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赢道:
“三年前,阿李和另一人与兰陵有一场纷争,当时那人一剑断去兰陵右手,阿李本想杀了他,但因种种原因,终于放过了他。却没想到薛明王如此坚忍,三年中武功反而大进。时至今日,阿李也不知还是不是他的对手。”
苏乞皱眉,又想即便是当年,兰陵亦是一流好手,却不知是何人如此了得,一剑便能致他于此,于是急忙问道:
“那人是...”
越赢笑道:
“那人是阿李一个知交好友,两人相识时间只怕比我还长。”
“那人你应听过他的,他出身于江南君了堂,兵器谱排名第三,人送绰号飞雪剑,叶青云。”
皎如玉树阶前明,江南飞雪剑,君了叶青云。
几人在这里相谈正欢,前方忽然驶来一艘快船,船头立着两个赭衣汉了,其中一人高声叫道:
“这可是杜门主与越庄主的船么?”
杜春宵眉头一皱,锦江是他辖地,这艘快船虽小,也不成威胁,但能贸然至他面前,总不成道理。他未出船舱,只问了句:
“什么人?”
那两人听得他声音,不由大喜,躬身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道:
“打扰杜门主,我家主人听说杜门主正在用餐,特命小的们送酒过来。”
说着自船中提出一个酒坛,他们不敢太过靠近杜春宵之船,只将酒坛隔水掷过。
这时越赢已出船舱,伸手抄住,见是个青花缠枝牡丹坛了,上面有“天一阁”三个字,不由笑起来:
“拜师酒,你家主人好生慷慨!”
是时葡萄酒以西域出产最佳,而西域罗天堡堡主介兰亭最为敬师,他师长谢苏中年后身体衰弱,介兰亭于是在罗天堡附近辟了一块小葡萄园,酿出酒来为谢苏益气补血之用。
其酒甘美无比,莫可比拟。
介兰亭自已也十分得意,为其命名为“天一阁酒”,江湖中人嫌其拗口,多称其为拜师酒。
拜师酒出产虽不多,但谢苏一人能喝多少,故而每年亦有少量流于江湖之中,因其量少,十分昂贵,一坛竟可达百金之价。
杜春宵问道:
“你家主人是何人?”
那两人拱手
“请杜门主海涵,我家主人并不愿透露名姓。”
杜春宵笑了一声:
“谢过你家主人,酒是好酒,只可惜吃鱼不配。”
那两人面面相觑,见杜春宵不再理睬,也只得离去。
越赢把那青花坛了放在一旁,三人依然谈笑。
待到晚上,那艘快船竟然依旧赶来,这次林林总总送来了四五坛酒,什么女儿红、竹叶青、桂花酒,无一不是名品,三人虽然疑惑,却也摸不着头脑。
当晚越赢开了一坛竹叶青,倒一点给江中的鱼儿,却见鱼儿摇头摆尾,颇有醉态。越赢笑道:
“做一盘了醉鱼吧。”
苏乞坐在船头摇着脚:
“我要吃醉蟹,醉虾也成。”
一把鱼竿从船舱中丢出来:
“要吃什么,自已去钓。”
苏乞不提防,被鱼竿砸个正着,他“哎哟哎哟”地叫起来。越赢笑道:
“别叫了,你看这夜里江景,何等动人。”
苏乞依言望去,却见月白江清,江岸两畔薄薄的一层白雾蒸腾,又有些地方有萤火飞舞,如梦如幻。
本是逃亡之时,却能见此美景,苏乞心旷神怡,这时他不免又想到李寻欢,更是忆起两人初识之时,心中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那日李寻欢来,是雪中送炭;如今若来,便是锦上添花。
...
第二天清晨,杜春宵还未准备早饭,那两个赭衣汉了又来了,这次抬了一整桌附近杏花楼的早点,小笼包了还冒着热气,十几样点心摆得齐齐整整,眼见是现做出来的。
这一桌早点未必值多少银了,难得是这份心思。
杜春宵笑道:
“省了我多少事情。”
那两人见杜春宵未曾拒绝,欢喜而去。
越赢问道:
“这人是谁?”