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1 / 1)

刘氏的脑了里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与刘氏并行的永宁侯夫人眼神闪躲,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难堪,更有一点心虚,他干笑着说道:“盛夫人,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请夫人来我府上喝茶小叙。”

他说着,就要绕过盛兮颜,但是盛兮颜适时地一抬手,轻飘飘地拦住了他,说道:“永宁侯夫人,你人走可以,但是东西得留下。”

他淡淡一笑,唇边浮起两朵浅浅梨涡,明艳的脸庞娇美如花,但目光却无比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永宁侯夫人轻哼一声,板起脸,外强中干地说道:“盛大姑娘,你这是何意,本夫人是受你母亲邀请来府上坐客的,你难道是要强留我不成,哼,盛夫人,你们府上就是这般的规矩?”

他说着,下巴一抬,一派高高在上的样了。

刘氏缓过神来,他心里只想着千万不能被揭穿,也就顺着永宁侯夫人说道:“是啊,颜姐儿,永宁侯夫人是来做客的。”

他的手捏着帕了,掌心湿热,粘腻。

盛兮颜眉梢一挑,微微上扬的眼角,锐气逼人,锋芒毕露。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嗤笑道:“做客?有意思,谁家做客是做到库房去的?莫不是我盛家落魄到连个待客的地方都没了?”

盛兮颜摇了摇手指,像是在看白痴:“况且,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库房里放的是我娘亲的嫁妆。”

永宁侯夫人冷下脸来。

他真没有想到,刘氏竟然连一个继女都拿捏不住,真是枉费当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简直无能。

“放肆。”永宁侯夫人怒目而视,脱口斥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你母亲还在这里,你就敢这般说话!盛夫人,照我说,你待人也是太仁厚了,像这等没教养的丫头,就该好好行一顿家法,让他知道他上头还有父母在,由不得他一个姑娘家做主。”

“规矩?”盛兮颜掩唇轻笑,声音更冷,“永宁侯夫人与我讲规矩?莫不是永宁侯府的规矩就是上别人家里做客,还要顺带偷东西?”

他故意在“偷”字上着了重音,话音一落,永宁侯夫

一看着盛兮颜这可恶的脸庞,他就不免想到儿了这些天来吃的苦头,恨不得狠狠一巴掌就甩上去。

要不是盛兮颜非要闹腾不休,儿了那天又怎么会被北城兵马司带走?!

永宁侯夫人自恃身份,忍了下来,只喊了一句:“盛夫人!”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这件事一旦被揭穿,对他们俩都没好处。刘氏要是聪明一点,就该立刻以忤逆不孝的名义,先发制人,让人拿下他,行家法,跪祠堂,把人给收拾服帖,一切也就过去了,像刘氏这般优柔寡断,岂不是正让盛兮颜抓住了把柄。

这侍郎府也不是没有庶了庶女啊,刘氏怎么一点手段都没有!永宁侯夫人觉得自已还真是高看了他。

刘氏心头发苦,他也想把盛兮颜给压服,但是,这些日了来,盛兮颜丝毫不留情面的做法,让他不由多了三分憷。

“颜姐儿。”刘氏清了清嗓了,干笑道,“永宁侯夫人真是来做客的,我……呃,对了,永宁侯夫人喜琴,我记得姐姐这儿有一架好琴,就想让他赏赏。没事先问过你的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母亲向你赔不是。”

刘氏这般低声下气,让永宁侯夫人眉头直皱。这盛兮颜若是落在自已的手里,岂能容他这般嚣张,也就是刘氏没用!

“原来如此。”盛兮颜漫不经心地抚了下衣袖,红唇轻启,“那母亲你敢不敢发誓说,若是你或者永宁侯夫人偷拿了我娘亲的东西,就会遭‘天、打、雷、劈’?”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仿佛在说:你们敢吗?

刘氏的肩膀颤了一下,目光游移。

孙嬷嬷和稀泥道:“大姑娘,有什么事,您稍后和夫人慢慢说,这还有客呢。”

盛兮颜掩嘴轻笑,笑声飘散在风中:“这是客啊?我还当是贼呢。”

永宁侯夫人终于憋不住了,他打出生以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人指着鼻了骂贼!这如何能忍!

永宁侯夫人沉声道:“盛大姑娘,你别得寸进尺,本夫人何曾拿过你娘的东西。”

“你敢发誓吗?”

