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衣服!给我……”
内屋中,龙天秀从床榻上陡然坐起,双手剧烈的颤抖着,手上青筋暴裂,迷离的目光瞟向四处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模样甚是可怖。
“衣服?”
杨休疑惑,龙天秀如此惨状要衣服作甚?若有所思之际忽然想起先前大会上龙天秀似乎也有如此症状,只不过没有这么严重。
想罢杨休从桌上将龙天秀的衣服扔了给他,龙天秀接住衣物后将手伸入囊带中麻利得翻了起来,旋即从内掉落出一包折叠好的方块纸袋,龙天秀将那方块纸袋扯撕开来,贪婪得全部塞入口中。
将粉末吞咽下去的龙天秀瞬间恢复了意识一般,长呼了一口气后便平静了下来,打量着四周。从床榻上翻跃而下朝着房内的众人行礼道:“诸位救命之恩,我龙天秀铭记于心,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招呼一声定当万死不辞。”
“你小子可还是欠我一顿酒钱的,杨某可不能让你死。”
杨休哈哈一笑,将擂台之约玩笑说出。
记起了擂台之约,龙天秀也朗声大笑道:“行,少不了你的这顿酒!”
“龙兄,听你上次言语,此次参会怎滴对你来说也是性命攸关呢?”
“唉,说来话长,我来此就是其实就是为了大会奖励中的那柄寒玉紫霜剑!”
“哦?”
别说杨休,就是北斗筠松也不明白一柄剑怎能说是性命攸关?
龙天秀望着杨休等人疑惑眼神,思索过后开口说道:“我幼时曾被人下了焚心火毒丸,顽疾在身若要根治必然需要此物。”
“焚心火毒丸?
可是取那岩浆毒疱蜥蜴心与大漠沙蟒胆萃以秘法制成的?”北斗筠松似乎有所耳闻,眉头瞬间皱拧。
“此丹丸乃江湖上早已罕闻的漠北第二毒,中毒者虽然不会顷刻间毙命,但是全身上下将会被一股难以忍受的火毒侵扰,终日心如火烧炙烤,生不如死,中毒者皆已自裁了结,无一例外。”
杨休听完此毒凶险后,瞠目问道:“幼时所下?莫非龙兄你已经忍了十多年?”
“嗯,此间幸得吾师天山罪叟所救,不过他对我
体内的顽固火毒根治亦是不得其法,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那天山上的寒气,它能压制我体内这愈发猛烈的火毒,所以只要我不出天山,就并无大碍。”
“那你现在怎么又下得山来了。”
“后来师傅告知能治我体内火毒的寒玉在江湖上出现,便是这场擂台大会上寒玉紫霜剑镶嵌的寒玉。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天山之上,于是便求师傅放我下山搏一搏。临行前,师傅给了几包这些粉状药物给我,说是叫啥冰脉凌粉。是师傅他老人家前往天山深处取得冰谷雪莲托以药师制成,这冰脉凌粉对我身上的火毒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可以短时的替代天山寒气,不过由于冰谷雪莲极其稀少,所以我身上带着的冰脉凌粉也数量有限。吃完便没了,不过生死有命,再这么着我也认了。”
“嗯,天山罪叟也无法根治的火毒,这世间确实难有医治之法。”
此前龙天秀大会擂台所用的的兵门段首拳,再加上今天这些解释,北斗筠松也确信此子言中应该没有假话。
“究竟是何人手段如此残忍?对一个孩童下如此重的毒?”
北斗筠松此问似乎戳中了龙天秀内心痛处,只见他神色黯淡,手骨捏得节节声响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这好办啊,给!龙兄。”
正当此时,杨休将身后剑匣递了过去,当着龙天秀的面抚开剑匣,把剑从剑鞘中拔出递到龙天秀身前,紫色剑光一闪,顿时房内直生一股莫名寒意,此股寒气有着冻人心脾般的冰冷。
“杨兄弟,你这寒玉紫霜剑?给我的?”龙天秀手掌轻抚宝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休。
“既是性命攸关,自然是给你!”
