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工人不少是姑娘家,一个个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去看,就算男工人也都尴尬起来。
虽然现在这玩意儿计生办到处发,但这也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能拿出来的吧?
然而,宋主任却没尴尬。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就那么盯着那避孕套的外包装袋。
之后,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孟砚青:“孟同志,这个是你在我们工厂捡的?”
孟砚青道:“是,当时我们饿了,想去食堂找点吃的,结果经过食堂后门,发现垃圾袋旁边有这个……我觉得很奇怪,因为这是黄金加工厂,这里应该没有夫妻住户,所以这个东西,就很蹊跷。”
其实这么一个小东西出现在任何人家附近的垃圾桶,都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出现在戒备森严的黄金首饰加工厂,就有些奇怪,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宋主任望向宁师傅,宁师傅显然也神情凝重,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但凡懂行的,知道过去门道的,自然都知道在过去那会儿,那些守库房的护卫是怎么发家致富的,全都是一个个塞进去把金子从金库里夹出来的!
他们频繁丢金,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因为丢失的都是金粉形态的黄金,而金粉很难塞进去,所以在检查过程中,会检查,但是不会深入检查。
现在,这避孕套外包装袋的出现,难免让两个人联想起来。
于是,宋主任和宁师傅同时看向赵组长。
在这两个人的目光下,赵组长顿时不自在起来。
宋主任捏着那避孕套外包装袋:“我想知道,这是谁的,谁带进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自己不可能带这种东西,还有人赶紧说自己老婆不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瞎搞,当然也有一些年轻没结婚的,脸都红了,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
就在这种乱糟糟中,有人偷偷看向赵组长。
赵组长的媳妇就在工厂里,恰好就在食堂帮衬着干活,他们两口子是有可能带这个东西的。
赵组长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安,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
宋主任终于道:“宁师傅,既然这个东西出来了,那我认为有必要再查一查。”
赵组长便开口道:“那就查吧,宋主任,要怎么查,查谁,你说话。”
宋主任看了眼赵组长,却道:“赵组长,先从你查吧。”
赵组长很无所谓:“行,那就查,反正刚才已经查过了,你们再查一遍吧。”
宋主任点头:“好,那就开始查吧,这次,我们从臀部里面开始查起。”
臀部?
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检查臀部?大家顿时觉得自己的臀部有点疼。
宁师傅却道:“行,就查臀部,我来查。”
赵组长听着,却是脸色大变:“你们什么意思?检查里面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羞辱人,我不行——”
宋主任给了旁边安保人员一个眼色,顿时,那些人按住赵组长就往里面拽。
宁师傅也忙跟上。
赵组长顿时疯了一样:“你们竟然敢动老子?我和你们拼了!”
然而,那些安保人员接了令,三五个壮汉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摁住,强硬地拖着他进入检查室。
在场人们看着这情景,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赵组长怎么了?
虽然检查那里确实不太好,但平时大家检查也会让检查人员看看那里,疼就疼点,过去就没事了,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在场大家伙想起那避孕套,多少也感悟到了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在场姑娘更是闹了一个大红脸。
所以,赵组长这是拿橡胶套把金粉藏在那里了?
就在众人的猜测中,检查室里传来赵组长的怒吼声、挣扎声,以及咒骂声,之后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大家脸色都无比古怪和尴尬起来,还有人下意识觉得自己开始疼了。
……
大概十几分钟后,宁师傅从检查室里出来了,他戴着手套,手里捏着一个透明橡胶物。
大家看过去,顿时明白了,这分明是计生用品!
而透明橡胶套里,隐隐有一些金闪闪的散粉!
“金粉!那是金粉!”一个工人惊呼出声。
大家一个个都明白了。
“他把金粉藏在里面,再塞进去了!”
“怪不得呢,我看他平时走路都很别扭,我还以为他就这样呢!”
“他天天检查我们,自己却偷金子!”
“赵庆峰这混蛋玩意儿,害死我们了,这些天我们天天熬着被检查,敢情是他害的!”
大家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恨不得冲过去把这赵组长揍一顿。
孟砚青带着陆亭笈过去库房拿货的时候,是宁师傅亲自陪着去的,这一批货出来,孟砚青是头一份。
也有其它百货大楼的经理不服气:“她哪个单位的,怎么她在最前头?我们比她来得早吧?”
宁师傅看那人一眼,道:“这是我们主任吩咐下来的,你要有意见,你就走前面?”
那经理一看,哪还敢说什么,忙道:“行,你们随意,你们随意。”
到了提货的库房,那库房里摞得满满都是金首饰,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满眼都是金灿灿。
宁师傅把孟砚青带到一旁,让她随便挑,孟砚青大致看了看,基本没什么样式,就是最朴实简单的,不过这样也好,粗暴直接。
于是她先抓了一大把金戒子,这些戒子一般都是三至六克的,算下来最便宜不到二百,贵的也就三百多,北京人条件好一些的应该能卖得起。
抓了金戒子后,又买了项链、手镯和耳坠,项链和手镯的样式也很简单,她每个分量都挑了两个,最后抓了一大把耳坠。
她这是二十万的货,按照进货价,大差不差能买八斤出头,宁师傅显然有意给她开绿灯,于是她把二十万都花光了,全都买了。
等挑好后,她把这些金戒指都包起来放在随身带的皮包里,交给了陆亭笈背着,这才跟着宁师傅离开。
她走的时候,好像听到旁边一个百货大楼的在那里说:“怎么不让我们挑,她不是直接挑的吗?”
