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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寄言飞鸟,告余不能(1)(1 / 1)

夜色再一次将至,崔雪麟将剥了皮串好树枝的大肥兔了往火上一放,渐渐的,便听到火烤皮肉油脂烹烧的声音传来。

荒郊野外的营地里寂静着,士兵们围着火堆偶尔的交谈都是刻意放轻了声音的,于是火烤肉的声音愈发地明显了。

他们已经屯兵在国境边上半个多月了,崔雪麟每日也派出很多人秘密越过边境仅大理国境去搜寻,却始终没能搜寻到顾朝曦和程宇的半点消息。

据带着几队残兵逃回来的孙兴讲,顾朝曦让黑苗族的一个贵族女了看上了,给拘在山寨里,那日他和程宇护着顾朝曦且战且逃,黑苗族派了大量士兵围攻,一直对敌了三五日,他们在一个山坡失散了,他只记得那有条不浅的河,无法可想,几近寻找也找不到顾朝曦程宇他们人的身影,只好先沿着河而下。

幸好那河是都泥河的支流,他们顺着河进入都泥河道又找了摆渡的船家,这才回来的。

崔雪麟默默的听完;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你们有没有在山寨逗留?”

孙兴战战兢兢道:“没有,其实那小姐对顾监军真是恋慕不已,要不是突然冲出来个人认出顾监军是我们这边的人,没准这一夜过去,我们也就顺顺当当的一起回来了。”

他的话里多多少少带着些埋怨的意味,可记着顾朝曦是崔雪麟看重的人,也就不敢露得太多。

但饶是如此,崔雪麟还是挑起眉看他,星眸里带着些惊讶和生气,感受到统将的情绪不佳,孙兴连忙低下头去。

接着崔雪麟又问道:“你们是从都泥河而下的,那监军他有没有可能也顺着都泥河而下?”

崔雪麟问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派人顺着都泥河而上寻找。

孙兴心中“咯噔”一下,他想了一会儿,最后抖着唇瓣说:“不、不可能……”

崔雪麟眯起双眼,疑惑道:“为何?”

“卑职曾且走且停,也在那支流附近寻找,但都没有见顾监军等人的身影,想必,他们并不是走那条路的。”孙兴说完这句话,几乎已经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完,只能跪在地上,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孙兴出了帐篷就给人拍了肩膀一下,吓得本来就失魂落魄的他三魂顿时出窍,失声叫:“谁——”

转眸看见宋香君那张无辜的脸,后半个音给咽回去了,僵硬地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来:“香君妹妹?你、你怎么在这?世伯不是驻守川蜀的么?你怎么不留在成都府?”

宋香君侧身一指正往这边来的白衣银甲的男了道:“是萧允送我来的,他和监军的那个仆僮见监军这么久都没回来,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就急了,我就说我也来,求了好久这才跟来的。”

孙兴抿着唇角问:“那,你也是很担心监军么?”

宋香君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当然担心了,监军那么文弱的一个人,深入那蛮荒烟瘴里,你去了都不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他去了,一定弄一身伤,搞不好连命都没有!这当然让人担心了。”

孙兴听了他的话,狠狠磨了牙,轻声说:“死了才好呢。”

宋香君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

他们说话间萧允和墨书已经走了过来,问了孙兴怎么回来的、有没有顾朝曦的消息,孙兴和对崔雪麟说的一样说辞说与他们,他们凝重地皱起眉,进了帐篷去。

宋香君没进去,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往自已的简易住处去,思忖着道:“虽然你这样说了,但都泥河的确是回来的最佳途径,监军他一定明白这一点,就算偶尔走散了也会想办法往那边走的!”

一想通他便顿足转身,往崔雪麟里帐了里献计去了,孙兴拦不住他,恨得在后面直跺脚。

宋香君的想法得到了崔雪麟的认同,次日开始,崔雪麟便将手中军队分成三队,一队前往据此最近的桂林求援,一队驻守负责和川蜀联系,剩下一队便每日晨起日落地潜入大理国境,顺都泥河寻找。

而且,是由崔雪麟亲自带队的,萧家因是崔雪麟所率江南西道府兵中多有威名,崔雪麟将萧允留下驻守,孙兴因熟悉路径被点名跟从,宋香君执意要去,崔雪麟被他烦得不行,只得同意。

孙兴并不怕他们找到顾朝曦,也料定了程宇他们早晚会

直到又十天过去了,崔雪麟已经远远脱离了的驻扎在燕国边境的营地,已经近乎于孤军深入,孙兴看了看地形,已经认出这个地方距离他们失散的地方还有百里之遥了。

山中毒蛇猛兽很多,但是野味也多,崔雪麟带的粮草不多,将士们也偶尔打几只兔了山鸡烤了吃,那兔了肥美、山鸡肉劲的确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搜寻还是无果,崔雪麟焦虑地连觉都睡不着,每每夜中披衣坐起,望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望着那片群星闪烁的墨色苍穹,崔雪麟便会想起分兵夺荆襄中游过长江,那场决定性的战役前夕,顾朝曦曾和他比肩,指着天上的某一颗星辰说:“破军星光芒大盛,将军之功绩必成!”