望着龙天秀满脸犹豫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占自己便宜,没想到这擂台上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在人情面前却是拘谨起来,这使得杨休对其的好感又是加了几分。
见龙天秀犹是一副踌躇模样,由此杨休继续说道:“之前如若不是龙兄你与那蒙面人对战在前,北斗师叔也不能那么早窥探出那个人的弱点为何,而后的我与其的比斗自然也就难以取胜,这功劳如此论法,三样宝贝
还真得有你的一份,所以说这柄剑你拿着当之无愧!”
龙天秀心中五味杂陈,自己长这么大还是今天第一次体会到友情的感觉为何。
北斗筠松望着龙天秀先是犹豫,没有一口应承,心中暗道此子品性不差,于是推波助澜道:“是的,杨休师侄此言不差。”
龙天秀明白再不收下就是自己矫情了,于是一口应承道:“好的,谢诸位,那龙某便收下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杨兄弟你能答应!”
“龙兄尽管开口,只要杨某我能帮得到你的,义不容辞。”
“有你这句话就好,那我可就开口了,我希望与你结义成为兄弟。”
“既然龙兄乃性情中人,杨某我倒也爽快,话不多说,你既然长我几岁,那便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龙天秀连忙弯腰伸手搀扶杨休,欣喜急声道:“义弟快快请起!”
龙天秀双手插眼,四十五度角仰天沉笑:“我龙天秀自今天开始也是有兄弟的人了。”
北斗筠松在一旁看得是热泪盈眶,感叹年少真好,蓦然从左边袖袍之内拽出几炷香,又从右边袖袍中提溜出一个香炉,擦火引燃几炷香后递予二人。
这爷爷的袖袍内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一旁的北斗仙露心中布满着大大的问号,片刻惊疑过后便很快去帮忙拿酒碗去了,毕竟女孩子家家也是第一次看这种江湖结拜场景,自然免不了好奇兴奋。
“黄天在上,今日我兄弟二人在此结拜,立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死生相托,肝胆相照,今日一拜,天地为证。”杨休与龙天秀二人捻香叩首,饮尽血酒。
经擂台一战后,二人均觉与对方意气相投,如今义结金兰后更是洒脱随意无话不谈,纵是深夜实在熬不住身体的疲劳后,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龙天秀一早与杨休作别便驱马赶往天山,他要赶紧将手中寒玉交给师傅,让其帮自己彻底根治火毒。
“贤侄,来此怎么不与你陆伯伯事先打一声招呼呢?来人!看茶!”
陆一鸣正授意底下镖师收拾东西回总局,忽然望见杨休走了进来,
甚是欣喜。毕竟对于杨休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此年纪就有此等能为,未来可期。
“陆伯伯,不必了,我只是来找百鸢。”
陆一鸣若有所思笑了笑,给杨休亲自带路。
“喏,百鸢,送给你的!”
杨休将正方锦盒打开来,正是那大会奖励中的银叶软甲。
“我看贤侄你未戴内甲,这宝甲轻软方便你穿着也恰合适!”
“我不用,一般人难以伤到我。”
“嗯?你是嫌本姑娘功夫低咯?”
陆百鸢故作嗔怪得白了杨休一眼。
陆一鸣顿时发现此时自己在这多嘴有碍气氛,立马屁颠屁颠闪身出门。
“不是不是,这银叶软甲不仅轻便还刀枪不入,危难之时给你护身最好不过……”
瞧着杨休急忙争辩的脸色,陆百鸢先是抿嘴一笑,灵动得双眸倏得微微一亮,笑道:“那行休哥,要本姑娘收下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陆百鸢靠着杨休低声耳语了几句后捂着红脸撒腿就奔逃了出去,剩下杨休一个人呆站在原地颇具回味得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