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笈也来了兴致,当即匆忙回去房间,拿了相机,然后母子两个人开始拍照。
先是孟砚青给陆亭笈拍了几张,之后陆亭笈给孟砚青拍。
这就可怕得多了,毕竟现在孟砚青年轻,也长得美,她拍了各种角度各种姿势的,拍了半晌,又想着母子两个人来一个合影。
陆亭笈四处看有没有能帮忙的,谁知道却恰好看到那异木棉后面走过来一群人,一个个都是西装革履的,个别也有穿着中山装,都有些年纪的样子,都很威严领导的感觉。
陆亭笈一怔,便看到了其中那眼熟的,正是他家亲生父亲!
陆绪章在这群人中是最年轻的,也是最高挑的,更是最儒雅俊逸的,特别显眼。
陆绪章也看到了孟砚青和陆亭笈母子,于是在温煦明亮的阳光下,他唇间抿出一丝浅淡笑意。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孙同志看到了这两个人,便笑道:“你们想找人帮忙拍照片吗?”
孙同志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面容慈爱,他以为这是姐弟俩。
孟砚青的视线笑着扫过陆绪章,之后点头:“同志好,我们是要找人帮忙拍一张合影。”
那孙同志虽然位高权重,但却是好性子,平时新闻中都是平易近人的,此时更是直接笑道:“来,我来帮你们吧。”
陆绪章见此,上前道:“孙同志,还是我来吧?”
孙同志却开玩笑道:“绪章,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拍得不如你好看?”
陆绪章笑道:“那自然不是。”
孙同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一些事我已经不懂了,不过拍照我还是会拍,你看这姐弟俩长得多好,倒是挺衬这一片景的,来来来我来拍——”
陆绪章笑得无奈,也就不说什么了。
孟砚青也就没理会陆绪章,谢过那孙同志后,把相机给了孙同志,于是母子两个拍了合影,孙同志兴致很高,还一口气拍了好几张。
拍完后,孙同志把相机还给孟砚青,之后才对其它同志道:“我看等会我们也在这里拍几张合影吧,在会议室拍得不好,太严肃了,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也应该多拍一些好看的,这才是改革开放的活力嘛!”
旁边秘书听了这话,忙让警卫员回去拿相机。
孟砚青见此,便笑道:“这位同志,你如果想拍合影,那敢情好,我来帮你们拍就是了。”
孙同志听着摆手:“不用不用,回头你们洗了相片还得寄给我们,那太麻烦了。”
一旁有几个同志听着,好奇:“这位女同志,听着口音不是深圳的,倒是有点北京口音?”
孟砚青:“对,我们从北京来的。”
孙同志:“那样也麻烦,还得劳烦你们帮我们洗。”
陆绪章这时候却开口,笑道:“也不麻烦,让他们拍吧。”
孙同志摇头:“绪章,你倒是挺不客气的。”
陆绪章:“这相机本来就是我的,不用客气,至于相片,回头洗出来,我给大家伙送过去就是了。”
他这一说,大家都是一愣,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孙同志更是纳闷:“什么意思?你的?”
陆绪章看向这母子俩,黑眸中泛着浅淡笑意:“孙同志,你不觉得这傻小子长得和我有点像?”
啊?
大家诧异,看看陆亭笈,看看陆绪章,确实像!
孙同志陡然明白了:“早听说绪章早婚,有个儿子,原来这就是?这?孩子多大了?”
陆亭笈到底长得挺拔,虽然才十五岁,但已经成年人身量,冷不丁一看,普通人还真看不出年纪,反正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都有可能,而陆绪章又偏年轻,三十岁上下的模样。
一般人看着,会觉得这两个也就差十岁出头罢了,谁能想到这是父子俩呢。
这时候被称为“傻小子”的陆亭笈上前,非常乖巧礼貌的样子:“孙爷爷好,我叫亭笈,今年十五岁了,是我父亲接我们过来这里的,刚才吃了饭,想着在这里散步,顺便等着父亲会议结束,没想到遇到孙爷爷,谢谢您刚才帮我们拍照。”
那彬彬有礼的劲儿,那言语中的客气礼貌,听得孙同志直乐呵。
他笑着看看陆绪章,看看陆亭笈:“确实像,确实像——”
陆绪章笑道:“让孙同志见笑了。”
孙同志又看向孟砚青,看着真年轻,又漂亮得不像话,一时好奇:“这又是?”
他想着估计是陆家的什么侄女?
陆绪章笑看向孟砚青,之后才温声道:“正说要给各位长辈介绍下,这是我未婚妻。”
啊?
未婚妻?
大家诧异地看向孟砚青。
陆绪章笑对孟砚青道:“砚青,给你介绍下——”
说着,他先给孟砚青大致介绍了各位同志,之后才道:“她叫孟砚青,目前在地质学院学习,同时也从事珠宝设计的教学工作。”
他这么一说,很顺利地把孟砚青的身份问题化解了,同时含糊地提到了教学工作,于是两个人的年龄差问题也模糊化。
孟砚青也上前打了招呼,和几位同志握手,落落大方。
大家见她言谈举止都优雅得体,并不见青涩感,反而有几分从容的笃定感,顿时之前对她那种“年纪小”的感觉消淡了很多,反而觉得她和陆绪章简直是绝配。
两个人从气质上来说太相似了!
一时大家也都笑起来,孙同志更是没想到,指着陆绪章道:“年轻人太坏了,他故意不说,他要拍照我不让他拍,他也不说,他就是故意的!”
旁边一位道:“他可能就是想让人夸他未婚妻漂亮,夸他儿子能干!我们就可劲儿夸他吧,满足下他的虚荣心!”
