侄,也不在意李家如今权倾朝野的势力。
穆南汐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就是想杀他而已。”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荣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他家王妃确实很辣啊!
祁之恒挑眉不语,想到今日荣风同他禀告的关于穆南汐伯草轩开张之事,约莫猜到几分。
“今日找麻烦的是他?”他问道。
穆南汐点头。
祁之恒神色未变,语气淡淡的吩咐道:“荣风,你去查。”
“是。”荣风拱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