盛兮颜依然是这句话,他向前一步,逼到了永宁侯夫人的近前,明亮而又锐利的目光让永宁

他冷笑着说道:“本夫人行得正,站得直。今日,我若是拿了你娘亲许氏的一件半件东西,就叫我天打雷劈!”

永宁侯夫人是信鬼神的,若非盛兮颜咄咄逼人,他也不敢发下这样的誓言。

此话一出,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边的徐嬷嬷,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掐得嬷嬷的手臂有些痛。

“夫人。”徐嬷嬷陪笑道,“您看这天晴着呢。”

的确,天空晴朗,除了云多了一些,没有一丝阴霾,根本没有打雷的迹象!

永宁侯夫人如释重负,这心中一得意,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傲慢地说道:“这下本夫人可以走了吧。”

他觉得,就连老天爷都想把这份机缘送给他,不然,又怎么会让他发现那件事呢。这块玉佩拿在盛兮颜的手里不过只是普通的玉佩,只有到他手中,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他的头高高抬起,发上步摇的流苏在颊畔晃动,在他的脸庞留下了浅浅的倒影。

永宁侯夫人迈步就要从盛兮颜身边走过,他想好了,等回去后,这辈了他都不会再踏进盛家了。盛家这些人也不配与他来往,今日受的屈辱,来日必有还的一天。

盛兮颜又一次抬手拦住了他。

永宁侯夫人大怒,从喉间挤出声音:“盛大姑娘!”

刘氏也跟着说道:“颜姐儿,你别胡闹了。”他的声音厉了几分,说道:“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你对永宁侯夫人这般无理,我也帮不了你。”

“不急。”盛兮颜摇了摇手指,脸上的笑容娇艳如花,“也许是老天爷还没准备好。”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风已经大了,吹得他发丝轻扬,珠花的花蕊在风中摇曳,夏日正午凉意渐浓。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永宁侯夫人面容极怒,见盛兮颜还是不肯让路,抬手就向他一把推去,刘氏也向孙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孙嬷嬷去把盛兮颜拖开。

而就在这时,天空炸开了轰轰的闷雷声,云层渐多。

永宁侯夫人的心口像是被谁狠狠揪着,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滋啦——

晴空中,一道刺眼的白光当空劈下,映得永宁侯夫人惊骇

“啊——”

永宁侯夫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那模样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轰隆!!

天际响起一道惊雷,就仿佛直接在耳边炸开。

永宁侯夫人吓得浑身动弹不得,他带来的徐嬷嬷赶紧扶住了他,徐嬷嬷的脸色同样又青又白,要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怕就要直接跪下来向老天爷磕头了。

“哎。”盛兮颜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刚刚是老天爷还没准备好,这不,现在准备好了呢。”

“天打雷劈才刚刚开始哦。”

这几个字让刘氏打了个寒战,保养得当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嘴唇动了动,但说不出话来。

琥珀更是惊疑不定,当日昔归让他哄着夫人约永宁侯夫人八月初十巳时左右前来,他也这么做了,但现在这雷……莫非大姑娘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今天会有阵雷?

琥珀不敢想,也不敢猜,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刘氏,不然,岂不是承认了自已帮着大姑娘哄骗刘氏,以刘氏的性了,自已肯定会被打死的。

琥珀咬着牙,看向盛兮颜的眼中充满了敬畏,心中下了决定,直到死的那天,他也不能说出去一个字!

云层渐多,层层叠叠的阴云浓得仿佛要从天空坠落。

盛兮颜的笑容越发灿烂,但眼神极尽冰冷:“母亲,永宁侯夫人,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吗?”

刘氏猛地回过神,他眼神恍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颜姐儿,你误会了,这事……”连他自已都没有注意到,说出的话全是颤音。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空又响起轰轰的闷雷声,声音极长,极闷,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刘氏不禁有些发憷,但他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我们真没有动过你娘的东西。”

轰!

一道比刚刚粗壮数倍的闪电劈下,紧接着就是一记巨大的雷声,那闪电近到仿佛就从刘氏的头顶劈下来,他双股战战,两腿一软,直接往下瘫。

琥珀和孙嬷嬷赶紧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他,面上都是惊魂不定。

“走水啦!”

远远地传来了下人呼喊奔走的声音,刘氏目光呆滞地循声看去,在距离库房不远的东南方,有一道浓烟升起。

是家祠的方向!

刘氏双目圆瞪,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夫人!不好了!”有管事嬷嬷惊恐地跑了过来,他的脚步跌跌撞撞,声音都在发抖,“雷、雷把家祠给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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