大家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这么笑着,难免也有些惊叹,谁想到,单身多年的陆绪章竟然有了未婚妻,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人家这未婚妻和儿子还这么融洽亲昵,谁看了不羡慕嫉妒呢!
本来陆绪章应该陪着大家伙一起吃饭,不过大家看他娇妻美子都在,很自觉请他离开,让他不用跟着他们了。
“你陪着我们,我们都不忍心了!”
在大家的笑哈哈中,陆绪章趁势离开,晚饭陪着孟砚青母子吃的,其实这母子已经吃过了,如今也只是略吃一些。
吃饭时,陆亭笈提议过去逛逛夜市,他听说这边夜市很热闹。
孟砚青也觉得不错,想出去见识下。
陆绪章看他们母子都想去,自然也只能跟着去。
孟砚青看了看陆绪章那一身:“你换个家常的衣服,你那衣服不合适。”
他那衣服都是用的进口好料子,且是手工定制的,跑到夜市去,肯定被人家宰!
陆绪章:“我就带了几身,都是这样的。”
孟砚青有些嫌弃:“和你这样的一起逛夜市,肯定被人家当熊猫看!”
陆亭笈见此,提议:“你可以穿我的!”
陆绪章微拧眉,那脸色就很奇怪。
孟砚青看他,笑道:“我觉得你儿子的衣服挺好的,你试试。”
陆绪章:“好吧……”
当下陆绪章换了陆亭笈的衣服,是很悠闲的毛衣以及夹克衫,母子两个围观着看了半晌,说实话,他穿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仔细看后,仿佛也还说得过去。
陆亭笈搂着他的肩膀,哄着道:“好了,你现在出去,可以假装是我哥哥了,咱们可以哥俩好,和我母亲也比较相配了。”
陆绪章微挑眉:“也行。”
当即一家三口乘车过去了盐田夜市街,之后让司机在附近等着,三个人过去逛。
这边确实热闹,食品摊档和百货摊档在街巷两侧一字排列,各样吃的,烧烤,水果,糖水都有,还有各样衣服,有摆摊老板身上挂着好几件衣服,大声嚷嚷着港版港版,说是大明星才穿过的最新样式,因得时髦年轻女人和阿姨大妈的全都围着看,七嘴八舌讨价还价的。
一家三口走了半晌,虽然没买什么,不过倒是也看了一个干瘾,最后在一个烧烤摊停下来,要了烤鱿鱼烤虾等,那烧烤都洒了孜然和辣椒,三个人吃了一个痛快。
回到招待所已经晚上十点了,一进门,陆绪章便从后面抱住孟砚青,低首就要吻上来。
孟砚青笑着抬起手,挡住了:“别,先洗漱。”
陆绪章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呢喃,有些不舍地洗漱去,不过洗漱过后,很快便将她抱住,两个人滚到了床上。
良久后,孟砚青趴在他肩头,缓慢地平息着时,低声问:“我们都打算回去了,你怎么突然跑来?”
陆绪章抚着她的发:“也没什么,前天晚上突然做了一个梦——”
他顿了顿,道:“就感觉很不舒服,正好有这个过来开会的机会,我就赶过来了。”
明知道是梦,明知道是假的,但依然不舒服,非要看到她才踏实。
陆绪章又开了两天会,这两天都是白天他开会,下午三四点后散了会,就陪着他们母子四处逛逛。
同行的各位领导们知道陆绪章未婚妻和儿子也在,自然都不耽误他,也有打趣开他玩笑的,不过一群老同志私底下说起来,都啧啧称奇。
大家现在已经知道孟砚青也才二十岁,在地质学院当老师,之前还在香港如何如何一鸣惊人,不免感慨陆绪章这福气大。
找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又有文化又能干,关键是和自己儿子关系还那么好,一点不担心后妈矛盾:“人家就跟姐弟一样,亲着呢!”
不过私底下说话时,也有人好奇,含蓄提起江湖传闻,关于陆绪章的那个。
孙同志一听,摆摆手:“那就是瞎编排吧,各家都想把女儿介绍给人家,人家根本不想搭理,就故意给人家编排瞎话,你看看,人家找了这么漂亮一小媳妇,那小媳妇啊,以我看,可是能治住绪章的,人家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未婚夫妻现在好像住在一起了,大家看到,心知肚明,不过不提罢了。
大家一想也对,人家那浓情蜜意,简直彼此眼神都是黏着的,恨不得一刻不分开,果然江湖传闻信不得!都是胡说!
孙同志笑叹了声:“我看人一向是准的,就这位小媳妇,你们别看年轻,那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我看,她不光是能拿捏住绪章,她眼光也高着呢,那就不是能受这个委屈的人!”
众人听着,纷纷笑了,一时也就不再提了。
而陆绪章这两天会议结束就陪着他们母子出去逛,他这里配有专车,管吃管住的,倒是舒服得很,各处都逛了,也在商场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父子两人还买了港版的运动套头衫,同款的,父子装。
参加会议的老同志看着全都眼馋,一是羡慕陆绪章年轻,本来三十多岁就不大,如今和儿子穿同款,更显年轻,乍一看二十大几而已,和儿子分明就是哥俩!
孟砚青也是满意得很,拿相机也给他们父子拍了一些照片,南方的阳光明亮清透,阳光下绿树成荫,青翠和火红金黄交织,是北京的冬天完全没有的绚丽。
父子两个人穿着同款港版运动衫,一个清隽沉稳,一个张扬俊朗,站在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走出去惹得周围人全都回头看,甚至还有人问是不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