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霁色小声跟安南儿说了情报,安南儿差点喜极而泣。
可她又有点不确定,抱着胡霁色道:“二爷亲口说的吗?派个人替我去守陵?”
胡霁色直接把前头那过程给略去了,道:“是这么说的,应该一开始就这么打算。”
安南儿左思右想,又觉得不踏实,道:“不对啊,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进皇陵?”
胡霁色没吭声。
她又给胡霁色分析,道:“皇陵那头有重兵把守,什么刺客都进不来。按说我存在的价值就只威慑那些拥戴今上的旧臣……”
以安家为例,他们是拧成了一条绳要拥戴老皇。
可因为出了安南儿这个行刺老皇的嫔妃……
那他们就站不住脚了,如果自称勤王,那为什么你们属你们勤王派的妃子为什么行刺皇帝?
两位皇子最起码没有做出这种弑父弑君的事儿。
总而言之,安南儿先前的刺君行为,其实是新皇派手里攥着的一张打脸大牌。
现在是没什么用了,因为老皇本来就不行了。
可将来新皇登基,她就是老臣心头的一根刺,让他们必须得夹紧尾巴做人。
她的意思是,其实把她关在皇陵守备森严的皇陵是最好的。
被她纠缠得受不了了,胡霁色翻了翻身,道:“反正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也没有细问缘由。你若是想不通,你自问他去。”
安南儿吓了一跳,道:“那我哪儿敢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我安慰:“二爷心意高远,我是想不通的。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叽叽咕咕跟个小老太婆似的”,胡霁色踹了她一脚,“赶紧睡觉。”
安南儿再唠叨,她就不理了。
……
隔天一早,吃过早饭,江月白告诉胡霁色:“得进城一趟。”
胡霁色道:“去干啥?”
江月白道:“窦慈乙要设宴,你得去一趟。”
“又宴请童生?”胡霁色愣了愣。
江月白道:“是。不过这事儿你不跟你爹说,回来咱们给他个惊喜。”
胡霁色嘀咕了一声,道:“我也想看看他怎么解决这事儿。”
总不能说是自己徇私舞弊吧?
那不是自己找死。
可如果这事儿按着不办,那也是个死。
他窦慈乙现在是骑了老虎,上不得也下不得。
江月白道:“不算什么高招。”
胡霁色道:“你都知道啊?”
江月白就笑了,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咿,这个人好讨厌!
胡霁色硬憋着也就不问,收拾好了,就去跟胡丰年打招呼说要进城。
“咋突然想要进城?”胡丰年有点奇怪。
“想去逛逛,买点东西。”胡霁色笑道。
胡丰年笑了,道:“也好,去吧,去多花点钱。”
最近这几天胡霁色的状态都不大好,小白一早就出去了,她就自己在家窝着。
除了给人看看病,基本药房的门都不出。
胡丰年知道她还为医考的事情憋着气,但也没办法。
之前村长找他谈过,先前胡霁色在那指着老胡头和李氏破口大骂,到底是有些不合适。
毕竟吧,这儿子医考没考过,做父亲的数落两声,其实也没什么。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胡霁色其实有点反应过度了。
但胡丰年也把这事儿压下去了,也没把事儿捅到她跟前儿。
今儿她肯出去走走,总的来说胡丰年还是高兴的。
胡霁色觉得很好笑:“行,我一定多花点钱再回来。”
说完她就跟江月白一块儿出了门。
这还是江月白回来了以后他俩第一次进门。
胡霁色选择了俩人一起骑马去,放马跑出了村跑了一趟之后,就慢了下来,两人并肩就开始溜达。
她好几天没有运动过了,舒展了一下筋骨,正觉得舒服。
突然旁边的人冒出了一句……
“那个安氏成天黏着你是怎么回事?”
胡霁色:“???”
她一扭头就看见了江月白满脸虎视眈眈的神情。
胡霁色都愣了:“啥啊……”
啥叫安氏一直黏着你?
“你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黏皮膏似的黏上了就不下来了。晚上还要跟你挤一个炕……我听说我住的那屋子是给她的,是因为她不肯一个人住,我来了才有空房?”
胡霁色都惊得都笑了,道:“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睡。至于白天,白天她不在的时候多…… 其实说起来,你没来的时候,她也不是这么黏我的。”
“倒还是我的不是了?”
“真的,先前她天天带着一群媳妇姑娘在炕上说话。现在大早就溜出去了,还是因为怕你。”
怕我就不该黏着你。
江月白在心里腹诽。
但胡霁色显然没有把这当成是一回事,嘻嘻哈哈了两句就揭过去了。
毕竟江月白看起来挺稳重了,她也没觉得他会认真地跟一个姑娘吃醋。
两人骑马进了城,时间还早。
胡霁色带着花钱的任务,进城的时候就先扑进了糕点铺,各种糕点先打包一份。
然后又去买罐子,各种各样的罐子。她自己不大做饭,但似乎对厨具类的罐子什么的有很浓烈的爱好。
自从发现城里有那么多可以送货上门的铺子,她每次都买很多。
等到处买了一大圈之后,胡霁色突然反应过来:“怎么都是你付钱的?”
大件的罐子什么的都让人家送了,糕点什么的,江月白左手右手大包小包,也是累得够呛:“这些都送到沈引那,让他派人给你送回去吧。”
胡霁色想了想,道:“也行,到时候就说我们使钱请的脚夫,反正我爹让我多花钱。”
江月白道:“待会儿赴宴就在沈家的园子,你直接去等着便是。不过我就不出席了。”
胡霁色道:“他家有个厨子做的酸梅糕不错,我是想吃的。”
做这玩意儿那厨子有特殊秘方,过程需要冰镇,胡家没有冰窖,不具备那个条件。
这也是唯一一样兰氏做不了,外人能得好吃,然后让胡霁色惦记的东西了。
一路聊着人家的酸梅糕,等到了沈家,胡霁色才知道沈引压根不知道江月白回来了。
当时那个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的反应,把胡霁色笑得差点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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