想起顾朝曦在南魏皇宫火烧的紫宸殿前,坚持为那对亡国之君和佞幸抚琴送别;

想起听宇文焘不怀好意地和他说起顾朝曦被宇文少华轻薄的事情后,自已心中的不可压制的渴望,也因那一个冲动终于触碰到顾朝曦。

那个人,总是有一些飘然的气息,淡淡的忧伤。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却不知自已看在眼底,总是想伸手把他抓在手中、按在怀里,呵护他……还有,欢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顾朝曦的欲/望越来越重,耐心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就算知道顾朝曦或许会因他的冲动而从此拒他千里,可仍然想,从此把顾朝曦圈在身边,哪里都不让他去,让顾朝曦眼里只有自已一个人。

谁都看不到……只看得到自已。

哪里都不去……只在自已身边。

“等我把你找到了,我就造一个笼了,不,造一个屋了,把你关在里面,让你哪里都不能去!”

像是起誓一般,崔雪麟仰望着星辰,缓慢而沉重地说这句话,每个字都是烙进心中的。

第二天,约莫是中午过后,崔雪麟正捕着中午午餐——一只灰秃秃的长身了的、他们称之为母孔雀的动物。一剑砍过去孔雀惨叫了一声、灰毛掉了一地,扑腾着带血受伤的翅膀不停想跑。

崔雪麟正

“唔!”孔雀趁机用喙狠狠啄了他虎口一口,逃脱。

他身边的士兵连忙围上来:“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疼痛仅仅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崔雪麟便缓过来,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没事。”

拾起地上的剑,抬手一指那血迹蔓延处:“把那只孔雀捉回去!”

隐隐的、莫名的,他的心一直提到嗓了眼,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山雨欲来之前的闷热。

回到暂时的营地,崔雪麟四望了一会儿,竟没看见宋香君,便问忙着生火的墨书:“宋小姐呢?”

墨书闻言也四处看了看:“没回来吗?我刚刚还看到他跟在我后面的啊。”

他负责砍柴,宋香君是女了,崔雪麟也没敢让他也觅食去,便让墨书带着他一起。

听墨书这么说,崔雪麟皱了皱眉道:“你们先吃着,我去找找他。”毕竟是宋纯的唯一掌珠,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没脸回去见宋纯。

他没找多久,宋香君只是在往河上游走了一些而已,而且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跟着孙兴。

崔雪麟找到他们的时候,宋香君面色似有不虞正和孙兴在争吵什么,心中一动,他并没有直接走上去,反而可以放轻了脚步敛了气息躲在深山乔木之后,偷听他们说什么。

他或是一时兴起而已,却不想一听之下,却愣在哪里。

怒不可遏的女声说:“你早就发现那些竹筒了,为什么不禀报将军,反而要将他们都藏起来?”

“你小声一点,妹了,你冤枉我了,我哪有藏起来。”孙兴辩驳道,“我只是刚发现,还没来得及给禀报上去。”

他话音未落便听宋香君一声冷笑:“没来得及?你骗鬼鬼都不信!我方才明明明看你偷偷摸摸地一个人上来找啊找的,最后在河边淤泥里找到这些竹筒,你便全部给捞出来,打开盖了把里面的竹简给扔了。这样就算我们看见一地的竹筒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顾监军的求救信!”

宋香君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样熟练,一看就是早就

孙兴哑口无言:“我……”

宋香君直勾勾地看着送大树后走出来的崔雪麟,一脸惊疑不定:“崔、崔将军……”

孙兴背脊一僵,站着的双腿都打摆了了。

崔雪麟并没有像他们害怕的那样手提三尺剑把孙兴给劈了,只是伸出手,沉声道:“那竹简呢?”

宋香君连忙递上,崔雪麟看了又看,好似要把那竹简上的字给看进心中去。

他紧握着那竹简转身,回去便下令把孙兴给绑了,又令所有人全速往都泥河上游走,沿河要在水中搜寻,看到有竹筒就捞起,顺着竹筒漂来的方向继续找。

像是上天要给他个小小赏赐,仅仅三天之后,崔雪麟在河边找到了正在伐竹做竹筏的程宇和跟着他的、硕果仅存几个士兵。

程宇一见到崔雪麟,也顾不得自已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扑到崔雪麟面前,热泪横流地开始说他们此行所受苦难,又道了最后和顾朝曦分别时的景象。

崔雪麟扶起程宇,注视着他的双眸,轻声问:“程宇,既然那石寨的小姐是追杀你们的黑苗圣了的家,我料出云被拘定是在那里,你可愿随我去找,你可撑得住吗?”

程宇虽然浑身是伤,一头长发纠结瘦削下去的脸也满是尘土,但那一双黑眸在污秽中亮得分明,布满伤痕的手握住崔雪麟扶着自已的手,他坚定道:“如若没有监军相救,我程宇早就在黄泉路上唱歌了,大好男儿,有什么撑不住的,将军,我一定帮你把监军找回来!”

“好。”崔雪麟侧身按剑,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士兵,启唇:“全军听令!”

——“宋香君,你押着那个忘恩负义的贼了回成都去。”

宋香君本想嚷嚷为什么不让自已去的,但看见崔雪麟那眼神,立刻什么都不敢说了。

——“墨书你随宋小姐同行,待到了都泥河营地,立刻让萧允所有士兵备好粮草辎重全部急行过来支援!你送宋小姐回成都,务必确保他安全到达成都。”

墨书跪下领命,却见崔雪麟往前走了一步,扶起他,低声和他说:“你到了成都以后去医馆找上次给出云看病的那个大夫,和他说出云病重,他要是肯南下救治,我崔雪麟不胜感激,如若他不愿,就把他给绑来。”

墨书听得一头雾水,实际上他已经把上次的那个大夫是谁都给忘了,但眼下只能先应承,回成都府在做打算。

崔雪麟只道是唐魅医术好,却忘了唐魅不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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