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合力将宫女捞上来,此女面容还未浮肿,应是刚死不久。
“等等!”
秋露提着宫灯凑近,“将她翻过来。”
此女左耳后的红痣分外醒目,众人睁大眼睛。
“这……难道是她?!”
秋露叫来春喜,“你看看,之前替你们带路的宫女是不是她?”
“正是她!”
春喜重重点头。
“铃兰……”
受到惊吓的宫女诺诺出声。
德妃脸色刷白,皇后眼底精光闪过,“你认识这宫女?”
宫女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秋露瞪眼,“还不如实招来!你想受刑不成?!”
宫女吓得叩首在地,“她是德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铃兰,奴婢是外院的洒扫侍女,见过铃兰姑娘几回。”
皇后冷喝:“德妃,你还有何话说?你的宫女先是将沈良媛引到僻静之处,继而放出你的爱宠谋害沈良媛。德妃,你安的什么心?!”
顿了下,她又说:“你以为让太子无后,你的儿子三皇子便能继承大统了?”
字字杀人诛心,德妃百口莫辩。
德妃跪下,带着哭腔,“皇后娘娘,臣妾不敢!”
“来人,将德妃幽禁永和宫,不得外出!”
皇后转身朝外走去,“容本宫禀告皇上,由他来定夺。”
赵承胤眸光闪烁,回到内室打横抱起沈幼梨,“时辰已晚,让诸位大臣散了吧。”
李明德看眼小禾子,小禾子点头离去。
萧侧妃死死盯着沈幼梨搭在赵承胤肩膀的柔夷,咬碎一口银牙。
太子妃神色未变,只是眼底嫉恨丛生。
龙翔宫。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久久无声。
他咳嗽两声,声音有气无力,“魏海,传旨六宫,德妃徐氏,德行有亏,蓄意害人,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说完,便又咳嗽不停,脖颈青筋蹦起。
皇后替他抚背顺气。
半晌,皇上拿开帕子,一抹血红映入眼底。
皇后惊慌失措,“快叫御医——”
皇上按住她,“你也知道,叫御医来,无非就是开个方子,让朕喝药,治标不治本。朕时日无多了,皇后便让朕轻松些吧。”
皇后泪眼婆娑,“陛下胡说,您会没事的。”
“朕累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皇上躺下,皇后替他盖好被子,“那臣妾先行告退。”
魏海看着皇后离开走进来,“陛下,您真舍得将德妃娘娘打入冷宫?”
皇上闭上双眼,脸色灰败,“朕护不住她了,只望那毒妇能留她一命。”
秋露搀着皇后走在深夜的宫道上,皇后深吸一口凉薄空气,神清气爽。
“恭喜娘娘,德妃大势已去,往后再无人能和您叫板。”
皇后哼笑,“皇上再爱她又如何?还不是本宫赢了。”
“皇上是个明君,虽宠爱德妃,却还是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那是祖宗规训,不得宠妾灭妻,颠覆嫡庶。”
皇后收了笑,寒声道:“何况太子天资聪颖,三皇子怎么比得上?太子的母妃去世,那个贱人也想收养太子,幸好皇上顾念本宫膝下无子,还是给了本宫。”
“只是可惜,沈良媛的胎竟然保住了。”
皇后笑容淬毒,“那也要她能安然生下来。”
赵承胤一路抱着沈幼梨进了幽兰轩,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沈幼梨唇无血色,扯开一抹虚弱笑容,“殿下,今儿是十五,姐姐还在等您。”
赵承胤眸光深邃,“那孤走了。”
却又倏然转身回来。
赵承胤在床边坐下,抹掉她眼角泪珠,“不是你让孤走吗?哭什么?”
沈幼梨轻轻摇头,握住他的手。
赵承胤微哂,“每月初一、十五宿在正妻房里是祖制,不得违背。孤等你睡着了再走。”
沈幼梨深深看他一眼,闭上眼睛,恬静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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