那库房管理员直接一个白眼:“爱买不买,没得挑!”
那百货大楼经理顿时无可奈何,只好算了,于是库房管理员也不管什么项链手镯耳坠的,反正给他抓一把直接称。
走出库房管理区后,陆亭笈终于叹了声:“母亲,我这次跟着你走这一遭,可真是长见识了。”
他纵然生在陆家这样的家庭,生活比一般人不知道富裕多少,但是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满眼都是金。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贵重的金子,那库房管理员就像是称白菜一种直接抓一把称重!
什么样式,什么项链手镯耳坠,全都不看,在人家眼里那就是白菜。
孟砚青笑看他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如果感兴趣,以后我们没事多淘一些好物件,给你练练眼力界,我不求你继承我们家的衣钵,但好歹有个自己的兴趣是不是?”
陆亭笈听着,自然感兴趣得很:“好!这个好玩!”
第135章招待所相聚
孟砚青没想到的是,他们从首饰厂回去招待所时,一辆非常低调的红旗轿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是陆绪章派过来接他们的,说是陆绪章已经到深圳了,昨天来的。
陆亭笈拧着眉毛,诧异地道:“他怎么来了,该不会假公济私吧!”
话虽这么说,不过他还是高高兴兴地上了红旗轿车,而陈叔另有安排,先走了。
母子俩被带到了一处招待所,这招待所外部看颇为低调,掩映翠树之间,不过等他们进去后,发现这里却是别有洞天,招待所里仿佛春暖花开,异木棉满树姹紫,落羽杉金黄璀璨,里面一水的红砖小楼,是迥异于深圳喧嚣市景的古色古香。
他们下了车后,便见到了宁助理。
宁助理看到他们也很高兴,说陆绪章还在开会,等会散会了就和他们共进晚餐了,问他们是不是饿了。
母子两人确实饿了,于是宁助理便让人安排了下午茶,让他们先吃着。
这么吃着时,孟砚青好奇:“他之前也没说要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实话她觉得儿子也许说得没错,假公济私!
宁助理便笑了:“确实是临时起意,有一个交流会议,本来可来可不来,不过陆同志突然想过来趟深圳,便到底还是来了,明后天还得开两天会,等结束了,正好陪着你们一起回去,陆同志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你们就住这里吧?”
孟砚青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这里看起来包吃包住的,而且安全,绝对的安全,门口都是警卫。
深圳这几年改革开放,治安却不好,街道上都是抢包的,虽然有陈叔在,但终究要处处小心,现在跟着陆绪章,那飞车抢包的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把脑子动到这里,这样就安全多了。
这时候,宁助理安排好了,两个人便过去食堂吃饭,这食堂是大棚式的大堂,大堂上空吊着闲置的绿色吊扇和挂灯,这一看就是修了好几年了。
食堂是自助式的,可以随意取用,不过个别档口现做,需要排队,孟砚青和陆亭笈好奇地看了一番,有三黄鸡、烧鹅、沙井鲜蚝和肠粉等,两个人各自要了一些,这时候恰好旁边的烤乳鸽出炉了,便各自要了一份。
不得不说,这烤乳鸽很有滋味,外面酥脆,里面竟然鲜嫩多汁,吃得母子两个人很尽兴!
反正八斤的黄金已经到手了,功德圆满,这个时候享受这样美食,真是心情舒畅。
宁助理从旁解释说:“这里的乳鸽是一家叫光明农场的专供,据说自己的农场养的,只供他们自己的光明招待所和我们几家机关单位招待所。”
孟砚青听着自然觉得,想着明天再来一只!
吃过后,两个人也没什么事,便在这招待所里随意散步消食,不得不说这院子的风景就是好,风景如画的,南方的冬天就是和北方不一样。
孟砚青便叹息:“所以还是他们这里好,哪像咱们那里,大冬天风一吹,满嘴的沙土!”
整个就是灰扑扑的,闹得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只能裹得严实,一点不好看,可是人家南方的就能穿得时髦,于是整个城市的风貌就不一样了。
特区就是特区!
陆亭笈:“倒也不必这么想,我觉得北京也有北京的好吧。”
孟砚青纳闷,看他一眼:“你觉得北京哪儿好?”
陆亭笈想了想:“说不上来,反正习惯了就好!”
孟砚青便笑,心想这小孩儿还挺有故土情的。
两个人这么说笑着,恰好看到那边种了一大片三角梅,开得正好,吹弹可破的,孟砚青想起陆亭笈仿佛带了相机,便想拍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