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一百个不愿意:“我回去找我爹去。”
李氏连忙拉住她,道:“你去不也一样的嘛?现在村里人都说你也是个小大夫,平时出诊啥的也是自己去,咋对着自家人,就得找大伯了呢?”
她力气极大,拉着胡霁色就往家里拖。
胡霁色却也是不客气的,很认真的挣扎不让她拖走,一边道:“三婶,我这两手空空的,去了有什么用!”
“总得先去看看!”
胡霁色用力掐了她的手腕一下,李氏顿时就觉得手腕一麻,痛苦地低喊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把手给松开了。
“你咋掐我哪!”李氏有点恼地道。
胡霁色冷眼看着她,道:“三婶,分家之后,我一直对您挺客气的,您可别找我结仇。”
李氏不由得一凛。
不知道为啥,自打分家之后,这丫头的眼神越来越厉害了……
“嗨,我是你亲婶子,哪能找你结仇啊……”她小声咕哝道,“你要去找你爹,你就去呗。”
胡霁色整理了一下被她扯乱的衣服,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李氏刚才是被她的气势给吓住了,等她走远了,又有些后悔。
老屋那叫一个热闹啊。
胡宝珠自从上回和陆明相看不成,成天在家以泪洗面。
大概无人可怨,最后竟然怨上了大房父女,怨他们说出她四哥买了假酒让她丢了人。
只恨胡霁色不在家,她又不出门,若是让她遇见了,恐怕要去撕了胡霁色的脸。
李氏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成了她的出气筒,尤其是小秀秀,最近可是没少受罪。
在老屋,李氏过得压抑,痛苦。
可大房分出去以后,这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
凭什么啊,都是一个娘生的……
今天胡老四突然回来,她心里不舒坦,有心想把胡霁色给弄回家去让胡宝珠折腾一下。
要知道,平时胡霁色连脚都不往老屋迈,有事也让胡丰年来。
这好容易在家门口把她给逮着了,现在竟又把她给放走了?
李氏心有不甘,可看着胡霁色的背影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敢追上去。
胡霁色回到家,把让王婶和朱婶的事儿同家里人说了,然后才又说了胡丰文回来的事儿。
“咋这时候回来了?”胡丰年听了有些惊讶。
那可是平时半年都不着一次家的人,美其名曰在城里苦读呢。
胡霁色摇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爹您去一趟,我不想去。”
“那行,你娘包了云吞,做了酸辣汤,你先吃点。”
说着,胡丰年就站起来,去提了药箱出了门。
江家三个蹭吃党也在,此时江月泓已经去厨房守着兰氏,厉竹山则跟着去守着江月泓。
屋里只有江月白坐着在看书。
等胡霁色坐下,他就笑道:“我听说方盒的卖的好。”
胡霁色:“???”
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你还去打听了。”
“当然”,江月白得意洋洋地道,“我就说么,这种新奇的东西谁不喜欢。”
胡霁色想了一下,才道:“其实我觉得,是因为这种方盒把咱们的东西和旁人的区别开来了。”
先前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想想,这也算是产品特色,和品牌效应吧。
“不过我今儿进城,还打听到一点别的事。”江月白道。
“嗯?”
“你那四叔,好像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胡霁色:“???”
其实从他开口,胡霁色就知道他要说胡丰文的事儿。
先前听说他在浔阳城有生意在做,具体是什么胡霁色也没问。
但他和浔阳书院的人好像也很熟,时不时就能回来讲点书院的八卦。
比如,过年那件事之后,胡丰文在城里过得并不好。
陆明张寒两人其实素质不错,回城之后并没有把在他家相亲的事情说出去。
不过自打那以后,那两人就对胡丰文敬而远之了。
胡丰文脸皮很厚,几次试图假装无事发生再融入那个小团队,结果未遂,反而惹得书院里的人纷纷猜疑。
学子八卦起来,和乡下的长舌妇也没什么区别。
胡丰文原本是属于那个小团体的,结果过年那两人跟着胡丰文回去了一趟,就成了这样。
所以嘛,问题肯定是出在胡丰文老家上。
一来二去,有那略略知情的,也知道是陆明跟着去相亲了……
所以,胡霁色原本以为江月白要说的是这个八卦。
结果没想到还有新料?!
“他是不是疯了啊?那种销金窟是他去的地方吗!”胡霁色吃惊地道。
江月白神秘一笑,道:“那小姐是官小姐,因家中连坐被没入贱籍,和一点朝廷的事有关系。”
他琢磨了一下,然后道:“这里头的事儿我也不用和你细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四叔相信她家迟早有一天能平反。”
胡霁色:“……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翔啊,胡丰文就算喜欢上女人,也是喜欢上这种可能对自己有所助力的潜力股。
“不过他一介寒门书生,虽然常常去找那姑娘清谈,但那姑娘大约也没太把他当事。”江月白摇头道。
他年纪明明不大,可这个评价成年人感情的样子未免有些老气横秋。
胡霁色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他这次突然回来,是因为受了情伤?”
江月白翻了一页书:“我没这么说。”
胡霁色又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不好!这小子是回来要钱的!”
就那种眼高手低的家伙,看上的小姐必定也不会便宜。
刚江月白说“清谈”,就是说胡丰文经常去找人家,光聊天喝茶。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多么的高风亮节,而是因为他没钱。
“我得去老屋看看!别让我爹被他们给骗了!”
胡霁色怒气冲冲地就要出门。
江月白愣了一下:“不至于吧,你爹还能把钱给他?”
“他会骗啊!”胡霁色气道,“之前就哄着全家的钱给他拿去城里下馆子,现在还想骗我们拿钱给他嫖老婆?”
江月白奇怪地道:“你咋知道嫖老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胡霁色已经怒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江月白抬头往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嗤笑:“小丫头懂得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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