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挑了挑怀中侍女的下巴,嘴对嘴吃下了她咬住的葡萄,一副沉醉的模样。
“哎,这才叫懂事的。”
“本王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干嘛要娶一个害本王的?”
“就因为她失身于本王了?”
“可那时她自己蠢,干本王什么事?”
谢准越说越上头,还朝余承光吐了几颗葡萄汁,模样十分轻蔑。
余承光入朝为官这么多年,从没受到过如此的羞辱,可是为了余淑恩,他只能忍受。
“王爷,上次的事情真的只是误会,实非小女本意啊……”
“小女一心念着王爷,又如何会害王爷呢?”
谢榆冷眼睨着他,“可是,她已经害了。”
“本王军功卓著,丝毫不比侯爷你差,如今却只能闲赋在家。”
“定远侯,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娶你的女儿?”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朝余承光挑了挑眉。
“不如这样,这天寒地冻的,本王想浴足了。”
“可这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让本王满意的,不如侯爷伺候本王浴足啊?”
“若是伺候得本王高兴了,本王自然还娶你家大小姐当侧妃,如何啊?”
谢准最清楚余承光的脾性,征战沙场的都有几分傲骨。
他倒要看看,余承光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能做到什么地步。
谁知,余承光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好,臣伺候殿下浴足。”
谢准一声令下,侍从们很快端来了一盆热水,还有浴足所用的东西。
余承光颔首,恭敬道,“请殿下脱靴。”
谢准立刻啧了一声,“是你伺候本王还是本王自己伺候自己啊?”
余承光明白了过来,一双因为常年握兵器而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捧起了谢准的脚。
替他脱去了靴子,还有袜子。
他小心翼翼的把谢准的脚放进热水里,却被谢准猛地一脚踢开。
“你都不试试水温吗!想烫死本王啊!!”
那水溅湿了余承光的衣裳,他依旧从容的起身,没有半分怒意。
“是,臣这就替殿下试水温。”
他抬手放进脚盆里,察觉这水是有点烫,便吩咐人,想加一些冷水。
可是没有承安王的吩咐,所有人都不敢动。
余承光只好自己去重新准备了洗脚水。
经历了好一番折腾,谢准足足踢翻了三盆水,才终于将脚放进了水中。
“侯爷,愣着干嘛?本王累了,替本王按按脚。”
余承光的神色愈发黯淡,手上却仍旧做着伺候谢准的事。
或许是余承光太乖顺和谦卑了,谢准也就没再为难他,而是跟他聊起了天。
“侯爷,别人都说你是最有气性和傲骨的,如今为了大小姐,居然能屈尊到这个份儿上?”
“你说你,图哪样啊?”
余承光恭敬的答道,“淑儿失去了母亲,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殿下,臣作为父亲,自然要为她做主。”
谢准叹了口气,“也罢,本王府中不少她这一口饭。”
“实在想来就来吧。”
“只是本王很好奇,相比大小姐,你家二小姐更可怜吧?”
“你总不能去求那个辱没她的山匪娶她?”
“哎呀,好像也不对,那个山匪已经被您给大卸八块了~”
谢准的话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定远侯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可是他不能发作。
他不仅欠初儿,也欠淑儿……
“多谢殿下关心,初儿的事,自有老臣替她做主。”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谢准也便再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侯爷,不如这样吧,你入本王麾下,本王便连你的二女儿一起收了。”
如今在谢准的眼里,余念初失了清白,跟个破鞋没两样了,但是他爹却是珍贵的。
正如他所说,府中不缺这一口饭,多娶一个人也没什么。
没曾想,余承光还是摇了摇头。
“谢殿下厚爱,只是殿下是淑儿的心上人,臣不欲让她们姐妹俩共侍一夫。”
协助叹了口气,定远侯这尊佛还真是很难说动啊,难怪皇兄用了他这么多年。
“罢了。”他抬起脚,朝余承光抬了抬手。
“侯爷你回去吧,三日后将淑儿送来本王府上就行。”
“本王还有事,就不送侯爷了。”
余承光神色自若的拱手,“是,臣告退。”
回府的路上,一旁的管家满口都是抱怨,自家侯爷位高权重,连皇帝都要给三分颜面。
可这王爷也太过分了!居然让侯爷给他洗脚!!!
“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以您的地位,再给大小姐择一门不错的亲事不算难事吧!”
“干嘛要去承安王府受那样的侮辱啊!”
余承光挥挥手,“诶,无妨。”
“本侯倒是可以再给淑儿择婿,可淑儿最想嫁的从始至终都是承安王。”
“且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若是再嫁于旁人,淑儿会受轻视的。”
管家瘪瘪嘴,眼看着天上开始下雪,立刻就给余承光打起了一把伞。
“哎,侯爷您对大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希望大小姐以后好好做殿下的侧妃吧,不要再挑事了。”
“否则,连老爷您都救不了她。”
余承光笑盈盈的看向天上飘落的飞雪,心里的担子终于是轻了一分。
如今,只剩下他的初儿了。
……
另一边,余念初一大早就换了便装去到天欢阁,也见到了上次招待她的美人云雀。
她戴着斗笠,顺手就给了云雀一锭银子。
“姑娘,我想见你们阁主。”
云雀神色复杂,却也不敢收余念初的银子。
上次受了她几锭银子而已,阁主直接把钱袋都送出去了,那里面的珍宝和金子,足够买下半个天欢阁了。
这样赔本儿的买卖,云雀不想做,也不敢做。
她轻摇圆扇,一双眉眼有些遗憾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余念初。
“哎,小姐请回吧。”
余念初眉头一皱,莫不是因为他在猎场受的伤太重,所以在东宫养伤吗?
“他,不在?”
云雀并未打算瞒她,也就如实说了。
“倒是在,阁主昨日就回来了。”
“只是自打上次您一走,阁主就给咱们下了命令,以后小姐您来,他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